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凜方聞言，聽到她考慮的是自己的縣試，心情一下就美美的，臉上的苦澀早沒了影。
“這黃員外不是好人，這麼一大把年紀還娶這麼年輕的小妾，真是有悖綱常倫理！”
蕭兮兮看他有力氣罵人了，問他：“不生氣了？”
“我剛剛沒生氣，只是想到那種人差點和你有牽連，內心就莫名厭惡他。”蘇凜方解釋道。
“沒生氣就好，沒想到咱十里八村的蘇大少還是個醋罈子。”
提到醋，蘇凜方吸了吸鼻子，確實沒聞到，又忍不住問道：“你剛剛說此醋非彼醋，那是什麼醋？”
蕭兮兮笑著沒多解釋，只說：“蘇大少心情好了，這醋味就沒了。”
蘇凜方愣住，沒懂到底什麼意思？他又聞了聞，還是沒聞到呀，還想問，見人已經走遠，趕緊追上。
兩人回到南莊已經是晚上，劉燕燕還在炒瓜子。
蕭兮兮被他追著問了一路，她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回到家趕緊去庖房躲著他。
見劉燕燕正在忙著，趕忙進去幫忙：“嫂子，辛苦啦，還剩多少沒炒？”
劉燕燕香汗淋漓，有些不好意思，“還剩幾十斤呢，你嚐嚐嫂子炒的行不行。”
蕭兮兮摸了兩把還有餘溫，磕食兩顆，非常清香脆口，豎起大拇指笑道：“炒得很好，都可以上市賣了。”
劉燕燕得到肯定，這才鬆了口氣：“那就好，真擔心搞砸了。”
“嫂嫂接下來的交給我炒吧，剩下的要炒鹹香的。”
她接過鏟子，把剩下的幾十斤放鹽炒，把全部炒好的瓜子用布袋裝好。
這批炒了二百多斤，還剩那晚翁叔他們收的三百多斤生的沒炒，得先開啟銷路。
這批野生瓜子是要賣錢的，白天拿給黃員外嚐嚐也是想看看他的反應，沒想到那老不死的沒當面吃。
這次她要換個思路賣瓜子，向陽花是準備迴圈長期種的，數量大，時間長，槐花餅那種售賣方式不適合了，總不能她每天推個車子出去賣。
但要是固定位置向民眾賣，眼下不僅要租鋪子，還得請人，到時候價格就偏貴了，而且她暫時除了瓜子也沒其他東西賣，完全沒必要租鋪子辛苦賣。
思來想去，她靈光一閃，想到一種合作對商戶的合作方式，新時代商業上叫to B。
她立即想到合適的目標——花街，一熟悉，二那裡的客人都是消磨時間的豪客，正合適用來推廣。
要是花街能談下來合作，後面還有酒館、飯館這類商戶也是她的目標，
當晚她和蘇凜方說了這個想法，這種模式並不難理解，他很快就理解了。
“這是不是就相當於打魚的漁民直接把水產品穩定賣給館子？他們自己並不賣魚。”
“沒錯，理解得很到位。”蕭兮兮點點頭，沒想到他領悟得這麼快，“所以明天想隨你去趟花街跟老鴇子談談。”
蕭兮兮也是一臉無奈，她一大姑娘家三不五時往花街跑，肯定會傳出很多流言。
要是沒有蘇凜方的同意，這個計劃很難進行，花街畢竟是熟人，要是重新拓展酒肆和館子，讓他們接受瓜子進店鋪，那時間都不知要多長，到時說不定瓜子都壞了。
蘇凜方看她嘟起嘴一臉可憐兮兮地懇求，難得露出這副小女人的模樣，笑著搖搖頭，“我陪你去，流言什麼的我才不在意！”
“我就知道夫君最好了！”蕭兮兮開心道。
在這封建時代，鬼知道男人的支援對她有多重要，這種信任和不怕流言蜚語比銀子還重要。
蘇凜方看她那麼開心，他也溫柔笑著。
次日，兩人一早便去花街來到謙謙花樓。
老鴇子桂媽媽看到他們又來了，態度比上次好些，但也笑臉相迎。
“凜少，怎麼又帶著小媳婦來我這花樓，你現在真是蝨多不愁，連小娘子的流言都不管不顧了。說吧，這次又有什麼事？先說好，廩生我是真不行。”
蕭兮兮笑道，“桂姨錯怪他了，是我有事找你，他是陪我來的。”
“你？小姑娘家家找我一花樓老鴇子什麼事！”桂媽媽一臉疑惑看著她。
“借一步說話？”
桂媽媽引著他們兩人來到房間，“說吧，什麼事。”
蕭兮兮也不著急說她的合作，而是從懷中拿出一袋瓜子，“第二次上門，也沒帶什麼好東西，一點自家莊子的炒貨，請桂姨嚐嚐。”
桂媽媽一臉狐疑，隨手拿起一顆磕食，咔嗒清脆一聲，然後吃到瓜肉。
“你剛剛吃的是清炒的，養生一些，這是鹹味的，味道更好一些。”蕭兮兮拿出另一小袋說道。
這次桂媽媽沒等蕭兮兮遞過去，自己伸手就來拿，動作生疏再磕了顆，喃喃道，“確實鹹味更好吃點。”
桂媽管著這麼大的花樓，自然腦子好使，看向蕭兮兮，“你來找我跟這兩袋小瓜有關？”
蕭兮兮“嗯”了聲，“桂姨吃著感覺味道如何？”
“還可以，清香脆口，沒有飽腹感，又十分新奇，做消磨時間的食品還不錯。”桂媽媽說道。
蕭兮兮看她的神情應該已經猜出自己來找她的目的，便不再賣關子，直接說道：“我有很多這種瓜子，並且每年能種兩次，獨此一家。想找你合作賣瓜子，有興趣嗎？”
桂媽媽聞言，沒有立即答覆她，而是抓了兩把瓜子又磕起來，動作逐漸嫻熟，入口“咔噠”一聲就能吐皮吃肉。
吃了兩把之後才停下來，喝了口水：“容易口乾！”
蕭兮兮自然知道瓜子的缺點：“配上酒那不是最好！”
桂媽媽思忖片刻，緩緩說道，“你打算怎麼合作？”
蕭兮兮聞言，知道有戲，果然是熟人好辦事，要是陌生酒肆和館子怕是進門都得好幾日。
她旋即說道：“這條街我的瓜子只賣給你，你賣多少，怎麼賣我不管，也不參與分收益。”
“你打算賣什麼價格？”桂媽媽問道。
蕭兮兮早考慮好價格的問題，“一錢一斤！”
桂媽媽略微思考片刻，也不是猶豫不決的性子，點點頭：“你都叫我一聲桂姨了，這個價格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