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仗,一直持續兩天兩夜,直到他們的火球和箭頭全部用完,敵兵損失大半,卻依舊頑強地跳牆進來。

從人數上來看,雙方兵力懸殊,能撐到現在,已是非常了不得。

眼見敵兵來襲,他們只能四處躲藏。

皇上有護衛們保護,林曉和李天應是倒黴鬼,東躲西藏。房屋著了火,他們就只能躲進假山裡,被幾名士兵發現,揮刀砍了過來,那刀口雪白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刺眼的白光。

生死關頭,林曉這才察覺到害怕,下意識抬手,只等那刀落下,收割她的生命。

卻沒想到,那刀遲遲沒有落下,反倒是那執刀之人動彈不得,從頭頂到下裂開一道血痕。

幾個士兵向各個方向傾倒,眼見著有個士兵的身體就要砸過來,下一秒,她就覺得自己好像被誰提留起來。

哐噹一聲響!是屍體倒地的聲音,隨即鮮血直流。

林曉胃裡一陣翻騰,差點吐了出來,下一秒有個溫潤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怎麼樣?”

林曉猛然抬頭,只見一個身穿銀色盔甲的年輕將領正一臉擔憂看著自己。

他五官稜角分明,在小麥色的面板映襯下,顯得特別有男兒氣概,冷俊的面龐上,卻是一雙溫柔的眼眸。

這張臉無疑是好看的,卻也是熟悉的,好像在哪裡見過。

林曉正在腦海裡回憶對方是誰時,卻聽身後有士兵回稟,“蕭將軍,敵兵已經全部捉拿,請您示下。”

林曉微怔,很快站直身體,這才注意到面前這人可不就是蕭定安嗎?

一晃幾年過去,當初那個斯文俊秀的小哥哥已經長成威武霸氣的少年將軍。

他們身上除了相似的五官,幾乎找不到半分共同點。一個文質彬彬,一個嚴肅冷峻。

蕭定安側頭,朝林曉點了下頭,就帶著士兵向皇上回稟。

李天應抓著林曉的胳膊,“哎,剛剛那人是不是叫蕭定安?”

林曉點頭,“是啊。”

李天應腿發軟,癱軟在地,“那個……你說過會保我的命,你得說話算話。”

林曉也有些頭皮發麻,要是蕭定安知道她為李天應求情,他會不會怪她?

林曉扯開李天應的手,硬著頭皮道,“走。先回京城。他們暫時沒空管你。”

李天應暗暗鬆了一口氣,卻還是害怕,緊緊跟在林曉身後。

院外,村民們跪了一地,蕭定安帶來計程車兵密密麻麻站在外面,每人手裡都握著長1槍,威武霸氣,目不斜視看著前方。

一看就是軍規森嚴,林曉不由自主看向皇上。

卻見他不知何時已經換上鎧甲,在蕭定安的攙扶下,上了一匹駿馬。

“皇上?我能不能也跟上?”

皇上蹙眉,“你留在此處照顧榮華夫人。”

林曉搖頭,“榮華夫人自有蕭將軍帶來的人照顧,我沒什麼照顧人的經驗。皇上,我也想看沈家人的下場。”

皇上看了眼蕭定安,無奈一嘆,“罷了,快上馬吧。”

林曉眉眼彎彎,“謝謝皇上!”

皇上衝蕭定安道,“你騎術精湛,且帶她一程。”

蕭定安聞言詫異看了眼皇上,卻見對方已經等不及,調轉馬頭,徑直往外出發。

蕭定安也顧不上多想,上了馬,隨後彎腰攬住林曉的腰肢,將她往懷中一帶。

他動作迅速,林曉尚未反應過來,人已經坐在他前面,兩人肌膚相貼,小姑娘身上特有的奶香氣讓蕭定安一陣口乾舌燥。

偏那丫頭不是個安份的,新奇地摸摸馬毛,又側頭衝他笑,“蕭世子,你這一定是寶馬吧?”

