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
慕早早坐在副駕駛，溫謙清清嗓子，見慕早早看過來，他頓時緊張，“那個，新年快樂。”
慕早早比他大方多了，彎起眼睛笑著說，“你也是，新年快樂。”
看溫謙彆彆扭扭的樣子，慕晚晚忍不住笑，她拍拍駕駛座的椅背，故意揶揄，“溫律師，我跟我姐都在車裡，你只祝我姐一個人新年快樂嗎？”
溫謙一眼看出她的不懷好意，四兩撥千斤道，“新年這樣特殊的日子，我想著嫂子應該想讓老大第一個給你送祝福。”
“……”
慕晚晚有點臉紅，“別瞎叫，誰是你嫂子。”
溫謙笑著轉移了話題，“老大不跟你們一起去嗎？”
“沒跟他說我回來了，他最近忙得腳不沾地，昨天直接在公司睡的，我能處理的事情自己會處理，你先別跟他說我回來了。”
“哦。”
……
半個小時後。
車子抵達陳律師的事務所。
姐妹倆拿了證件給陳律師，確定沒問題之後，陳律師就把慕詩雅留給他的鑰匙交給了兩人。
“xx銀行的保險櫃，昨天到期，今天剛好能取。”
“謝謝陳律師。”
拿到鑰匙，姐妹倆就去了銀行。
由經理領著進了銀行保險庫，比對號碼之後，姐妹倆站在那個保險櫃前，保險庫光線有些陰暗，姐妹倆沉默地站在保險櫃前，半天沒有動彈。
好半晌。
慕晚晚把鑰匙放到慕早早手裡，啞聲道，“姐，你來開吧。”
“嗯。”
經過昨天，慕早早的情緒已經穩定很多。
她吸口氣，拿鑰匙開啟了保險櫃。
咔擦！
一聲脆響，櫃門彈開。
櫃子裡只有一個A4紙大小的盒子，慕早早把盒子捧出來，盒子很輕，慕早早卻覺得手上有千斤重。
盒子沒有上鎖。
她輕輕開啟盒子。
入目是兩個首飾盒，首飾盒裡應該就是媽媽留給她們姐妹倆的對鐲，也是留給她們的嫁妝。
取出盒子。
底部放著兩張銀行卡，還有四本紅彤彤的房產證。
銀行卡上貼了便籤，上面分別寫了她們姐妹倆的名字，房產證也是，四本房產證，位於兩個小區。
姐妹倆的房子緊緊挨著，不管是大小還是戶型，都一模一樣。
房產證的最底部，留著一張疊起來的信紙。
姐妹倆對視一眼。
慕晚晚抖著手把信紙拿出來，深吸一口氣之後，開啟。
入目。
是熟悉的字型，“早早，晚晚，當你們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媽媽應該離開你們了……”
只看了一行字，慕晚晚眼前就變得朦朧起來。
她抓緊信紙，手背青筋浮現，慕早早一言不發，默默握住她的手。慕晚晚用力眨眼，眨掉眼底的霧氣才鼓起勇氣，接著看了下去。
“算算時間，你們兩個現在應該長大了，媽媽很遺憾，沒辦法參與你們以後的生活了。”
啪嗒！
眼淚滴在信紙上，氳溼了一小片。
“別哭別哭，說的就是你，晚晚你是最愛哭鼻子的，早早你看著點兒妹妹。”
慕晚晚側眸。
發現姐姐的眼眶也紅了一大片。
她低頭，接著往下看。
“……算了算了，早早這會兒也該哭鼻子了。想哭就哭吧，但答應媽媽，哭完了就振作起來好嗎。看到這封信，你們應該能猜到媽媽的死不是意外了，媽媽很糾結，怕你們知道真相對人性失望，又怕你們被矇在鼓裡。”
“媽媽這輩子活得很失敗，被人當傻子一樣玩弄，一手好牌打的稀爛。為了所謂的愛情，引狼入室，害死了你們外公，媽媽對不起他們，只能到地下再跟你外公外婆賠罪了。”
“你們兩個還這麼小，媽媽不敢想象，媽媽不在的那天，你們兩個該怎麼面對豺狼虎豹，但不管怎麼艱難，你們姐妹倆一定要互相依靠，攜手度過難關。”
信紙上。
字跡有些暈染。
應該是媽媽寫信的時候，放心不下她們，流淚打溼了紙張和字跡。
姐妹倆死死咬住嘴唇，繼續往下看。
“你們兩個還沒踏入社會，不知道人心險惡，媽媽不在了，工廠你們應該是守不住的。媽媽也沒有可以相信的人，所以思來想去，只能把石頭轉賣，換成不動產留給你們。這對手鐲很難得，媽媽沒捨得賣，就留給你們姐妹倆一人一隻，給你們做嫁妝。”
“媽媽最大的遺憾，就是不能看著我的兩個小公主披上婚紗出嫁了……哎呀，怎麼越說越傷感了。”
話鋒一轉。
下一段文字又變成了交代，“你們兩個，不要相信唐見禮，他表現出來所有的好全都是裝出來的，你們記住，拿到媽媽給你們留下的錢之後，就離開海城，離他這個魔鬼遠遠的。雖說虎毒不食子，但他不是人，什麼禽獸事他都能做得出來。”
“也不要追查媽媽出意外的事，你們鬥不過唐見禮和莊倩那兩隻老狐狸，惡人自有天收，媽媽相信，他們兩個不會有好下場的。”
“我親愛的孩子，媽媽真的很捨不得你們……你們姐妹倆，一定要好好的，平安健康的長大。你們要記住媽媽這個前車之鑑，以後長大了，碰到對你們好的男人，一定要多考察，確定對方的真心和人品之後再在一起，不要重蹈媽媽的覆轍。”
“還有好多好多的話想對你們說，但提起筆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那就再說最後一句吧，媽媽最愛最愛的兩個小公主，你們一定一定要幸福啊。”
“20xx年，12月31日，慕詩雅絕筆。”
“……”
看完信。
慕晚晚早已淚流滿面。
慕早早本來以為自己能忍住，可眼淚根本不聽她的。
她轉身擁住慕晚晚，慕晚晚同樣用力回抱住她。
這一刻。
只有她們姐妹倆的感情是共通的。
也只有她們姐妹倆能瞭解對方心中的悲痛。
片刻後。
還是慕早早先平靜下來，她拍拍慕晚晚的背，啞聲說，“別哭了，媽媽又沒離開我們，她一定能醒過來的。我們去醫院，告訴媽媽唐見禮和莊倩已經被抓入獄了，她知道了一定會很開心的。”
“嗯。”
姐妹倆收拾好東西，抱著盒子從銀行的保險庫裡走出來。
走出銀行。
外面竟然飄起了雪花。
慕晚晚腳步一頓，她抬頭，就看到傅行司大步而來的身影，她頓時愣住。
“你怎麼來了？”
“我通知的。”
傅行司還沒說話，溫謙就推著眼鏡走過來，他目光落在姐妹倆通紅的眼眶上，嘆氣說，“我覺得，這種時候，你應該挺需要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