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肖鈺表情一僵，頓時覺得嘴裡的粥不香了。
沈妄川把米飯端出來，搬好椅子，拉著沈小玖坐下，“辛苦你了，趕緊過來一起吃，等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
沈小玖沒拒絕。
她做的本來就有自己的份。
兩人圍著小桌吃起來，有沈妄川在，兩個人硬是吃出了一桌人的熱鬧感覺。
“沈妹妹，你這個魚做的真好吃，又滑又嫩，一根刺都沒有。”
“嘶……這個辣子雞好辣好過癮。”
“一點都不誇張，你是我遇到過的最會做飯的女孩子，我永遠為你的廚藝扛大旗。”
“……”
病床上。
肖鈺忍無可忍地放下勺子，“你是麻雀嗎，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吃飯都堵不上你的嘴。”
沈妄川眉飛色舞，“你嫉妒啊。”
“我犯得著嫉妒你？”肖鈺實在看不慣他那種小人得志的樣子，當著沈小玖的面就開撕了，“小玖是為了我學的廚藝。”
“感謝感謝。”
沈妄川拱拱手，感慨道，“前人栽樹後人乘涼，這話一點都不假，感謝前男友哥讓我受益。”
“……”
肖鈺肺都要氣炸了。
他看向沈小玖，“我也要吃魚！”
“你不能吃。”沈小玖淡定的吃著飯，“你剛洗了胃，醫生說了，你最近不能吃刺激性的東西，喝你的粥吧。”
“是啊是啊，喝你的粥吧。”沈妄川挑釁地給沈小玖夾了塊雞肉，“沈妹妹吃這個，這個辣，哎，前些年真是委屈你了，明明是一個無辣不歡的人，為了遷就肖鈺那破胃，硬是學會了一手粵菜。還是咱倆在一起好，咱倆口味都重，吃飯也能湊個飯搭子。”
沈小玖點點頭表示贊同。
一旁。
肖鈺的臉都綠了。
沈小玖裝作沒看到。
她就是要讓肖鈺知道，雖然她留下照顧他了，但她沒有要跟他複合的想法，希望他不要心存幻想。
肖鈺對她的做法心知肚明。
他嘴裡發苦。
就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嗎。
……
兩天後。
肖鈺被允許出院。
出院這天，肖父肖母開車來接，看到沈小玖和沈妄川，老兩口非常不好意思，肖母拉著沈小玖的手，“小玖，這幾天難為你了。”
沈小玖沒說場面話，只淡淡笑了笑。
肖母嘆口氣。
多好的孩子。
差點就成她兒媳婦了。
現在，成別人家的了。
她回頭，眼神複雜的看了病床上的自家兒子一眼。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
肖母搖搖頭，走到床邊，把肖鈺的換洗衣服放他面前，“換衣服回家吧。”
“……”
肖鈺沒動，“媽，我還沒好。”
“醫生說你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接下來只要注意飲食就行了。”
肖鈺亮了亮包紮好的手掌，“我手上還有傷。”
“……”
肖母頭疼，兒子剛從鬼門關走一趟，她是一點重話都不敢說，只能彎著腰柔聲勸，“阿鈺，醫院裡病患很多，我們不能這樣佔用醫療資源。”
肖鈺抿進嘴唇，不說話也不動。
肖母沒辦法，求助地看向沈小玖。
沈小玖已經幫他把東西收拾好了，她站在床尾看著肖鈺，“肖鈺，叔叔阿姨年齡不小了，別讓他們跟著你操心了，別折騰了，趕緊回家吧。”
肖鈺僵坐半晌，然後抬頭問她，“回家了，你會不會去看我？”
“……”
沈小玖沒說話。
她覺得他們倆還是少見面比較好。
“小玖……”
“我得回家了。”沈小玖面色複雜的開口，“我爸媽知道你今天出院，已經做好飯菜在家裡等我和阿川了。”
“……”
肖鈺心底一陣鈍痛。
沉默半晌，他終究開始拿起衣服，去了衛生間。
沈妄川跟在他屁股後面，“嘿，要幫忙嗎？”
肖鈺聲音很冷，“不用！”
話落。
砰的一聲，用力甩上了衛生間的房門。
肖母怕他生氣，連忙過來道歉，“沈先生，不好意思，阿鈺他平時不這樣，他心情不好，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沒事兒，我都習慣了，不會跟他計較的。”
“……”
肖母心裡越發不是滋味。
如果可以，她還是希望阿鈺和小玖複合的，但……沈妄川顯然不會同意，要不然也不會跟小玖一起來醫院照顧阿鈺了。
她心裡其實是有點佩服沈妄川的。
為了小玖。
竟然親自跑來照顧情敵。
這種心胸，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唉！
說來說去。
是她家阿鈺沒福氣。
……
等肖鈺從衛生間出來，病房裡已經沒有了沈小玖和沈妄川的身影。
他動作一頓。
“小玖呢？”
“回家了。”
肖鈺身體一僵，臉色當即就變得難看起來，“她就這麼走了？她竟然就這麼走了……她有沒有留下什麼話？”
“她讓你好好養身體，以後不要再做傻事了。”
肖鈺面色晦澀不明，“她應該還沒走遠，我去找她。”
“……”
肖母覺得他瘋了。
她張開手攔在他面前，神色痛苦，“阿鈺，小玖已經開始自己的新生活了，你放下行不行？”
“……”
剎那間。
肖鈺像是被抽乾了所有力氣，他踉蹌著坐到床沿，雙眸通紅，聲音哽咽，“她開始新生活了，那我……怎麼辦？”
以前。
他工作忙。
小玖總是在他身邊晃來晃去。
他自信的以為，小玖的生活重心全都在他身上，她根本不可能離開他。
可。
現在他才明白。
她愛的熱烈燦爛，不愛的時候也瀟灑轉身。
他，才是被這段感情困住的人。
“媽，我好難受！”
“……”
肖母心疼的淚流滿面，她走過來抱住肖鈺，“阿鈺，媽知道你心裡難受，但事情已經走到今天這一步，媽求求你，不要再糾纏了。再糾纏下去，你跟小玖唯一的情分都要被折騰沒了。”
想起之前他房間裡散落的藥瓶和藥片，肖母后怕的渾身發抖。
“時間是撫平所有傷口最好的良藥，時間久了，你就不會痛苦了。媽求求你了，以後不要再做傻事了，你生活中不只有愛情，還有親情啊。”
“……”
肖母崩潰得哭起來，“我跟你爸年紀大了，真的承受不起失去你的痛苦，你多多少少也為爸媽考慮考慮，行嗎！”
肖鈺靠在肖母懷裡，神情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