幾年未見,小丫頭眉目已經長開,聲音帶著少女特有的嬌俏。要是別的姑娘遇到今天這樣的事早就嚇暈了,她卻像個沒事人一樣,反而興致勃勃跟他討論馬。

蕭定安心裡湧起一絲怪異,卻很快壓下,輕咳一聲道,“是!此馬從大榮搶來的。”

“呀,是戰利品,了不起!”林曉毫不吝嗇朝他翹了個大拇指。

雖然蕭定安從來不在意別人怎麼誇她,可看到她給予自己的肯定,還是讓他很受用,耳根也不自覺燒了起來。

……

這兩人談得一邊騎馬,一邊聊天,倒苦了身後的李天應。

他不敢跟蕭定安對視,氣得直跺腳,“混賬!竟然把我一個人丟下!”

蕭定安留了一萬士兵在此保衛榮華夫人安全,但李天應不敢在榮華夫人眼皮子底下晃悠,趁人不注意時,已經溜了。

蕭定安帶來的護衛以為他是這個村的村民,也沒有加以阻止。

一路疾馳,很快到了京城,密密麻麻計程車兵執箭守在城樓上,每個士兵都拉滿弓弦,只等五大營提督一聲令下。

蕭定安勒緊韁繩,示意士兵上前喊。

“裡面的人聽著,沈家犯上作亂,意圖殺害皇上,犯誅九族的大罪,念你們不知情,只要肯放下箭,投降,皇上饒你們不死。”

“若你們執意與逆賊同流合汙,城破之日,就是你們全家斬首之日。”

不少士兵看著那明黃的龍袍,嚇得手有些抖。

那真的是皇上?

不少士兵害怕,丟掉手裡的弓箭,跪下求饒。

五大營提督手一揮,副將手起刀落,士兵掉了腦袋。其餘士兵嚇得不敢再動,只能重新撿起剛剛扔下的弓箭,繼續對著樓下比劃。

三遍過後,蕭定安請示皇上,“皇上,沈閣老的大兒子已經被末將抓住,是否讓他求饒?”

皇上沉吟片刻,點了點頭,“不必求饒了,朕要他五馬分屍。”

蕭定安面色不變,命令士兵將人帶上來。

沈大老爺親自去邊城,意圖害蕭定安性命。可蕭定安早有皇上密報,一直以對方虛與委蛇。他順藤摸瓜抓了好幾個沈家細作。

沈大老爺被架在城樓下,他的四肢及腦袋分別被一根繩子捆住,繩子另一端分別有一匹馬,正嘶鳴著。

一直躲在城樓裡的沈閣老看到大兒子,手中的扳指差點被他捏碎,一張臉顫動,顯然快要暈過去。

隨著一聲令下,林曉下意識閉上眼。

天吶!她竟然看到古代的酷刑。

一聲淒厲的慘叫後,是皇上那涼到極致的聲音,“攻城吧。”

五匹馬被人拖拽到後面,蕭定安當即讓人弄來投石機。

雖是投石機卻不是用來投石頭的,而是投火球,發射的時候,再用弓箭射出火箭,點燃火球。

這火球威力極大,掉進院中炸傷一片。

沒多久,狼煙滾滾。

不到六萬守城士兵奮力抵抗一天一夜。最終在對方源源不斷的火球攻擊下敗了。

當城門被炸開,邊城軍衝進城內時,那些守城士兵又累又渴又疲乏,他們沒抵抗多久,就被全部被伏誅。

到最後,守城士兵僅剩下不到兩萬活口。

這些人是俘虜,皇上並沒有要他們的命,卻直接將他們全家都打成軍戶,從此再無翻身之日。

京城的門樓被開啟,皇宮自是沒什麼難度,太監和宮女趁亂逃跑,每個人都在尋找自己的活路。

沈貴妃身邊的宮女跌跌撞撞跑進宮,撲向殿中梳妝打扮的娘娘,“娘娘?皇上回宮了。”

沈貴妃臉上的笑容頓時跨下來,嬌俏可人的臉上露出一絲驚恐,“你說什麼?皇上回宮了?”

