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之秋恢復正色，告訴蕭兮兮。
“昨天出事後我便安排人盯著了，若有段琨的情況再告訴你。”
蕭兮兮微微頷首。
接下來的幾日，小玲子每天都會到醫館照看，照顧之餘每日也會抽時間去蔡於兩村整理賬目，兩不耽誤。
蕭兮兮頭兩天還陪著，見他們熟絡起來，自己好像有點多餘，在知道段琨的情況後就沒跟著了，也給他們單獨空間看看有沒有緣分。
她從盯段家的人口中得知，段琨每天都會出門聚會，美其名詩酒會友，實際是會煙花女子。
蕭兮兮拿到段琨私會煙花女子的地點，利用流言的手段，把訊息傳到侯府。
她以為侯爺愛面子的性子，知道這事肯定會否了這門親事。
事情出乎她預料，侯府並沒有如想象中否了親事，反而對外宣佈了兩家結親的事。
這讓蕭兮兮匪夷所思，這事太奇怪了，侯府肯定聽到了段琨的流言，竟然毫不在意。
正常情況下怎麼可能如此，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必須得再見祝雙霜一面，得弄清楚怎麼回事。
原本打算還是得借老花匠親戚送花的身份進侯府，下午她去到醫館，正要跟鄭之秋提此事，先從他那得到另外一個訊息，段老太明日大壽。
蕭兮兮聞言，立馬有了更好的方式，沒多留，風風火火又走了。
當晚她和蘇凜方說了此事：“夫君，這事兒變複雜了，明日得借你一用，陪我給段老太祝壽，我想祝雙霜肯定會去。找機會問問她知不知道什麼情況。”
蘇凜方微微點頭，“我們明天就這麼過去，能進去嗎？”
“祝壽肯定能進。”
次日，他們來到官街，今日比平日熱鬧許多，特別是段傢俬宅，裡外都是來祝壽的。
蕭兮兮也帶了份禮物過來祝壽。
段家父子在門前迎門，段通判看到蕭兮兮和蘇凜方有些意外：“你們怎麼來了？”
蘇凜方微微拱手：“見過段大人，聽說今日是段老夫人大壽，小輩帶夫人過來替老夫人祝壽。”
段通判冷哼一聲，來祝壽總是不能拒之門外的，加上蕭兮兮手上的禮物不輕。
“進去吧。”
一旁段琨自然認出蕭兮兮是那日在綢緞的婦人，沒想到他們真的認識父親，打量著蘇凜方。
蘇凜方也打量著他，就這人和祝姑娘說了親還在綢緞鋪想攔他娘子，果然油頭粉面，不是好面相。
蕭兮兮看都沒看一眼，直接把段琨當空氣，親暱拉著蘇凜方進屋。
兩人進屋，蕭兮兮環顧四周，立馬在人群中看到祝雙霜清冷的身影，她的臉色比前幾日更差，顯然狀況不好。
祝雙霜一旁伺候的嬤嬤也注意到蕭兮兮，在祝雙霜耳邊說了什麼，她立馬朝蕭兮兮看過來。
蕭兮兮示意她到後面見面，祝雙霜跟一旁的祝夫人說道：“阿孃，女兒肚子不舒服，要去恭房。”
祝夫人眉頭一皺，大庭廣眾說這麼直白，低喝一聲：“沒規矩，老嬤嬤陪她去吧。”
老嬤嬤應聲是，扶著祝雙霜到恭房。
蕭兮兮先在這等她，看到她們過來，“雙霜！”
祝雙霜走過來，老嬤嬤說道：“小姐，你們敘話，老奴去守著。”
“謝謝嬤嬤。”
“老奴不是鐵石心腸，看著小姐也心疼。”老嬤嬤嘆了聲，說著已經走遠。
蕭兮兮抓緊問道：“雙霜，侯爺為什麼一定要你嫁入段家？上次我把段琨私會煙花女子的事傳到侯府，這都沒能讓侯爺否了這門親事，反而直接定下了！”
祝雙霜遲疑著不知該不該說。
“你要是不說，我根本沒辦法幫你呀！”蕭兮兮有些著急說道。
祝雙霜還沒說就開始掉眼淚：“段家不知怎麼拿到爺爺早年和一些好友來往的書信，言語多有冒犯天家忌諱，萬一被天家知道，祝家恐怕難逃噩運。”
蕭兮兮頓時恍然，難怪祝侯爺投鼠忌器，寧願把孫女嫁給這種人都不吭聲。
“段家便是以此要挾的嗎？”
祝雙霜點點頭：“為了祝家安危，我願意嫁過去。”
蕭兮兮看她一臉絕望，不得不凝神看她的命運線，和之前有了改變，多了個黑暗的抉擇口，要是走入黑暗線，將沒有再入光線的可能，但距離走入巨大光線也越來越近。
這黑暗自然是指段琨，光明是阿厚。
她安慰道：“好好養身體，不到最後誰知事情會如何！”
祝雙霜已經不抱什麼期望，呢喃道：“婚期已經定了，三日後。”
蕭兮兮秀眉緊皺，這也太著急了。
還沒來得及開口，老嬤嬤從遠處匆匆趕來，“小姐，該回了。”
祝雙霜勉強露出笑容，“蘇姐姐，我走了。”
蕭兮兮看她笑得淒涼，帶著赴死般決然，內心不是滋味。
蘇凜方見她情緒低落，安慰道：“還有時間，我們再想辦法，只要還沒拜堂就有機會。”
蕭兮兮回過神，淡淡“嗯”了聲。
他們沒等宴會結束就離開了。
時間轉眼過去四日，蕭兮兮還是沒有想到好辦法，他們一沒身份地位，二沒人手，就算搶親都幹不了。
她頭一回覺得這麼無力，再聰明，知道再多也沒用，沒權沒勢，泛起的波瀾都像一滴水流入江海那麼微弱，許多事即便明知道壞結果也是無解。
蘇凜方自責沒能為她解憂，只能眼巴巴看她煩心，而無計可施，認識到自己的無力。他能做的只有更加努力溫習，一步一步往上爬，入了仕才能真正守護自己想要守護的人。
蕭兮兮正鬱悶，她恨不得明天把段琨綁了，直接解決問題。
小玲子忽然急匆匆跑過來，氣喘吁吁：“阿姐，阿大回來了！”
蕭兮兮渾身一震，立馬起身下樓，蘇凜方也放下書跟了下去。
阿大風塵僕僕，滿臉疲憊，“東家！”
蕭兮兮“嗯”了聲：“辛苦了，找到阿厚了嗎？”
阿大還沒回話，門外進來幾人。
“蘇姐姐，阿厚沒來遲吧！”
來人除了阿厚他們還能有誰，竟然趕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