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擦！”
一聲脆響後。
肖鈺手裡的玻璃杯，竟然被他生生捏碎。
碎片扎入手掌，鮮血飛濺。
肖鈺悶哼一聲。
沈小玖嚇了一跳，趕緊衝過來攤開他的手掌，看到他滿手的殷紅，她臉色一變，“你瘋了！”
肖鈺一言不發。
沈妄川慢條斯理的按了護士鈴，眉頭一揚，“呦！身體虛得走路都費勁，手上勁兒倒是挺大的。”
掌心鮮血淋漓，肖鈺臉色十分難看，“你們倆同居了？”
沈妄川在沈小玖說話之前開口，“是啊，我們倆現在住一起，你有意見啊？有意見也憋著，我們倆是正常交往的男女朋友，同居就同居，你管得著嗎！”
肖鈺看向沈小玖。
像是要從她那裡得到一個答案。
沈小玖點點頭，預設了沈妄川的說法。
如果沈妄川這些話能讓肖鈺死心，也挺好的。
肖鈺胸口窒息般的疼痛。
他們才認識多久，竟然就同居了？
手上刺痛，胸口也悶悶的痛。
他想把沈妄川攆走，但他心裡清楚，如果把沈妄川攆走，小玖肯定也不會留下，他只有忍受著沈妄川，才能看到小玖。
肖鈺眼眶通紅。
現在他和小玖的關係，竟然淪落到要靠一個外人來維繫。
護士很快趕來。
給肖鈺挑出手掌裡的碎片之後，又包紮好就離開了。
期間。
病房裡十分寂靜。
等護士端著托盤離開，肖鈺也隨之冷靜了下來。
他現在，沒有任何資格對小玖的感情說三道四，小玖還願意來醫院照顧他，就已經是看在他們以前的情分上了。
今時不同往日。
他不能作。
把他們的情分作完，小玖恐怕連看他一眼，都不願意了。
肖鈺靠在床頭，啞聲說，“我餓了。”
沈妄川熟練的掏出手機，“想吃啥，爸爸給你點外賣。”
“……”
他是真的很想，一拳錘爛沈妄川的臉！
深知自己打嘴仗不是沈妄川的對手，他選擇直接無視對方，肖鈺看著沈小玖，“我不想吃外賣了。”
“那你想吃什麼？”
“我想吃你熬的皮蛋瘦肉粥。”
沈小玖愣了一下。
一旁的沈妄川頓時冷笑，“前男友哥，這裡是醫院，不是你家，你讓沈妹妹上哪兒給你熬粥去，你這麼牛，你怎麼不上天呢。”
“……”
肖鈺自動遮蔽沈妄川的聲音，“這裡離我們……我家很近，我讓人買點食材送過去，你幫我熬粥，行嗎？”
沈小玖知道他口中的“我家”是哪兒。
是他之前買好裝修好的婚房，之前她也住那兒，後來發現肖鈺劈腿之後，就從那兒搬了出來。
看著他瘦削的下頜，沈小玖沒有拒絕，“不用讓人買食材過去，樓下有超市，我自己買東西過去就行了，鑰匙給我一下。”
“你直接輸入指紋進去。”肖鈺說，“你的指紋我沒有給你取消。”
“……”
沈小玖嘆口氣，“好。”
她讓沈妄川看好肖鈺，然後抓起車鑰匙離開了病房。
她一走。
病房氣氛瞬間冷凝。
肖鈺閉著眼，把沈妄川當空氣，沈妄川撇撇嘴，輕哼道，“搞得好像本少爺很想理你一樣。”
沈妄川拉出摺疊椅攤開，四仰八叉地躺在上面刷抖音，他抖著腿刷段子，時不時被搞笑段子逗得彎腰狂笑。
肖鈺忍無可忍，“你能不能安靜點！”
“不能！”
沈妄川咧著嘴笑得十分惡劣，“就喜歡你看不慣我，又幹不掉我的樣子。”
“……”
肖鈺抿緊嘴唇，忍耐地看他一眼，似乎不明白沈小玖怎麼會跟他這種街溜子一樣的傢伙在一起，他沉了沉眸子，“沈妄川。”
“幹啥？”
“你跟小玖不合適。”
“合不合適，你說得不算。”
“……”肖鈺吸口氣，“小玖心裡是有我的，否則她不會聽說我出事就馬上來醫院看我，還願意留在醫院照顧我。”
沈妄川點頭，“對對對，你說的都對。”
“……”
他這樣的態度，讓肖鈺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他握緊拳頭，剛剛包紮好的傷口頓時被鮮血濡溼，肖鈺沒覺得痛，反而有種自虐般的快感，“沈妄川，要不要打個賭？”
“賭什麼。”
“賭小玖心裡還有我的位置。”
“不賭！”
“……”
他不按常理出牌的做法讓肖鈺很是煩躁，“為什麼？”
“你當我傻啊，沈妹妹心裡當然有你，你們倆從小一起長大，這麼多年，別說是個人了，就算是隻小貓小狗在她心裡也是有位置的。我又不傻，跟你打這種賭幹什麼。”
“你不介意嗎？”
“哇！你這話問的好啊，我那麼多前任，沈妹妹都沒有計較過，她就你一個前任，我犯得著跟她較真嗎，我巴不得她不提關於前任的話題呢。”
肖鈺眯著眼，“你有沒有想過，她不計較，是因為她根本不在乎你。”
沈妄川擺擺手，“差不多得了啊，別挑撥我們倆的感情，爸爸是不會上你這個當的。”
“……”
肖鈺氣到差點心梗。
……
一個半小時後。
沈小玖提著一個保溫桶和一個木質食盒回來了。
她開啟保溫桶，找了個碗倒了滿滿一碗粥出來，又拿了個乾淨的勺子放到碗裡，沈妄川已經配合地支起了吃飯的小桌放到床上。
沈小玖把粥放到小桌上，“剛熬出來的，趁熱吃吧。”
肖鈺嚐了一口。
粥暖暖的，一口下肚，連帶著胃裡都暖暖的。
“好喝。”
肖鈺問她，“是不是熬了很久？”
“一個小時。”
“……”
肖鈺看了眼沈妄川，眼底是無聲的挑釁。
彷彿在說。
看。
這可是小玖為了我，專門熬了一個小時的粥。
沒你的份。
沈妄川不爽，“沈妹妹，我也餓了。”
“喏。”
沈小玖把手邊的木質食盒遞給他，“開啟看看。”
食盒沉甸甸的。
沈妄川搬了個小桌子，開啟食盒一看，眼睛倏然一亮，“哇！是毛血旺和酸菜魚，你做的？”
“嗯，在醫院不方便涮火鍋，我就做了幾道川菜過來，米飯在下面一層，拿出來就能吃了。”
“……”
沈妄川開啟第二層，赫然發現裡面還有辣子雞和宮保雞丁。
沈妄川一臉驚喜，“這些菜燒起來很費時間吧，你也真是的，都這麼累了，還費這個功夫幹嘛。”
“不是你說吃外賣要吃吐了嗎？”
“哇！”
沈妄川誇張地驚呼一聲，“我就這麼隨口一說，你竟然就放在心上了，沈妹妹，你對我真好。”
話落。
他眉飛色舞的看了肖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