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子嬰聽完之後,將官帽放下,而後說道:“又是尉遲江晚。”

”殿下聰穎,知道尉遲江晚會順著他的心意辦事的。“

“可殿下還小,考慮事情,不能面面俱到,尉遲江晚不知勸阻,只知道順著殿下,那還可好。”付子嬰一臉肅靜的說道。

”付大人說殿下太小,考慮事情不能面面俱到,我不認同,不如說,殿下與我等兩人想的不一樣罷了,殿下是太子,即便稚嫩,依然是未來的皇帝,他想的事情是百姓被殺了,就要報仇,這個沒錯,而我們想的是,戰事一開,是不是要連綿許久,對國政影響大不大,我們也沒錯,可付大人,我們沒錯,那就是殿下就錯了,你覺得這合適嗎。“王世忠嘆口氣說道。

付子嬰嘆口氣道:”為帝者,豈能只看片面,不慮得失。”

“什麼是得,什麼又是失。尉遲江晚自有尉遲江晚存在的必要,讓尉遲江晚跟付大人爭執,總比,殿下跟付大人爭執,要好上許多啊。”王世忠看著付子嬰若有所指的說道。

皇帝跟宰相,帝師付子嬰起了爭執,即便是太子殿下,也會影響付子嬰的聲望,讓付子嬰身邊盤踞著的官員勢力,開始另謀出路,這對於此時的國事沒有一點好處。

付子嬰當然也懂得王世忠的言外之意。

他臉色有些不好:“殿下還小,豈會考慮這麼周全,一定是尉遲江晚蠱惑殿下,這兩日尉遲江晚上的奏章,越發無恥,再也沒有一個讀書人的風骨,也不知道哈密為什麼派這麼一個人過來。”

王世忠搖頭笑笑,這就是付子嬰,即便他心中清楚自己說的可能是真的,但還是不願承認。

他想要教匯出來的帝王。

眼見天下,心懷蒼生。

遵祖制,敬天地,以民本,強社稷。

不偏信蓋全,不驕奢淫逸,不任意妄為,不荒於政事

知人善用,明治善理,高瞻遠矚。

現在太子殿下在付子嬰的面前就表現得挺好,也讓付子嬰相信鐵喜日後會成為他心中那般的帝王。

可現在王世忠的話卻是在告訴付子嬰,我們的皇帝,可不是那麼簡單的……

還未繼位就想著玩帝王權術了。

付子嬰不敢相信。

東宮中。

鐵喜坐於書桌之前,而尉遲江晚正在看著劉兆忠上奏的題本。

尉遲江晚看了許久。

實際上他早就看完了,可心中還在考量著太子殿下的想法。

是小小懲戒,還是大動干戈。

當他忽然想付子嬰的時候,就明白了。

殿下要是想要小小懲戒的話,幹嘛叫自己,不如直接將付子嬰,王世忠,朱進忠等人喊來就行了。

讓自己來。

那不就是不想小小懲戒嗎?

“殿下,這李京澤竟真敢瞞報此事,近千人死亡,又出了那等慘事,孩子們才十歲啊,這李京澤罪大惡極,應明正典刑。”

“這些歸順回來的遼人竟敢如此欺負人。這才多長時間,真是太過放肆,殿下微臣覺得應該出動大軍,將這些遼人盡數趕走斬殺,讓安寧真真正正的成為我大宋的國土。”

說完之後的尉遲江晚,心中不由暗想自己這可不是為了迎合殿下,攀附權勢,自己這是為安寧百姓訴冤,是在為處在遼國人刀斧威脅之下的邊民主持公道,這是御史的責任。

聽完尉遲江晚的話後,鐵喜滿意的點了點頭。

聰明人就是聰明人。

不要點,都明白。

他現在有些明白為什麼會是這個人從哈密來到大宋了。

“可我現在並未親政,劉大人尚未出發之時,我便受到了付大人,王大人的勸阻,在朝會之上,即便說來,我也做不了主。“

趙禎已經不過問政事許久,而國政方面當家做主的是付子嬰,王世忠,軍政方面,朱進忠,韓胄等人。

鐵喜說的很明顯。

尉遲江晚領悟的也很全面。

”殿下雖然尚未繼位,但少年睿智,古來少有之帝王氣魄,而且微臣近日也與不少大臣交流過。”

“殿下一定會是我大宋,不遜於太宗皇帝那樣的明君,付大人,王大人等人,殿下可交給微臣應對,微臣一定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說服他們。”尉遲江晚斬釘截鐵的說道。

鐵喜點了點頭,很是滿意,看來尉遲江晚真的沒有讓他失望。

“有尉遲大人的話,我也就放心一些,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大宋興盛昌隆,不允許賊人如此欺負我大宋,不過,尉遲大人說了這麼多,明日朝會之上可有什麼安排。”

尉遲江晚笑道:“殿下乃千古仁君。”

