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巧兒到灶房找到喜鵲。

喜鵲聽到動靜,回頭衝她笑,“小姐是不是有事?”

巧兒搖頭,“沒事兒,小姐擔心你,怕你躲起來哭鼻子。”

喜鵲哭笑不得,“我哪有那麼脆弱。我就是捨不得林家。”

巧兒點了點頭,又問,“那你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嗎?”

喜鵲想了想,搖頭,“我沒什麼想要的東西。”她看著她,“你不用特地買東西送我。你以後好好照顧小姐,就是送給我最好的禮物。”

巧兒失笑,“放心吧,我肯定會好好照顧小姐的。”

她又拉回剛剛的話題,“我隨口問問。咱們好歹認識這麼多年。這問題應該不突兀吧?你大膽說,反正我也買不起。”

喜鵲被她逗笑了,認真想了想,“還真有一件。”她有些不好意思笑了,“我以前聽夫人提起過‘黃金有價,玉無價’,如果將來有一天我有錢了,一定給自己買對玉鐲子。”

巧兒點頭,“玉鐲子是不錯,將來還能當傳家寶。”

喜鵲笑笑,“還傳家寶?我哪有那命啊。玉鐲子戴手腕上容易碎,咱們當丫鬟的,戴著不方便。”

巧兒打趣道,“是啊,所以你要嫁個好人家,這樣你就戴得起了。我覺得那個雲家就不錯。”

喜鵲見她戲謔地看著自己,哪能不知道她是拿自己開玩笑,忍不住撓她癢,“你亂說話!”

巧兒邊躲邊笑,“我錯了,我錯了……”

灶房裡,兩人笑作一團。

又過了幾天,莊文將打探來的訊息告訴了林曉。

上面不僅有云家的生平,還有云家大少爺的生辰八字。嘖嘖,莊叔可真有辦法,一般男女議親,都是男方問女方要生辰八字。除非入贅,否則很少男方給女方生辰八字的。

她拿到後,當即叫了李天應過來。然後讓範寡婦將喜鵲的生辰八字寫出來。

李天應拿到雙方的生辰八字,開始測算。

幾個人都盯著李天應瞧。

他掰著指頭算了半天,嘴裡嘰裡咕嚕說了些她聽不懂的話,末了才睜開眼,衝林曉道,“這兩人成婚後,雖也有磕磕絆絆,卻都不是什麼大事,還是可以白頭到老,子孫滿堂的。”

範寡婦聽到後兩句,歡喜得不成,只她窮怕了,還是追問,“那他們日子過得怎麼樣?”

李天應看了眼卦象,“倒也衣食無憂。”

範寡婦求得也不多,聽到這話暗暗鬆了一口氣,“衣食無憂便好。也不用大富大貴,咱們也不是那命。”

喜鵲也忍不住彎了彎嘴角,對這門婚事也多了幾分期待。

範寡婦拜了又拜,又試探問,“能不能勞煩老先生再給他們選個吉日?”

李天應頷首,擺弄一陣,給了個八月初二的好日子。

範寡婦樂了,“成,這日子好。正好還剩下兩個月,方便我給喜鵲置辦嫁妝。”

喜鵲羞紅了臉。

範寡婦向李天應道了謝,見女兒不反對,就喜滋滋找莊管家與男方商量嫁妝單子去了。

另一邊,李秀琴將炒好的茶按照前世的飲法烹了一壺,先過一遍水,然後用第二遍水喝。

林滿堂瞧著她行雲流水的動作,心下飄飄然,只覺得他媳婦就是個天才,什麼都會。他閨女能發明出那麼多東西,大部分是隨了她。

李秀琴雙手捧了一杯,歪著腦袋笑盈盈著他,“請君共飲一杯茶。”

林滿堂接過茶,淺淺飲了一杯,只覺得這茶香才是他以前熟悉的味道。

李秀琴也飲了一杯,“這茶還是差了一些,要是普洱會更好。”

林滿堂失笑,“普洱是好。但是我讓人去打聽了。這邊的茶山不便宜。咱家賬上不多,只能買一座現成的茶山,想要更多,就得打算花錢在普洱開兩座荒山,正好也能讓百姓賺些辛苦錢。”

李秀琴點頭,“你安排就好。我不摻和。”

林滿堂笑道,“我是想告訴你,頭一年可能沒什麼收入,要等明年才會陸續進賬。”

李秀琴無奈,“我好歹也管過鋪面,這點還是知道的,沒那麼著急。”

林滿堂便放了心。

兩人回了府衙,林滿堂叫了莊文和文青過來,讓他去普洱買兩座荒山,然後開荒。

莊文領命而去,林滿堂看向文青,“商隊那邊怎麼樣了?”

