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滿堂讓其他人回屋歇息,叫了關青、許二郎、莊文和莊虎到書房商量接下來的安排。

林滿堂打算向知府大人寫箋,但他也不想只撈這麼點好處,打算兵分兩路。

“我明兒帶關青去府城,莊文,後天撿完另一邊,你帶著咱們家的這些人沿著山往上游找,能找到多少就找到多少。如果被人抓到,就說是我派你去的。要是沒抓到,就把沙金帶回來。記得找五天後必須往回趕。”

從重德到府城要三天時間。知府大人帶人去上游也要三天,來回六天。最多隻能待五天。

等著知府大人獎勵,估計也就只能得些獎勵,還不如他自己私下撈一筆。

莊文點頭應是。

“你們好好幹。我必定不會虧待你們。”

幾人笑道,“大人說得哪兒話。咱們拿著大人給的工錢呢。可不敢要獎勵。”

林滿堂擺手,“都回去吧。明兒還要忙活呢。”

大夥各回各的院子。

因為縣衙後院沒什麼人,這些人都住在後院。幾乎家家都有自己的小院落,私密性極好。當然一應採買也都由自家負責。

林滿堂回了後院,李秀琴就告訴他,“咱們帶的那兩頭奶牛可能不適應這邊的天氣,剛到了沒多久就開始拉稀,病懨懨的,你說它們不會要死了吧?”

林滿堂心下一驚,“不能吧?可能就是不適應這邊的天氣。”

大榮在良國北邊,天氣寒冷,可這重德天氣燥熱,奶牛可能不習慣。

“我來前拉的那些牛也是這樣,剛開始病兩天,後來慢慢適應,也就好了。再也沒有生過病。”林滿堂又笑道,“我聽說這邊的人很少生病。回頭有空,我領你出去瞧瞧,外面一個醫館都沒有。”

李秀琴撇嘴,“怎麼可能不生病?我估計他們是沒錢,所以才看不起病吧。”她泛起嘀咕,“你說咱們弄這些牛在這兒幹啥。還不如弄到來前那個縣城租給人家使呢。你瞅瞅這邊連牛能吃的草都沒有,都要划船到前面縣城買。”

林滿堂到了之後,將院裡的事都交給了莊文,他還真不知曉,“那咱們吃的菜哪來的?也是到別的縣城買的?”

李秀琴搖頭,“不是。這個地方有種菜的。我聽灶房燒火小丫頭說的。”

林滿堂點頭。

李秀琴見他什麼都不知道,好奇了,“你不是比我們早到一個多月嗎?你怎麼連這都不知道?”

“我來了之後就開始翻閱資料,然後統計人口。別看咱們這兒五十萬畝地,但是人均連兩畝地都不到。大部分都是荒山和渾水。然後又去府城找知府彙報工作。你們來的前一天,我才從府城回來。”

李秀琴撐著下巴,“那你可得多弄些錢。這馬上就要到栽種季節了。你要是連錢都湊不齊,人家怎麼跟在你後頭折騰。那些可都是老弱病殘,徵兵都不稀得收。”

林滿堂總覺得他媳婦在說風涼話,“沒事兒。我們剛剛弄到五袋沙金。淘去沙子,應該也能有小半袋。”

李秀琴一把抓住他袖子,“啊?真的淘到金子了啊?”她拍了他一計,“你剛剛進來,怎麼不說?”

林滿堂委屈,“我剛進來,你就跟我說牛死了,我哪來得及說。”

李秀琴擺手,好吧,是她自己心急了。

她也沒空跟他計較這個,兩眼放光,直勾勾盯著他,“那這兒是不是有金礦?”

林滿堂搖頭,“沒有,咱閨女說金礦肯定在上游。”

李秀琴失望不已。

林滿堂安慰她,“沒事兒,就了這些金子,我肯定能帶領百姓過上好日子。這些金子足夠將三千畝山地開墾出來了。”

李秀琴撐著下巴,“你真打算種酸角林?”

林滿堂理所當然點頭,“肯定啊。咱閨女肯定說得不會錯。”

那倒是,閨女那記性好著呢。只是李秀琴有些可惜,“其實有一種植物也能在這兒種植,但是這兒沒有。”

林滿堂疑惑看著她,“什麼植物?”

李秀琴攤了攤手,“還能有誰,仙人掌唄,喜光、耐旱,不正適合在這邊嗎?”她有些苦惱,“不過我沒看到這邊有仙人掌。可惜了。”

在京城那兒,為了釀製精油,李秀琴和閨女將京城的花卉市場都逛了,可就是沒發現有仙人掌。

她可惜,林滿堂卻不可惜,聽她提起仙人掌,他突然想起還有一種植物生命力也很頑強,要是有了它,不就可以養活很多動物了嗎?

林滿堂按下心中的雀躍,與她說了明天要帶關青和順安去府城之事。

李秀琴不太放心,“你一個人去行嗎?要不要再帶幾個人?”

林滿堂搖頭,“不用,現在正是收藥的季節,就算真的遇到綁匪,人家也只會擄那些富商,怎麼看得上我。”

李秀琴瞠目結舌,“他們不會要命?”

“要我命作甚。”林滿堂擺手,“咱們這個知府大人是個人才,雖然沒到路不拾遺的地步,卻也算河清海晏。”

李秀琴眼睛亮了,“那有空,我是不是可以逛逛雲南?那次旅遊,我就沒好好逛過,暈暈乎乎就回了家。”

還不等林滿堂回答,李秀琴自己就否決了,“還是算了吧。這邊路那麼顛,我可不願再遭罪。”

林滿堂無奈笑了。

第二日一早,林滿堂帶著關青和順安去了府城。莊文帶著其他壯勞力出去。

林曉無所事事,吃完飯,她要回房看書。

李秀琴叫住她,“既然沒事,不如跟我去外面逛逛吧?”

