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安娜能找到迦勒底也不全是走運。阿爾薩斯會從瑟伯切爾出海去諾森德,這個事就是她在安多哈爾養傷的時候告訴達·芬奇和刑部姬的。

她猜迦勒底或許會在瑟伯切爾等阿爾薩斯。於是在泰瑞納斯面前報告完畢後,吉安娜離開洛丹倫城前往瑟伯切爾。途中路過焚木村,她想著去打聽一下。

結果還真打聽著了。士兵們對那些奇裝異服,盤問半天的外來者印象深刻。

“傷已經沒事了嗎?”

把吉安娜讓進屋,立香遞過水杯問道。

“完全OK啦。”吉安娜喝了一口笑著說,“烏瑟爾大人的聖光之力可強著呢。而且我只是皮肉傷,內臟沒事。”

“那就好那就好。”

“哦對了吉安娜。”達·芬奇想起個事,“烏瑟爾後來怎麼樣了?雖然阿爾薩斯說開除他,但我覺得國王陛下應該不會答應吧?”

“嗯。”

進肚的溫水緩解了吉安娜的疲勞。她慢慢轉著手裡的杯子,感受著餘溫。

“陛下恢復了烏瑟爾大人的職務,說阿爾薩斯的撤職沒有道理。陛下也不打算細究師徒倆為什麼有這麼大分歧,這事就過去了。”

修瑪冷笑一聲。

“呵,這不就是掩耳盜鈴裝聾作啞嗎?身為國王怎麼可能不懂?”

立香揚了揚眉毛,現在不管修瑪說出多麼逆天的話他都能處變不驚。何況她還能替自己說出不敢說的話來。

吉安娜面有尬色。

“這,陛下自然是有陛下的考量。戰鬥結束了,結果也算……也算還行嘛,大家就當是一場誤會……”

說著說著,連她自己都放低了聲音,也放低了頭。

怎麼可能當成誤會呢?阿爾薩斯的態度自己不是已經看到了嗎?

向泰瑞納斯報告完畢後,吉安娜和阿爾薩斯一起從正殿出來,碰巧遇到了烏瑟爾。

兩人只是對視了一眼就擦肩而過,不發一語。簡直形同陌路。

愁死個人。

見吉安娜有些沮喪,立香想著先轉移下話題。

“對了吉安娜,你找我們有事嗎?”

“啊對對對。”

吉安娜猛地抬頭。她差點忘了自己幹什麼來的。

馬上去腰包裡掏出兩塊刻著符文,發出微光的漂亮石頭。一塊是藍色圓形,一塊是白色方形。

“這個給你們。”

立香接到手裡。

“這是?”

“白色的是通訊符文石,”吉安娜邊說邊拿出個一樣的,“達拉然內部用的東西。距離挺遠的,只要保證魔力供給就能反覆使用。”

“話說沒有通訊器之類的嗎?那樣我們也能改造一下。”

達·芬奇一直覺得挺疑惑。艾澤拉斯是魔法與科技並存的世界,聽刑部姬說,那些侏儒的科技已經有了相當的水平,通訊器什麼的隨便做。難道還沒傳到洛丹倫這邊來?

吉安娜只是苦笑。

“達拉然裡的東西基本都是魔力操控,科技成分幾乎沒有啦。而且多數人對機械裝置也不感冒,我倒是還行。”

“因為你出身庫爾提拉斯?”

“嗯。庫爾提拉斯有著世界上最好的造船技術,也從矮人和侏儒那裡吸收了許多科技。啊不對不對,跑題了。”

吉安娜稍微給通訊符文石注入魔力,符文石上的符文就飄起來一些。

“喏,這樣就好。”

與此同時,立香手裡的符文石震動了幾下,有微小的魔力從手掌穿過,類似靜電。

他照著注入魔力,果然這塊符文石的符文也飄起來了。

達·芬奇那邊已經開始分析魔力流動。代理所長很快露出了一切盡在掌握的表情。

“OK,這個沒問題。另一個呢?”