商隊第一批賣的青貯青料就是重德縣山谷那邊的,來回兩月,“第一批草已經賣出去了。銷售挺好,但是算上人工、租宅子和租船,其實並不賺什麼錢。不過好在回來的時候,咱們運回糧食和筆墨紙硯能賺些。”

林滿堂敲了敲桌面,別看青貯草料翻了八倍,可路途遙遠,再加上草的體積很大,所以路上花費極高。

林滿堂撐著下巴,想了想,“既如此你可以變通一下。將草料賣給個人,然後再將他們的牛從水路運到敘州,敘州地多,百姓需要牛。或者直接運到京城。京城那邊大戶人家喜食牛肉。咱們就算只賺個路費也比只賣草強。”

雖然他賣草是為了讓雲南府百姓多賺點錢,可也不能自己人不賺吧?

文青細想了下,這法子好是好,可需要的人數也多。

“那就不單單只是一支商隊了。”

林滿堂擺手,“肯定不止一支商隊。我打算賣茶。我夫人會炒茶,味道不錯,我打算在京城售賣。到時候少不得要從雲南府運到京城。可茶葉畢竟太少。商隊只運這一樣貨物太少,所以再加上牛,我想就夠了。到時候,讓他們先把牛送到敘州,然後直接北上。”

別看現在普洱茶名聲不大,可前世普洱名氣還是相當響亮的。

如果普洱茶能成為貢茶,名聲打響,放在他在京城開的名品店裡推銷,必定也能賣出去。

他打算走高階路線,東西自然就不可能多。所以需要再運些旁的東西,將牛車全部湊滿。

文青明白他的意思了,“好。只是這樣一來,需要招外人了。”

用自己人不用擔心背叛,可難就難在自己人就這麼多,林滿堂擺手,“沒事兒,將一些不太重要的事交給外人做。自己人負責重要事情。好好培養他們。”

文青點頭應是。

林滿堂將事情交給文青就直接去後院。

他剛邁進院子,老遠就聽到林廣源的大嗓門,走進去才發現院面堆滿了東西。

鄭氏正帶下人登記。

林滿堂蹙眉,“這是誰送的?”

鄭氏笑道,“是老家人送來的。夫人和林大老爺正在裡面待客呢。”

林滿堂眼底迸發出驚喜,老家來人了?他已經兩年沒見老家人了。

他三兩步走進屋,烏泱泱坐的全是人。

大家看到是他來了,堵在門口的兩人趕緊站起來,給他讓道。

林滿堂一眼便看到坐在他常坐的位置,捧著茶的男人正是他親大哥。

林滿堂驚訝地走過來,聲音都激動了,“大哥?你怎麼來了?”

林福全兩年沒見他,自是想念的緊,兩人激動抱在一塊,互相拍對方的背,“怎麼樣?都挺好的吧?”

林滿堂鬆開他,“好,好著呢。大哥快坐。咱娘怎麼樣了?”

林福全見著他就高興,“好著呢。能吃能睡,你嫂子天天在家給她做好吃的。就是娘太想你了。我原本想帶她來,可這路太遠了。她不肯離開家。”

林滿堂嘆了口氣,“是我不孝。”

林福全瞪了他一眼,“你哪不孝了?你每半年就寄回去那麼多銀錢,咱們十里八鄉就沒一個比你更孝順的。你這在外頭當官,離鄉背井也不容易。我瞅著你這臉色也不怎麼好?是不是又幾宿沒睡啊?”