她一把攥住貼身宮女的胳膊,“我爹呢?我阿爺呢?”

貼身宮女哆嗦著不停,小臉都哭花了,卻還是緊緊攥著沈貴妃的胳膊,“娘娘,大老爺已經被五馬分屍了。閣老,也被皇上捉住,正押在大殿。娘娘?您快想想辦法吧。”

沈貴妃踉蹌起身,神色已是慌亂至極,她怎麼也沒想到皇上竟然回來了。

他回來了,她的皇兒怎麼辦?

對,她的皇兒,她還有皇兒。

“皇兒呢?我的皇兒呢?”沈貴妃發了瘋似地找人,好像在抓最後一根稻草。

貼身宮女也反應過來,喜極而泣,“對,大皇子,大皇子還活著。娘娘,您有大皇子啊。”

她四下亂找,卻發現大皇子的床前站著他奶嬤嬤,正打算用雙手掐住大皇子稚嫩的脖頸,貼身宮女瞠目欲裂,搶回孩子,一把推開對方,“你幹什麼?你為什麼要殺大皇子?”

奶嬤嬤被她推了個踉蹌,陰沉著臉,似瘋魔一般,就要搶奪貼身宮女懷裡的孩子,“沈家既然沒了活路,他又有何活路?當然是隨我們一起離去的好。”

沈貴妃撲打過來,宛如一個瘋婆子,雙手掐上奶嬤嬤的脖子,“我殺了你。”

奶嬤嬤任她掐,只沈貴妃卻沒什麼力,手勁兒漸漸鬆開,整個身子委頓在地。

沒過多久,大批士兵湧進,三個女人被提溜到殿外,大皇子被士兵抱走。

沈貴妃撲騰著要孩子,卻被士兵死死按住。再掙扎,一巴掌扇過去,立刻老實了。

大殿外,皇上看著那些忠於他的臣子們,他們的頭顱被叛黨掛起來,像是戰利品。

明明這些人是忠臣,他們死時連個全屍也沒有,可他內心沒有一絲溫度。

宮外的百姓都覺得他是皇上,全天下最大,他們卻不知道,自己這個皇帝想要辦成一件事有多難。

他想給百姓減稅。明明他定的是三成稅,但百姓交的卻是五成乃至六成,百姓吃不飽,頭一個罵的不是那些貪官,卻是他這個皇帝。

他想修河道,讓河道附近的村莊不會被河水淹沒,但年年交納的稅負全肥了貪官們的肚饢。

他想做任何事,沒有人站在他這邊,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理。

那些沒本事的,擔不起半點事,事情下去,還沒做,就告訴他這件事有多麼難,讓他不要異想天開。

那些只會死讀書的忠臣告訴他,要遵循祖宗之法,要愛護子民,明明百姓就快餓死在他們面前,他們就好像瞎子一般看不到。

那些因為扶持他登位,想借著這件事吃一輩子紅利的大臣,他們攬權奪利,極力打壓新人,不給新人出頭的機會。

這些人是忠臣,卻也是佞臣,比那些亂臣,好不了多少。

他們全都該死。

既然他們要忠,他便成全他們的忠。

他們怎麼會想到,自己忠於的皇帝會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就為了引誘他們自相殘殺。

從此這大殿之上,除了忠於他的,再也無人敢反對他的意見。

“噗通!陳愛卿、柳愛卿、郭愛卿,是朕來晚了!朕愧對你們啊!”

尊貴無比的天子半跪在地,為那死去的忠臣痛哭流涕,這是多麼大的榮耀。

跟隨天子入宮的將士們看著年輕的皇帝哭得撕心裂肺,彷彿快要暈厥過去,一個個也都紅了眼。

皇上哪有罪呢,要不是他們及時趕到,皇上興許也會遭了對方的暗算。皇上真可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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