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扭打在一起的兩個人,像是被按下了靜止鍵,立刻停了下來。

這時候眾人才發現,這兩人已經鼻青臉腫。

他們絲毫不顧被人看到,立刻朝病房走去。

溫修塵抬起手臂,“現在進去做什麼?吵醒她,讓她難過,讓她痛苦?”

墨晟淵不甘地往病房裡面看,可臥室的門緊閉著,他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連紹城如出一轍的模樣,他攥緊了拳頭。

他必須見到白凝。

翻案的事情迫在眉睫,早日洗刷她身上揹負的冤屈對她來說是好事。

可連紹城此刻沒有衝動。

白凝剛剛恢復記憶,他要給她緩衝的時間。

再強悍的人,也不會如此迅速接受記憶帶來的衝擊。

此刻的白凝躺在床上。

她聽到了外間的動靜,可她沒動。

蜷縮著身體,將自己裹成一團,這樣能增加心底為數不多的安全感。

白凝聽著外間的說話聲,緊緊閉著眼睛。

記憶裡,墨晟淵和連紹城的身影交錯出現。

她以為自己和墨晟淵會保持著這種平和走很遠,她願意接受。

因為她沒有親人了,因為她接受了知知是她的女兒的事實。

可老天爺跟她開了個玩笑。

而在這之前,她不覺得自己的記憶出現空缺。

她接受了連紹城的存在,甚至想和他有個未來。

可現在看來,是她太濫情了嗎?

她是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喜歡上連紹城的。

可如今恢復的部分記憶,讓她深切地認識到。

不是的。

原來在他抱著她和車子一起沉入深海時,在他海上陪著她漂流時,在他一次次給她喂藥降溫時。

她那顆死寂的心,早就有了跳動的痕跡。

原來之後的心動,是累積於身體的原始本能。

她不得不從承認,她是喜歡連紹城的,比在宏山縣時更喜歡。

同時也是這種喜歡,讓她更加疲憊。

她和墨晟淵是夫妻,她和他生了孩子。

可她真的記不起自己對於墨晟淵的感情。

這種迷茫中的極限拉扯,就像一根細細的線,纏繞在她的脖頸上,慢慢收緊時,絲線侵入皮肉。

好像她每次看到生存的希望,都會在觸控到幸福前,掉進深淵。

眼淚不停地滴淌在枕頭上。

白凝哽咽的哭聲,伴隨外間的喧鬧一起沉入寂靜的深夜裡。

第二日,溫修塵提著早餐敲醒房門。

白凝正坐在床邊發呆,聞聲抬起頭,蒼白的臉上露出牽強的笑意,“你來了。”

溫修塵神色平靜,將早飯放在床尾的桌板上,“吃飯,肯定餓了吧,我買了胡記河粉。”

“你怎麼知道……”

她想問他怎麼知道她喜歡胡記河粉,可說到一半便止住了。

他們是同一所大學的,他肯定和自己的過往有所交集,知道她的喜好並不難。

溫修塵淡淡一笑,“你把記憶裡的我忘記了,本應該是一件難過的事,可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很開心。”

“白凝,要不要跟我重新認識一下。”

白凝眼眶有些酸。

但她仍舊搖了搖頭,“不要。”

“如果你在我記憶裡是很好的人,為什麼要重新認識,把你忘記,是我的錯。”

溫修塵看著她沒說話。

因為重新認識,就可以忽略掉那些她曾經拒絕的話,牴觸的表情。

他又可以重頭開始喜歡她。

是光明正大地喜歡她。

溫修塵甚至希望……白凝的記憶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因為他不想在她眼裡,看到只要愧疚和歉意的神色。

他沒再說話,將塑封盒子開啟。

食物的香氣飄散在房間裡。

“我記得胡記河粉六點開門,醫院距離大學有一個半小時的車程。”

白凝低頭看著湯粉上面的細膩油畫,啞聲道。

溫修塵面不改色,將筷子遞過去,“是今早的第一份,所以你要多吃點,別辜負我跑了這麼遠。”

來回三個小時的車程。

白凝心裡不是滋味,攥緊了筷子,“溫修塵。”

“我在。”

白凝忽然想起,昨晚他也曾這麼回應自己。

“你以前是不是喜歡我。”

她仰著頭,哭過後的眼睛,一整夜都有著未消退的紅血絲。

溫修塵靜靜凝視她,忽而一笑,“現在也喜歡。”

白凝立刻低下頭,眼睛裡佈滿淚水。

拿起筷子往嘴裡送河粉,啞聲的說了一句,“我不值得……”

溫修塵看著她的髮旋,忽略這句話,直接問道,“他們在外面,你要見誰?”

“誰都不見。”

白凝靜靜地回答。

溫修塵嘴角無聲勾起。

“你慢慢吃,我不打擾你。”

溫修塵往外走,走路姿勢仍舊有些異常。

白凝低聲問,“你的腿受傷,跟我有關係,對吧。”

溫修塵腳步一頓,他沒轉身,笑著回,“沒有。”

“我總會記起來的。”

溫修塵繼續往前走,“嗯,我知道。”

房門關上,白凝再無吃東西的心思。

屋外。

溫修塵毫不在意自己瘸掉的腿,他開啟房門走出去。

他的臉上浮現著從未有過的朝氣活力,看向外面的兩個男人。

“她不會見你們中間的任何人。”

墨晟淵下頜線滾動,“我不信!我要聽她自己說!”

溫修塵諷刺地看著他,“墨總,白凝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她如今的一切苦難都是你造成的,希望你有點自知之明,遠離她的生活。”

墨晟淵想要反駁,可他已經想了一整夜,的確如此。

溫修塵看著他挫敗的模樣,心中前所未有的暢快。

強勢如墨晟淵,能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模樣,也就白凝有這個本領。

“溫修塵,我有急事要見白凝,我不騙你!”

連紹城不同於墨晟淵的挫敗無助,他臉上的是明晃晃的急切。

“連總,有話我可以轉達,但她不想見任何人,畢竟你也算欺騙她的人。”

連紹城咬著牙,“我可以解釋!”

“怎麼解釋?解釋在她失憶期間,把她誘騙到手?”

連紹城感覺刀子插進了心臟,“我……”

他想解釋,可他不會當著墨晟淵的面,說翻案的事。

他曾經查到過,墨晟淵也曾有過翻案的動作,但因為證據不足,始終沒有行動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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