林滿堂擺手,“不是。我昨兒在鄉下一戶人家借宿,我晚上睡覺認床,換了床睡得不踏實。”

林福全鬆了一口氣。

林滿堂問起老家情況,“大家都過得挺好的吧?”

林福全一五一十回答了,“都挺好的。來前都讓我給你問個好。咱們村過得也還成。你給村裡找的那先生書教得不錯。關家小孫子第一回考縣試就透過了,把關屠夫樂得不成,一個激動就扛了半扇豬肉當謝禮。擔心先生不肯收,直接就放在人家門口,半夜先生起來上茅房,直接給絆倒,連燈籠都給摔了,黑咕隆咚一頓亂摸,手上全是血,把先生嚇夠嗆,差點人就過去了。”

“哈哈哈”

滿屋子人捧著肚子笑個不停。關屠夫竟能幹出這種事兒。

只有關小郎拼命忍著,沒辦法,老爹幹渾事,他當兒子的也不能笑話老子。可這太好笑了,他就只能揹著大夥裝作沒聽到,可他那肩膀一聳一聳的,顯見是沒忍住。

大夥聽得津津有味,讓他講些自家的情況。

林福全說個不停,大夥拉拉雜雜說了他們這兩年的生活。

等大家互相交流完對方的情況,林福全才講明來意,“我這次來雲南也是沒辦法了。去年你讓我們村種了白疊子。可是後來也不知道咋回事,光祿寺遲遲沒來人。只有邊城軍要了些線過去。”

大家不自覺看向林滿堂。林滿堂細細一想,便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那時候陸寺丞投靠了沈家。沈家是江南人,一直將白疊子視為自己的私物,怎麼允許白疊子在全國推廣,所以他直接將白疊子從採購單上劃了。

皇上那時候忙著給榮華夫人借命,自然沒空管白疊子這種小事。

事情都快過去一年了,他大哥才來找他,林滿堂有些驚訝,“那你怎麼不寫信給我呢?”

林福全點頭,“寫給你了呀。可一直沒得到回覆。我們大家猜你可能太忙,不忍心再打擾你。我們就將白疊子紡成線織成布,還染了色,一塊運到興慶府賣了。就是這價格賣得不怎麼理想。”他從懷裡掏出一大包銀子,“這些是大夥的心意,讓你別生氣。”

他們沒有林滿堂的本事,能把白疊子賣出去已經了不起了。

只白疊子到底是林滿堂改良過的種子,就被大夥賤賣了,多少有點過意不去。

林滿堂細細一想,那會兒驛站被沈家人打了招呼,他們寄到京城的信都石沉大海了,想來回信也被沈家給扣留了。林滿堂也不好跟大哥解釋,擔心嚇到他,便隨口道,“我沒收到信,可能是路上丟了。對了,那布你們賣多少錢一匹?”

林福全伸出三根手指,“每匹三百文。除去紡線和染布,其實賺得不多。”

這價格倒是比粗麻布貴六十文。只還是賣便宜了。那麼好的棉布一匹賣四百文才是正常價格。

不過好歹也賺了些錢,林滿堂便問,“那棉籽呢?”

林福全搖頭,“棉籽不敢賣。所以大夥就讓我給你運過來了。”他指了指外面,“除了咱們自種,都在外面呢。”

林滿堂哭笑不得,居然全給他送來了。這雲南府的良田種的都是稻穀,也不可能讓人家種白疊子啊,他大哥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林滿堂接過錢袋隨手遞給媳婦,“成,我到時候獻給皇上。大哥也別擔心,你們也沒什麼門路,能賣出去已經不錯了。”

林福全暗暗鬆了一口氣。二弟沒生氣就好。

“至於棉籽,我會讓人送到京城,等賣了錢,我會託人送回老家。大哥先留在雲南府過些日子再回去。”林滿堂看了眼屋裡其他人,“就你一人來的嗎?”

林福全擺手,“哪能呢。還有大吉和枝秀,剛剛大吉在院裡看到他弟弟,說要帶他去街上逛逛買瓜果吃。枝秀被曉曉拉走了。”

大吉和枝秀在兩個月前成的親。這次也一塊來了。

林滿堂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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