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組。
傅行司很低調。
他戴了口罩，充當慕晚晚的助理。
慕晚晚跟蕭燁在室內拍戲，他就抱著拿著她的包和外套，在外面選了個安靜的地方等她，邊等邊偶爾用電話處理工作，倒也非常充實。
冷不丁的。
一道陰影出現在他面前。
傅行司一抬頭，就對上孟鈺圓溜溜的眼睛，他呼吸一頓，跟電話那端的人交代了幾句，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收了手機，他目光復雜地看著面前的孟鈺。
孟鈺在劇裡飾演女主的師姐，是個性格俏皮的女將軍，此刻，孟鈺頭髮高高紮成馬尾，身上穿了件鎧甲，明明是颯爽的裝扮，配著她的小圓臉，看上去殺傷力都沒那麼強了。
傅行司淡淡收回視線，“有事？”
孟鈺指了指他旁邊的空板凳，“這裡有人嗎，我可以在這裡坐一會兒嗎？”
“沒人。”
“謝謝！”
孟鈺一屁股坐了下來，她鬆口氣，小聲碎碎念，“累死了，這身鎧甲也太重了，也不知道等到什麼時候才能等到我的戲份，拍戲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傅行司沒搭話。
下一秒。
他起身離開。
孟鈺一愣，“哎，你等等。”
傅行司轉身，他戴著口罩，口罩有點大，只露出一雙冷峻的眸子，“有事嗎？”
“你這人什麼意思啊。”孟鈺有點生氣，叉著腰站起來，“我往這兒一坐，你馬上就走，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啊。”
“沒有。”
“那你……”
“家教嚴。”傅行司看了眼室內的方向，“我女朋友不喜歡我跟別的女人靠太近。”
“……”
孟鈺一愣，“慕小姐是你女朋友啊，她這麼霸道的嗎？”
“不是霸道。”
傅行司皺了皺眉，糾正道，“是愛。”
“哦。”孟鈺攤攤手，小聲嘀咕，“那我哥沒戲了。”
傅行司沒說什麼，轉身離開。
恰在此時。
屋裡的吳導喊了“咔”，慕晚晚跟蕭燁這場戲過了，傅行司加快腳步進了屋，抖開毛呢大衣披在慕晚晚肩膀。
慕晚晚趕緊攏緊了大衣。
她這會兒拍的是女主的少女時期，劇裡對應的是夏天，所以這會兒慕晚晚就穿了一套單薄的綠色長裙。
今天降溫。
慕晚晚這會兒都要凍僵了。
傅行司又塞給她一個熱水袋，慕晚晚抱著熱水袋，直到懷裡的溫度傳遍全身，她才感覺自己活過來了。
她抱緊熱水袋，好奇地看著傅行司，“你什麼時候準備的，我怎麼不知道？”
“買的。”
“這附近沒賣東西的吧。”
“嗯。”傅行司說，“看蕭燁的助理手裡抱著這玩意兒，就順便跟他買了一個。”
“多少錢？”
“兩百。”
“……”
慕晚晚倒抽一口涼氣。
她呆呆地看著懷裡的熱水袋，塑膠的袋身，最最最原始的那種款式，就是拔開蓋子往裡面灌開水的那種，甚至都不是充電款。
這玩意兒，充其量也就五塊錢一個吧。
忒黑了。
果然。
蕭燁不是好人，他身邊的人也都是黑心肝的。
“你被坑了，這種熱水袋便宜得很，蕭燁助理把你當冤大頭了。”慕晚晚越想越氣，拉著傅行司就要走過去，“走，我們退貨去。”
傅行司拉住她，“別去了，我知道被坑了。”
“知道你還買？”
“整個劇組，只有蕭燁有助理，也只有蕭燁的助理準備了這些。”傅行司把保溫杯遞給她，補充道，“你穿太少，會感冒。”
“……”
慕晚晚愣住，她心頭一熱，耳朵尖立馬紅了，“那，那這次就算了，下次咱自己在外面買，堅決不讓黑心商家賺這個差價。”
傅行司失笑，“好。”
慕晚晚猶不解氣，惡狠狠地瞪了眼蕭燁的方向。
……
蕭燁一扭頭，恰好對上慕晚晚的凶神惡煞的眼神。
蕭燁，“……”
不是。
他今天沒惹她吧。
蕭燁正要移開視線，突然發現慕晚晚懷裡的熱水袋越看越眼熟，他推了推身邊的淮安，“那是不是我的熱水袋？”
“之前是，現在不是了。”
“為啥？”
淮安理直氣壯，“我給賣了。”
蕭燁盯著他。
淮安伸出兩個手指頭，眼底全都是亮光，“兩百塊賣的。”
“……”
他知道慕晚晚為啥瞪他了。
蕭燁二話不說，掏出手機翻出收款碼，“見面分一半，趕緊的。”
淮安，“……”
淮安悲憤地掃了一百塊給他，蕭燁心滿意足，穿上外套哼著歌兒離開了。
離開室內。
外頭冷風呼嘯。
蕭燁一眼看到坐在牆角避風的孟鈺，他快步走過去，脫掉外套披在孟鈺身上，“手怎麼這麼冷，不是跟你說讓你在我房車裡等戲嗎。你身體本來就不好，回國的時候姑姑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好好照顧你，你要生病了，姑姑不剝了我的皮啊。”
“又不是玻璃做的，哪有這麼誇張。”孟鈺揉揉臉，“我在這兒待著，導演喊一嗓子就聽到了，去你房車裡，還要別人傳達訊息。我一個新人，哪能擺這個譜。”
“你啊，冷不？”
“有點。”
蕭燁坐在她旁邊，替她擋住大部分的風。
見孟鈺有些心不在焉，他勸道，“其實拍戲挺遭罪的，尤其是新人，拍攝的時間還沒有等的時間久，不行你別幹這一行了，回海城吧，回京城也行，咱們家的人大多都在京城，你回去也能有個照應。”
“才不要呢。”
孟鈺想都不想就拒絕了，嘟著嘴說，“回去了他們都把我當瓷娃娃，這也不讓我做，那也不讓我做，會無聊死的。”
蕭燁攤攤手不說話了。
此時。
傅行司跟慕晚晚從室內走出來。
孟鈺的視線又黏在兩人身上，蕭燁發現了，他心裡有些打鼓，“你看什麼呢？”
“那個男的。”
孟鈺指了指傅行司，她皺著眉頭，表情有些困惑，“哥，我以前認識那個男的嗎？”
“……”
蕭燁心臟一突，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他飛快地坐直了身體，偷偷觀察孟鈺的表情，“你，你怎麼突然這麼問？”
孟鈺收回視線，撓撓頭說，“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那個男的有點眼熟，就好像……好像以前認識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