林曉疑惑,“您不要整理一下家嗎?”

李秀琴搖頭,“不用整。莊管家將上上下下打量得很妥當。”

別看後院住得人多,但各人管各人院子,她這邊的院子都由自己帶的下人處理,昨兒已經由鄭氏搞定了,完全不用她費心。

林曉自然樂意,挽著她的手往外走。喜鵲和巧兒也跟在後頭。

一行人出了縣衙,路上遇到三三兩兩的百姓。他們都是麻木地活著。

看到李秀琴一行人,眼睛焦灼在她們身上的衣服,卻都遠遠避開,不敢靠上前。

“你爹說這個地方的人很少生病。可你看他們這條件,真的不生病嗎?”

身體健康就會少生病,這些人連溫飽都成問題,怎麼可能不生病。

林曉不懂這些,她四下看了看這邊土坯搭的商鋪,一排排看下去,“好像確實沒有醫館。”她扯了李秀琴的袖子,“娘?您要不要開個醫館啊?左右您在家也無事。這邊藥材也便宜。您好歹也能過過癮呀?”

李秀琴四下看了看,“可我中醫懂得不多。”

她專業是外科,就算這邊人真得了闌尾炎,也不敢讓她開吧?

“娘,你別妄自菲薄,你醫術比我姥爺強多了,他都當赤腳郎中,您有什麼不行的?就算遇到拿不準的,您直接說您學藝不精不就完了。您總不會不懂裝懂吧?”

李秀琴還真心動了。

正往前走著,碰到一個商鋪門口正掛著轉讓的牌子。

林曉眼前一亮,拽著她娘往前走,“娘?您瞧什麼來著。巧了,這家店剛好開不下去了。您租下來,也算是幫他們了。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李秀琴確實心癢,“那成。咱們就去看看。”

兩人進了鋪子,一個三十來歲的掌櫃拿著雞毛毯子迎上來,“幾位客官,要點什麼?本店有草鞋、蒲扇、掃把、刷子、竹篾……”

林曉這才注意到這家賣的是草編和竹製品,全都掛在牆上,中間倒是顯得空空蕩蕩。

這一排鋪面賣的都是實用之物。像金銀陶瓷這樣的器皿壓根沒有,主要運過來也沒人買。

李秀琴有些疑惑,“你們店賣的都是實用品,而且只此一家,怎麼開不下去要轉讓呢?”

掌櫃無奈苦笑,“這地方過不下去了。我要去投靠親戚,所以只能將店轉讓。”

林曉和李秀琴對視一眼。

李秀琴有些生氣,“你辦路引了嗎?要是沒辦,可就是流民。”

掌櫃點頭,“正要去辦。”

李秀琴疑惑,“可我記得縣令在縣衙門口張貼了佈告,暫時不對外辦路引。”

為了限制人口流出,林滿堂已經將出去的船封鎖。讓人在邊上看著小船,沒有官府蓋章,不允許有人隨隨便便出去。

當然他這做法並不是百分百管用。因為百姓除了坐船離開,還可以跨過麗水直接到達蜀地。也可以翻山到別的縣城。

掌櫃面色一白,終於察覺到不對,“你們二位是什麼人?”

李秀琴挺直身體,“縣令夫人。”

掌櫃面色慘白,手中的雞毛毯子掉到地上,嚇得直接跪倒在地。

李秀琴示意他起來,四下打量,“你這鋪子要轉讓?”

掌櫃額頭開始滴汗,身子也開始哆哆嗦嗦,“是…是”他瞬間反應過來,“不…不是,我沒有想要離開。我就是經營不下去了。”

李秀琴看向進來的客人,“我看還成啊。”

她進來這會兒,已經好幾個客人進來了。

“我親戚在鄰縣開鋪子,人家一個月能有兩吊錢。”掌櫃苦著臉,“我連他一成都沒有。”

李秀琴抿嘴,想了想,“可能你這鋪子太大了。要不然你割讓一半給我。這樣你既收租金,生意又不少。”

掌櫃一怔,見她神情不似作偽,愣愣點頭,“好”。

李秀琴四下看了看,“你在中間砌一道牆,然後開個門。我明兒讓人過來跟你立契書。放心吧,縣令很快就能帶你們過上好日子的。”

掌櫃半點沒放在心上,只他也知曉,自己走了背運,竟然遇到縣令夫人。他想賣了鋪子悄悄離開重德縣是行不通了。

他也認命,只能點了點頭,拱手回了句,“借您吉言。”

林曉扶著她娘出了鋪子,回頭看了掌櫃一眼,噗嗤一聲笑了,“娘,您沒看到掌櫃如喪考妣的樣兒。他估計要恨死您了。”

李秀琴點了點她的鼻子,“虧你還笑得出來。你爹說這邊只剩下三千多個百姓。這個掌櫃還能掙著錢都要走,就不要說其他人了。我看你爹得加快了。再不抓緊,到了明年,估計連三千都沒有了。”

林曉也是一嘆,“沒事兒。咱爹有錢,馬上就帶人上山種樹了。”

縣城小的很,兩人出了縣城一直往北走,一個時辰就到頭了。

兩人又折回來。

到縣衙門口,遇到莊管家帶著一夥人回來,每人都抬著溼漉漉的袋子,百姓站在周圍觀望,好似在瞅,他們抬什麼東西。

李秀琴看了眼天色,“這麼快就找完了?”

莊文點頭,“都找完了。本來也不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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