“另一個是傳送符文石。”

吉安娜把手裡的通訊符文石一拋。石頭落到她掌心時,光芒就消失了。她隨手把不亮的石頭塞回包裡。

“如果阿爾薩斯執意要遠征,我肯定要一起去。等到了諾森德,找好落腳點以後,我會挑一個合適的位置佈下魔法陣。你們可以隨時透過傳送符文石傳送到魔法陣裡,啟用方法和通訊符文石一樣。記住,傳送區域的有效半徑是十米,可別離石頭太遠。”

這可是好東西,立香知道。就像在第二幻想地那樣,關鍵時刻能用來逃生,或者增援阿爾薩斯。

應該不用擔心卡爾的結界。那東西遮斷的是幻想地與迦勒底之間的靈子轉移,結界內部的空間傳送可以正常進行,否則天災軍團自己也會受影響。

“我知道了。”

他望著兩塊石頭,回憶一遍吉安娜的話。

修瑪也盯著兩塊石頭,壓著眉頭。臉上沒有一絲得到幫助後的喜悅。

全是憤怒。

“看你這意思,是不是阿爾薩斯不打算承認錯誤?”

“呃……”

被這麼一問,吉安娜有點張口結舌。立香也覺得這話狠了,趕緊叫修瑪不要再說。

但修瑪站了起來。

“不僅不承認,還想利用我們是吧?他知道我們必去諾森德,正好和他的目標一致。所以連面都不露,就等著跟我們心有靈犀共討巫妖王是吧?你擔心這中間出亂子,才來搞這麼一手保險是吧?”

“修瑪,不要用那種指責的語氣……”

“我就是指責!要是那個豬腦王子能聽進去半點人話,從一開始就齊心協力,惠惠絕不可能被逼到自爆的地步!”

“修瑪……”

“我們為了不讓他的雙手沾滿百姓的鮮血而費盡心思,他卻擺起架子來了!?這種人沒資格統率軍隊,沒資格治理國家!更沒資格當人!”

“夠了修瑪!”

立香硬是把修瑪按在椅子上,擋在她和吉安娜中間。

吉安娜已經被說得抬不起頭,眼淚打轉。

“對,對不起……”

說著其實不應該由她來說的話。立香直嘆氣,跟她發洩完全沒有道理啊。

他正想著怎麼圓場,吉安娜匆匆起身。

“對不起,我告辭了。”

逃一樣地離開。立香只能捂著額頭,他有點暈。

修瑪的肩膀隨著呼吸起伏,她的怒氣還沒有完全消散。

立香並不會因此訓斥修瑪,畢竟他知道修瑪和惠惠的關係。只能說斯坦索姆一戰給太多人留下了難過的回憶,這不是短時間內能消化掉的。

今天就早點休息吧。

斯坦索姆之戰後的第五天早晨,洛丹倫城兵營指揮所內。

阿爾薩斯抱著胳膊坐在椅子上,兩邊站著許多軍官,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不多時,法瑞克和馬維恩進來了。所有人立刻停止交談。

王子投來有些期待的目光。這讓法瑞克不知所措。

“殿下,那個……呃……”

“暴風城不會協助。”還是馬維恩直說了,“烏瑞恩回覆說理解我們的境遇,但暴風城本身也是內憂外患,難以出兵。”

這下,屋裡的議論聲又起來些許。阿爾薩斯的那點期待也很快變成了理所當然的樣子。

他最初就沒指望暴風城幫忙。如果這事成了,那才叫奇蹟。

以泰瑞納斯的態度,肯定還要聯絡其他人類王國。然而這種努力連奇蹟都不會出現。

是時候了。阿爾薩斯站起身。

這五天,他在軍隊裡發表了兩次演講,表明了遠征諾森德的決心。然後和斯坦索姆那時一樣,同意的跟著他,不同意的留下。

他沒工夫說服那些不同意的人。在國家危亡之際卻還是猶猶豫豫的傢伙沒資格跟隨自己,就是去了也只會礙事。

遠征諾森德將是一場史無前例的艱苦戰役。他需要追隨者們帶著比鎧甲還要堅固的信念,否則戰勝天災就只是痴人說夢。

面前這些人,就是贊同阿爾薩斯,對天災充滿仇恨的同志。每個人都用同樣的方法篩選出麾下願意遠征的將士。

目前這個人數已經超過四千,基本滿足了阿爾薩斯的需要。

“諸位!”

王子提起身邊的聖錘,將刻著的米奈希爾徽記朝向眾人。

“感謝你們做出了正確的選擇!現在,出發!”

