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香味很淡。
卻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好像……今天在哪個地方聞到過。
她平時比較宅。
今天一整天，除了去接御景國際接小玖，之後又陪她去了一趟醫院，三小隻放學的時候去接了個孩子。
之後就哪裡都沒去過了。
關門的剎那。
慕晚晚突然想起來了。
她今天在樓下碰到了孟鈺，孟鈺身上……好像就是這個香水味。
傅行司跟孟鈺碰過面了？
那他……
知道孟鈺恢復記憶的事情了嗎？
慕晚晚跟上傅行司的腳步，忍不住用眼角的餘光偷偷看他，傅行司一如既往的面癱臉，臉上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想問。
好像自己在懷疑他什麼，心眼多小似的。
不問。
心裡又像有一萬隻螞蟻在爬。
客廳裡的電視開著，茶几被挪到陽臺去了，安安小朋友正穿著連體衣，瞪著眼睛看萌雞小隊，看到有趣的地方，還咯咯直笑。
三小隻坐在地毯上做手工作業。
“哇，爸爸回來啦。”
小丫頭放下美工剪刀，小跑過來，“爸爸爸爸，沈叔叔來我們家了，現在就在樓下待著呢。”
“我知道。”傅行司摸摸小丫頭的腦袋，“去玩吧。”
“好耶。”
杜姨已經從老家回來了。
她這會兒正在廚房裡跟慕早早一起準備晚飯。
傅行司目光轉了一圈，沒看到沈小玖，他眉頭一挑，“阿川不是說沈小玖搬回來了？”
“她在房間躺著呢。”
“病了？”
“不是……”慕晚晚吃著芒果，含糊道，“她有點不舒服。”
“……”
傅行司被她繞得有點迷糊。
不舒服不就是病了？
他看向慕晚晚，慕晚晚卻避開他的視線沒解釋，傅行司也沒追問，笑著坐到她旁邊的座位，“甜嗎？”
“甜！”
慕晚晚囫圇嚥下嘴裡的芒果，生怕芒果汁兒濺他身上，把蓋子蓋上，“你別靠這麼近，不小心過敏了就糟糕了。”
傅行司抿了抿唇，“我有件事要跟你說。”
“你等一下。”
慕晚晚把袋子繫上，又去旁邊的洗手檯洗了手漱口，確定自己身上沒有留下芒果汁液，才走回來。
抽了張紙巾把手擦乾，“你說吧。”
傅行司握住她的手。
看了眼客廳裡玩耍的幾個孩子，傅行司壓低了聲音，“我剛才上樓的時候碰到孟鈺了。”
他觀察著慕晚晚的表情。
發現他說出這句話後，慕晚晚不但沒有驚訝錯愕，相反，她原本微皺的眉頭竟然也跟著鬆了下來。
傅行司揚眉，“你看上去一點也不意外。”
“我上午的時候就碰到她了。”慕晚晚高興於他的坦白，笑眯眯地說，“她買了你樓下的房子，這幾天就在搬家，今天已經正式住進來了。就算你不提，我也是準備跟你說這個事兒的。而且，孟鈺她……”
“恢復記憶了。”傅行司補充。
“你也知道了？”
“嗯。”傅行司點點頭，“剛才在樓下碰到的時候，她跟我把話說開了。”
慕晚晚有點好奇，“你們倆怎麼說的？”
“我們已經結束了，沒什麼好說的，但她明確表示，不會搬家。”傅行司漆黑的眸子一錯不錯地盯著她的面部表情，“如果你介意，我們可以搬到別的地方住。”
說著。
他看了眼沈小玖的房間，“你跟你姐也不好一直借住在別人家。”
“……”
慕晚晚表情一僵。
是的。
在傅行司看來，這套房子是小玖的，她跟姐姐以前沒錢住這裡還情有可原，現在她們姐妹倆已經拿到了媽媽留下的錢和房子，再“借住”在小玖家，就有些不太合適了。
餐桌下。
她手指緊握，“傅行司。”
“嗯？”
“其實……”
剛開了個頭，廚房的推拉門被開啟，慕早早拿了兩頭蒜丟給慕晚晚，“晚晚，剝蒜，趕緊的，等會兒急著用。”
“哦。”
慕晚晚抓起蒜剝了起來。
傅行司坐在她身邊幫忙剝另外一頭，他隨口問她剛才沒說完的話，“其實什麼？”
“……”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被打斷，慕晚晚這會兒已經洩氣了，她耷拉著肩膀，小聲說，“沒，沒什麼。”
“那搬家的事兒？”傅行司徵求她的意見。
“沒必要。”慕晚晚搖搖頭說，“一個城市說小不小，說大不大，只要孟鈺有心，不管我們搬到哪兒她都能跟過去。既然躲不掉，就乾脆不躲，三小隻都在這附近上幼兒園，搬家的話，他們還要換學校重新熟悉環境和老師同學，太麻煩了。”
傅行司揚唇，“你不怕我跟孟鈺舊情復燃？”
“……”
慕晚晚白了他一眼，哼道，“你要有這個心，搬到天涯海角，也能跟她舊情復燃。”
“信我嗎？”
慕晚晚重重點頭，堅定道，“我信！”
“……”
心裡一熱。
傅行司眉目舒展，他趁幾個孩子不注意，飛快地在她臉上親了一口，見她捂著臉，眼神慌亂到處看，傅行司低笑道，“我可不敢跟別的女人走太近，要不然，五個舅舅十個表哥，再加上外公外婆和五個舅媽，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我淹死。”
慕晚晚被他逗樂，忍著笑橫他一眼，“知道怕就好。”
對視中。
兩人唇角都揚了起來。
……
半個小時後。
吃飯時間。
慕晚晚幫忙擺著碗筷，讓珩寶去房間喊沈小玖出來吃飯，於是，兩分鐘後，傅行司就看到沈小玖一手扶著牆，一手扶著後腰，姿勢誇張地從房間走出來。
四目相對。
沈小玖燙到一樣，猛地放下扶著腰的手，她尷尬地看著傅行司，“咳，你怎麼來了？”
“來蹭飯。”
停頓片刻，傅行司禮貌地點點頭，“打擾了。”
“不打擾不打擾。”這房子又不是真的是她的，沈小玖用力擺手，“哈哈，我最喜歡熱鬧了，只要晚晚在家，你想什麼時候來什麼時候來，我都行呵呵。”
“謝謝。”
“客氣客氣。”
傅行司覺得沈小玖非常夠意思，以前對晚晚也很照顧。他目光落在沈小玖的腰上，正想說讓人給她送點膏藥過來，卻見沈小玖臉色一變，猛地護住了肚子。
“你在看什麼？”
“我……”
“你你你別誤會，我真的是不小心扭傷腰了……我沒懷孕，真的沒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