鐵喜看著尉遲江晚,有些愣神。

我是問你,如何安排朝會事宜,可不是聽你說這些廢話。

尉遲江晚思考停頓了片刻後,繼續開口說道:“殿下,明日早朝之時,只要殿下將劉大人的奏章拿出來議事,臣就上奏進言,要為民報仇,狠狠懲戒那些遼人,待到下去後,微臣就會去查閱卷宗資料,將遼國人的種種惡行,也全部披露出來,若是付子嬰,不,付大人,王大人等人不同意,也用不著殿下金口,微臣一定能將他們盡數說服。”

”如此,是不是有些難為尉遲大人了,再怎麼說,付大人是我的老師,又是輔國大臣,尉遲大人若是得罪了老師的話,會不會影響尉遲大人的前程啊。”鐵喜看著張愛說道。

張愛清清嗓子正準備說話的時候。

尉遲江晚卻趕忙接道:“殿下放心,微臣為國盡力,為殿下盡忠便心滿意足了。”

大宋有什麼好留戀的?

趕緊幫助太子登上皇位,然後找個藉口,放自己回哈密才是正理。

“不知殿下,想怎麼懲處那些歸化的遼人,微臣明日也好有章可循。”

“我前兩日才聽講官對我講述了漢書,固已犁其庭,掃其閭,尉遲大人以為如何?”

聽完鐵喜的話後,尉遲江晚有些震驚的看向鐵喜。

需要這樣嗎?

“殿下可知道固已犁其庭,掃其閭的意思嗎?”

“當然知道,正如跟尉遲大人所說一樣,將敵人全部殺光,然後將他們的房屋全部拆了,地基也要連根拔起,他們生活的痕跡,一點都不留,好似,沒有來過這個世上一般,消失的乾乾淨淨。”

尉遲江晚的臉色很是為難。

雖然他喊著盡數打殺,全部驅逐。

但這些都是大家嘴上說說而已。

可太子殿下好像真的打算這麼做。

他難道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

幽雲十六州到時候真可能會空無一人的。

“掘其巢穴,滅其種類。”鐵喜說完之後,站起身來,而後又直直的看著尉遲江晚。

”怎麼,尉遲大人,你怕了嗎?”

尉遲江晚知道他的時間不多了,若是不抓住這次機會,可能再也沒有機會了,

背鍋就背鍋,反正自己本來就對大宋沒什麼感情。

“微臣不怕,微臣覺得殿下說的很有道理,微臣願為殿下馬前卒。”

鐵喜滿意的點了點頭,而後說道:“即是如此,那尉遲大人就下去準備吧。”

“是,殿下。”

等到尉遲江晚離開東宮後。

站在一旁的張愛弱弱的問道:“殿下,殿下是不是要找付大人商談一二啊。”

“明日大朝會上,定是有所商討,我心中有數,此事不要傳到皇祖父那裡,明白嗎。“

“是。殿下、”張愛點頭應道,但心裡面還是有些擔憂。

殿下怎會有如此大的殺心。和陛下完全不同。

…………

夜。

安寧城外十里,一處軍營中。

一名士兵站在城牆上,打著哈氣,而後對著身邊的另一名值守的兵卒說道:“聽說了嗎,過兩日朝中的大人物要來咱們這裡,說是與我們副總兵大人商討清繳事宜,弄不好啊,咱們過段時間就要打仗了。”

“聽說了,不過這些時日,遼國人確實不安穩,好像還攻擊了一處城鎮,咱們四五個兄弟都戰死了。“

“唉,我真的不想打仗啊,我還想找個日子弄個婆娘呢,我老張家不能再我這裡斷了香火。”

“我雖不是單傳,但我也有沒有婆娘啊,傳宗接代都是小事,沒有過婆娘,那要是戰死了,可真不划算。”

正當二人說話的時候,一隻箭矢射了過來,不過因為是夜晚,並沒有射中正在聊天的兩人。

而兩人也瞬間警覺起來,趕緊趴了下去,而後,敲響了懷中的鼓。

“敵襲!敵襲……”

刺耳噪雜的破鼓聲,將守在軍營的兵士們都吵醒了。

偏將是個大鬍子,臉上還有一個刀疤,那是跟遼國人廝殺的時候留下的。

他舉著刀,最先進入了城牆之上,此時在黑暗中,不明的軍隊,不斷的朝著城牆上射箭。

爬上城牆還在迷迷糊糊計程車兵,都拿著武器,趴在城牆之下,箭矢不斷的朝著城牆上射來。

不過卻是零零散散。

此處雖然是軍營,但兵甲佈置卻不足數百,城池也沒什麼真正的防禦力,對付一些匪徒尚還可以,可若是當遼國大軍來犯之時,這些堡壘在點燃烽火臺後,就會迅速離去,撤離到附近大城之中。

“點燃烽火臺,點燃烽火臺,你們幾個人去守好堡門。”

“是。”

大鬍子偏將趕緊釋出了命令,而後仔細聽著城下的馬蹄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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