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妄川神色微頓。
他皺了皺眉，回到餐廳的時候，表情已經恢復了平常。
“阿川，快坐下吃飯，等會兒飯菜要涼了。”
“嗯。”
今天菜多。
幾個人坐的圓桌。
不知道沈小玖要回來，沈妄川就坐在沈父沈母中間了，他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坐下，一抬眼，就看到沈小玖的位置離他遠遠的。
阿姨添了副碗筷。
沈小玖也餓了，拿起筷子就要夾菜，沈母一巴掌拍掉她的手，她端起自己的碗筷，“吃吃吃，就知道吃，過來跟媽換個座位。”
“呃？”
“你跟阿川坐一起，他自在點。”見沈小玖不動，沈母眼一瞪，“別磨磨蹭蹭的，趕緊的。”
“……”
迫於淫威。
沈小玖只能跟沈母換了個座位。
擦肩而過的時候，沈母眉頭一皺，“你頭髮上什麼味兒，難聞死了，你一個上午跑哪兒去了？我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接，我還以為你今天中午不回家吃飯了。”
“……”
沈小玖哪敢說實話，她抓起髮尾聞了聞，確實一股子菸酒混合的氣息，別說沈母，她自己都嫌棄。她攏起頭髮，用皮筋紮起來，避開沈母的視線，“我，我去逛超市了，超市裡有人抽菸，沾到味兒了。”
沈母也不好糊弄，眼神如電，“那怎麼還有酒味？”
“超市裡人多暖氣足，我逛了一會兒口渴，就買了瓶雞尾酒和雪碧喝了，不信你聞聞我的嘴，嘴裡還有雪碧味兒呢。”她張開嘴，作勢湊到沈母面前。
沈母嫌棄的離她遠遠的。
她看著兩手空空的沈小玖，“去超市啥都沒買？”
“逛了一圈沒什麼想買的，看著到午飯時間了，這不就乖乖回來了。”沈小玖解釋說，“還有哦，我不是故意不接你電話，超市裡人多，我沒聽到手機響，我後來給你回電話，你也沒接。”
“手機在房間裡充電呢。”
“哦。”
沈母沒再問。
沈小玖鬆口氣，知道這關算是過去了。
一道若有若無的視線落在身上，沈小玖抬眼，就對上沈妄川幽深的桃花眼，她笑容頓時一僵。
略心虛地給他夾了塊紅燒肉放碗裡，“看我幹嘛，我臉上有花啊，趕緊吃飯。”
沈妄川給面子地把紅燒肉給吃了。
他問沈小玖，“你不是今天回來的吧，回來多久了，怎麼沒有跟我聯絡？”
“……”
沈小玖心裡咯噔一下。
她下意識看向父母，果然看到兩人的視線同時往她這邊聚集，沈母問，“什麼回來不回來的，小玖去哪兒了？”
“我……”
“她這些天不是去三亞旅遊了嗎。”沈妄川笑著打斷她，“十來天了，我都打算買機票去三亞找她了。”
“……”
完了完了！
曝光了。
沈小玖不敢看父母的表情，儘管如此，她也能感受到父母落在她身上堪比刀子的凌厲眼神。
沒人說話。
餐廳的氣氛一下子凝固下來。
沈妄川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眨了眨眼，“大家這是怎麼了，是我說錯話了嗎？”
“沒有。”
沈母勉強一笑，到底忍住沒有當著沈妄川的面揭穿沈小玖，“先吃飯吧，飯菜都要涼了。”
“好。”
沈母心細，見沈妄川多夾了幾筷子茄子煲，知道他愛吃這個，把茄子煲推到他跟前，“多吃點，阿川你太瘦了。等你跟小玖結婚之後，就天天來家裡吃飯，到時候媽天天給你們做好吃的，一定把你養的白白胖胖的。”
沈妄川笑眯了眼睛，“那就辛苦媽媽了。”
“不辛苦不辛苦，媽都想好了，等你跟小玖結了婚啊，我就把美容院盤出去，以後你倆生了孩子，媽就專心在家給你們帶娃。”
“那感情好，以後就辛苦媽了。”
沈母幻想著孫子繞膝的畫面，呲著牙樂起來，“不辛苦不辛苦，媽就喜歡小孩子，以後你跟小玖結婚了多生兩個，媽都給你們帶。”
“那我可記住了啊。”
“哈哈哈，好好好，媽指定說話算數。”
“……”
一旁的沈小玖都聽傻了。
什麼結婚。
什麼生娃。
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嗎，誰來告訴她，她就半天不在家，話題怎麼就變得這麼勁爆了？！
“媽，我……”
“你閉嘴。”沈母還生氣她欺騙沈妄川，對她半點沒有好臉色，“你沒有話語權！”
“……”
沈小玖欲哭無淚。
她求助地看向父親，沈父心疼閨女，到底還是跟她透露了訊息，“阿川今天是來提親的，我跟你媽已經同意了，等會兒吃完飯我們就把你的生辰八字給阿川，到時候讓高僧算算黃道吉日，就把你倆的婚期定下來。”
婚期！
沈小玖臉色大變。
她“刷”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
椅腳跟地板磚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她看著三人，不敢置信，“我這個當事人還沒點頭，你們仨就自作主張把婚期定了？現在又不是古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會兒，你們怎麼能這樣！”
沈小玖覺得自己沒被尊重，反應有些激烈。
沈母很淡定。
她掀起眼皮，淡淡看沈小玖一眼，“你跟阿川不是在談戀愛？”
“是！但是……”
“但是什麼但是。”沈母打斷她，“談戀愛的最終目的不就是為了結婚生子？我看你倆也相處的挺好的，怎麼，你對這段感情不是認真的？那你是在幹嘛，耍流氓呢。”
“……”
她跟沈妄川在一起的初衷，可不就是為了耍流氓嗎。
被揭穿心事的沈小玖氣勢立馬弱了一大截，“不是，媽……我跟沈妄川才戀愛多久啊，互相還不夠了解……”
沈母揮手打斷她，“現在不都流行先婚後愛嗎，結了婚之後再慢慢了解也是可以的。”
“……”
沈小玖瞪眼。
她忍不住看向沈妄川，這傢伙到底給她爸媽灌了什麼迷魂藥，爸媽怎麼這麼向著他說話啊。
這短短的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沈妄川攤攤手。
沈小玖要瘋了。
“事情就這麼決定了。”沈母一錘定音，她跟沈妄川說，“等會兒我跟你爸就去小區外面要房產中介的電話，到時候咱們一起去看婚房。”
“好。”
“……”
沈小玖急了！
好什麼好，一點都不好。
她什麼時候說要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