“沒有機會，就自己創造機會！”
女人的聲音比夜色還冷，“你在娛樂圈待了這麼多年，應該見過不少腌臢的手段，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我的目的只有一個，毀了慕晚晚！”
“……”
陳子龍窺見她凌厲的眼神，不解道，“慕晚晚只是一個小演員，值得你親自過來，跟我說這些？她得罪過你？”
女人瞥他一眼，“不該問的，別問。”
“……”
陳子龍抿緊嘴唇。
女人輕輕靠在後排，雙手環胸，看著他的眼神輕佻又不屑，“怎麼，陳大影帝現在身份地位高了，我使喚不動你了？”
陳子龍不說話。
女人直起身體，隔著車窗，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像是在打量貨物，“我的眼光就是好，看出你潛力無限。挖掘了你，把你捧到今天的地位，但是……”
她話鋒一轉，陡然鬆開陳子龍，她尖銳的指甲劃破了他的面板，聲音凌厲，“我能捧起你，也能毀了你！”
“記住自己的身份！”
“在外人面前，你再怎麼光鮮亮麗，在我這裡，也不過是一條可以讓我隨時差遣的狗！”
“狗，只有聽話的時候才能得到骨頭。”
“不聽話，那就只能宰了吃肉了。”
“懂嗎？”
“……”
隨著女人每句話，陳子龍的拳頭就收緊一分，他下頜收縮，渾身幾乎繃成一張拉滿的弓。
女人定定看著他。
一分鐘。
兩分鐘。
五分鐘後……
陳子龍像是妥協了，也像是洩氣了，他繃緊的身體一寸寸變軟，冷硬道，“我懂了！”
女人露出滿意的笑容。
陳子龍就像桀驁不馴的馬，而她，像訓馬人。
她就喜歡這種馴服他的過程。
尤其是……
他現在的身份地位，訓起來，可太有成就感了。
“你明白就好。”女人輕笑，“時間緊迫，我給你五天的時間，五天後，我要聽到慕晚晚身敗名裂的訊息。”
“不行。”
女人沉下臉。
陳子龍面不改色地討價還價，“五天不夠，我需要時間籌謀，還需要實施計劃，最少需要十天時間。”
女人不悅，“十天太久了！”
“聽話的狗不是有獎勵嗎？”陳子龍嗤笑，“我設計慕晚晚是有風險的，當然要計劃得周密一點，免得引火燒身。我這麼聽話，難道你不該多給我點兒時間？”
五天和十天。
本質上也沒有太大的區別。
女人聽他自貶，緩和了表情，“行，就依你，十天時間。”
“嗯。”
話音落下，兩人相視無言。
女人上上下下打量陳子龍，目光落在他勁瘦的腰身上，她心裡有些發癢，對他勾了勾手指，“你過來！”
“……”
陳子龍繃著臉彎腰湊近她。
女人忽略他黑黢黢的臉，伸手撫摸著他的五官，眼底慾念橫生，“真是想不到，二十年前的小奶狗，現在成長得這麼有男人味兒。”
陳子龍強忍著嘔吐的慾望，他一隻手放在腰帶上，沒什麼感情地問她，“做不做？”
“……”
女人有些心動。
她的手指落在陳子龍性感的喉結輕輕撫摸，眼底的火越少越烈。
可。
下一秒。
夜風輕輕一吹。
陳子龍身上的酸臭味就順著車窗飄了進來，女人被燻得夠嗆，她像是被人潑了盆冷水，眼裡的火瞬間就熄滅了。
收回手指。
她抽出溼紙巾輕輕擦拭指尖，嫌棄道，“算了！”
那一身味兒，實在忍不了一秒。
女人拍了拍駕駛座的椅子，吩咐司機，“走了。”
司機發動引擎，駕車離開。
車尾捲起灰塵，落了陳子龍滿身。
他像是被人點穴了一樣，渾身僵直地站在原地，半天沒有動彈。
胖胖走回來。
他有些不安，“龍哥……”
“嗯。”
“你沒事吧？”
陳子龍屈辱地閉了閉眼，自嘲道，“能有什麼事，這麼多年，不都是這樣過來的。”
“……”
胖胖鼻子猛然一酸。
他從龍哥出道就跟著他，別人不知道，他心裡卻知道龍哥這一路走來有多不容易。
龍哥熱愛表演。
他十幾歲就開始北漂，在劇組跑龍套，尋求表演的機會。
他家庭條件不好。
當年沒錢的時候，什麼髒活累活都幹過。
再後來。
在一個會所兼職做服務員的時候，他被“那人”看中，“那人”想包養他，心高氣傲的龍哥當然不肯答應。
連續拒絕了幾次。
大概激起了“那人”的征服欲。
後來再次見面。
“那人”許諾只要龍哥跟了她，就給他喂資源，讓他演男一號男二號，龍哥依舊不同意。
最後。
“那人”的耐心沒了，開始耍手段。
先是龍哥的爸爸打工從高處摔落，摔斷了兩條腿，後是龍哥的媽媽在工廠的時候，不慎被機器軋斷了胳膊。
工地和工廠都在推諉責任。
拿不到賠償。
爸媽的身體卻等不起。
他們需要治療。
家裡的弟弟妹妹也需要錢上學。
種種原因下，龍哥被打斷了傲骨，他答應做“那人”的見不得光的情人，但這個時候，“那人”卻不要他了。
那段時間，龍哥天天跑醫院，跑工地，跑工廠，整個人的精氣神一下子就被抽乾了。
那時候他才明白。
他這樣底層社會的人，是沒辦法拒絕權貴的，因為權貴……甚至不用出手，就能輕易碾死他。
比碾死一隻螞蟻還容易。
龍哥悟了。
他去了會所，找到“那人”，卑微地跪在她腳邊，求她原諒，求著伺候她。
於是。
那天后。
龍哥就成了女人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地下情人。
沒錯，就是地下情人。
因為女人早就結婚生子，龍哥的身份是見不得光的。
跟了女人後。
原本一直不肯賠償的工地和工廠，突然就鬆口願意賠償了，且賠償的金額還不小，龍哥的父母及時就醫，胳膊腿也都恢復了。
只是……
從那後就幹不了重活了。
家裡失去了勞動力，龍哥只能繼續跟著富婆，他沒有說不的權力，只能在心裡暗中祈禱，富婆能早點厭惡他。
富婆也做到了自己的承諾，給龍哥餵了不少資源。
龍哥抓住了機會。
他一步步走到了今天的位置，成了娛樂圈人人敬仰的三金影帝。
可即使如此。
他依舊逃脫不了女人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