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謊言，結婚證
連紹城察覺到她的變化，心中出現一絲慌亂。
他拉住她的胳膊，“阿凝，任何報告都可以作假……”
知知這時候哭聲更加哽咽，“媽媽，我是真的！我真的是你的女兒，你不要知知了嗎！”
知知患有自閉症，極少在外人面前說這麼多話。
此刻她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完，眼睛裡大顆大顆的眼淚往下滾落。
白凝只要看到哭泣的臉蛋，便心如刀割。
她真的……真的有女兒了嗎？
墨晟淵又從另一個口袋泛出紅色封皮的證件。
連紹城眼瞳一縮。
“阿凝，這是我們的結婚證，結婚證造假是犯法的。”
白凝抬起去接墨知意的手，慢慢掉下來。
鉅變發生在一瞬間，她腦子裡迴響著嗡鳴聲。
她眼睜睜看著墨晟淵開啟結婚證，上面印著她和男人的照片。
照片上，她笑得如沐春風，甚至能看到她的身體微微偏向另一側的男人。
白凝臉上的血色全部褪盡，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是真的。
照片裡的她是真的，她結婚時笑的那麼開心。
墨晟淵乘勝追擊，“阿凝，我們結婚五年，有一個四歲的女兒，你忘了這一切不重要，被人誆騙，將一些虛假的記憶塞進腦海裡，才是最重要的。”
墨晟淵抬起頭，一手安撫著懷裡的女兒，鋒利的雙眼看向連紹城。
連紹城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只是來得太早了。
他鎮定下來，用同樣諷刺的目光看著他，“墨總，弄一個不知道哪來的女兒欺騙阿凝，只為了讓她心軟，讓失去記憶的她矇在鼓裡，忘記那些你給的傷害，誰更卑鄙一些？”
墨晟淵臉骨動了動，那些回憶，他的確不敢讓白凝記起。
可……
可他有知知。
他想，白凝或許不會原諒他，但看在知知的面上，肯定會保持現狀。
孩子是女人的軟肋，他會用餘生的全部時間來彌補，來乞求她的原諒。
白凝捏在手裡的紙質報告掉落在地上，她不停地往後退。
她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
連紹城的欺騙？
墨晟淵的傷害？
還有一個她不記得的女兒。
白凝心如刀割般按著胸口，腳下被凸起的石子絆倒，整個人朝後跌去。
時刻注意著她的兩個男人，紛紛朝她伸出手。
“阿凝！”
“媽媽！”
但最終因為墨晟淵抱著孩子，動作慢了一拍。
連紹城一把握住她的胳膊，圈緊她的腰後，將人扶穩。
連紹城緊張地看著她，“沒事吧？”
白凝站穩身體後，用力掙脫他的禁錮，可卻被他握得更緊。
她抬起頭，看向他漆黑的眼睛，啞聲問，“連紹城，他說的是真的嗎？”
連紹城喉嚨一堵，但他也沒理由再去逃避這些事實。
“孩子是假的，你沒有女兒。”
白凝的眸光，在明烈的太陽下，四分五裂。
她扯了扯唇角，發出一聲嘲諷至極的笑意，“所以我結婚了，是真的？”
連紹城靜靜看著她破碎的模樣，心有不忍。
他修長的指骨，微微收緊幅度。
他很怕白凝此刻直接跟他一刀兩斷。
他不甘心。
“阿凝，你不愛他，甚至被他傷害到在監……”
“可是你為什麼要騙我呢？”
她的聲音很輕，就像漂浮的蒲公英，晃晃蕩蕩的，沒有目的的。
她眼底浮現一片淚意，“你為什麼騙我？”
連紹城抿了抿唇，這種緊張的氣氛下，他並未意識到一件事。
那便是，白凝並沒有急於求證女兒的真假，也沒有去理會她結婚的身份。
而是更加在意連紹城對她的欺騙。
人更在意誰，才會更在意對方給自己帶來的傷害。
墨晟淵身為兩人的旁觀者，注意到了這一點。
他捏緊了拳頭。
洶湧的妒意，在胸腔裡橫衝直撞。
憑什麼他的妻子，會更在意其他男人的謊言？！
憑什麼！
白凝得不到連紹城的回答，抬起手，將胳膊上的手指，一根接一根掰開。
“騙子。”
她低著頭，豆大的眼淚落下。
落在男人的手背上，落在她的手指上。
像灼人的岩漿，落在手上，燙在心上。
連紹城的力氣很大，他明明能握住她不撒手。
可看到她賣力地掰動手指，終是心有不忍，將手鬆開抽離。
白凝用無比恐懼陌生的眼神看著身前的兩個男人。
她最後的視線落在墨晟淵的身上。
男人心中湧起狂喜，“阿凝……”
“你說你是我的丈夫，那為什麼我在醫院醒來時，你不說實情？”
墨晟淵的喉嚨一噎，他就像是啞巴吞了黃連，答不出隻言片語。
他要怎麼說？
那時候白凝對他牴觸，他只想讓她在醫院靜養。
哪成想她偷跑出去，跟連紹城離開。
後來雲家施壓過大，他受到威脅，只能暫時將白凝放在連紹城身邊。
雲家再怎麼肆無忌憚，也不會再招惹另一股龐大的勢力。
連紹城看到此時的局勢，微微鬆了口氣。
“我跟連紹城待在一起這麼久，你為什麼從來不找我？如果從不在意，一張廢紙，又能約束得了什麼？”
墨晟淵慌到眼神都開始出現變化，“阿凝，我在意！我怎麼會不在意你！”
連紹城這時候立刻補刀，“在意的話，會不信任她？”
白凝立刻看過去。
她被眼前的局勢迷了眼。
她根本不知道這兩人在說什麼，一切都和她有關，可她卻屢不清種種。
抬手敲了敲脹痛的太陽穴，白凝抗拒兩人的靠近，“我需要空間靜一靜，誰都別跟著我。”
知知立刻抽噎著出聲，“媽媽，你連知知也不要了嗎？”
白凝雙眼通紅地看著小女孩。
和她有兩分像的臉，委屈又難過。
她搖了搖頭，“我想自己靜靜。”
說完，轉身離開。
連紹城立刻去追，被墨晟淵快步攔住。
“連紹城，破壞別人的感情，你很榮耀？”
連紹城看了眼他懷裡的女孩，“帶著孩子騙人，墨總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臉。”
兩人對視時，火藥味濃到隨時能燃了整個停車場。
知知趴在墨晟淵的肩頭，望著白凝走遠的方向，忽然大喊，“媽媽！”
墨晟淵轉過身，就見白凝已經昏倒在停車場的邊緣位置。
連紹城迅速擦過他身邊，朝著白凝暈倒的方向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