“誓死追隨殿下!”

帶著齊聲的宣誓,二十分鐘後,阿爾薩斯和他的部下們離開了洛丹倫城。

他們將前往瑟伯切爾,在那裡集結部隊,整備船隻補給。這大約需要一週時間,之後遠征隊就會出發。

當阿爾薩斯領著部下們穿過洛丹倫城的大門時,他看到了吉安娜,正按他說的在路邊等候。

但除了她還有別人。

“阿爾薩斯。”

烏瑟爾,以及一眾白銀之手聖騎士。

王子收緊韁繩。他猜得到烏瑟爾要幹什麼,所以臉色很不耐煩,想著乾脆繞過去算了。

吉安娜連忙擺手示意他等一等。阿爾薩斯不情願地嘆著氣。

“是父王讓你來的嗎,烏瑟爾?”

“沒錯。”

“但你知道我的決心,知道我不可能在這裡浪費時間。”

“我知道。所以……”

烏瑟爾抬了抬頭。

“……我奉陛下的命令,特來加入遠征軍。”

這話一出口,立刻給阿爾薩斯整不會了。他都已經做好了硬闖的準備。

但,怎麼的?加入?

王子疑惑地打量著烏瑟爾。

“你確定?”

烏瑟爾聳聳肩。

“怎麼樣?行不行?”

發愣的王子清醒過來,恢復了嚴肅的表情。

“我沒理由拒絕聖騎士,只要你們服從命令。”

“我明白。”

烏瑟爾輕快地點頭。旁邊的吉安娜鬆了口氣。還好,這個坎算是過去了。

她決定不把昨天的事說出來。昨天她找過烏瑟爾,和這位老聖騎士談了很久,還說了自己跟迦勒底見面的事。

結果就是烏瑟爾向泰瑞納斯進言,讓泰瑞納斯同意阿爾薩斯的遠征。自己也會同行,確保阿爾薩斯不會出錯。

其實就算吉安娜不來談,烏瑟爾也有如此打算。只不過吉安娜促使他最終做出了這個決定。

“非常感謝您,烏瑟爾先生。”

行進的隊伍裡,吉安娜和烏瑟爾並排騎行,在與阿爾薩斯有點遠的地方悄悄地說。

烏瑟爾笑著說道。

“我該謝謝你,吉安娜。要不是你,我可能還在想著自己那點面子。”

聖騎士攥緊了拳頭。

“迦勒底的指責不無道理。如果最開始就能阻止阿爾薩斯,戰鬥不會打得那麼艱苦。而能第一個阻止他的人是我,但我卻逃走了,沒有像迦勒底那樣堅持戰鬥。”

又搖了搖頭。

“這不是聖騎士該有的行為,更不是身為阿爾薩斯導師該有的行為。所以這次我不會再逃避了。”

是的,不會逃避。烏瑟爾同樣下定了決心。

不管發生什麼事,他要做的,就是讓阿爾薩斯平安歸來。

諾森德龍骨荒野南部海岸。

今天的風不大,帶來的海浪聲正適合聽著入眠。這種情況在諾森德比較少見。

克爾蘇加德很喜歡這樣的天氣。應該是人類時期留下的習慣,他喜歡在安靜的地方獨自思考。

現在就差不多。他手裡託著一塊頭骨,眼眶裡插著一塊暗紫色的水晶,忽明忽暗。

“唔……”

透過這顆水晶,他接收到了舒瑞克發來的資訊。天災軍團全部撤回諾森德後,舒瑞克仍然留在那裡刺探訊息。

現在克爾蘇加德知道,阿爾薩斯已經在瑟伯切爾集結。迦勒底藏身於焚木村,大概會與阿爾薩斯同時進軍。

該做好歡迎的準備了。

“真是的,別因為自己是骨頭架子,就隨便找這種地方見面啊。”

就在克爾蘇加德打算先想想怎麼辦的時候,那個聒噪的聲音出現了。

他不爽地轉過身。

“你還沒有適應這裡嗎,九龍?”

兩手插兜,九龍從那些跟著克爾蘇加德的侍僧身邊走過。

他的樣子和五天前被召喚出來時一樣。帶著殺意的微笑,連自身死活都置之度外的從容,以及無論對方是誰都可以隨便開玩笑的戲謔。

九龍望著大海。望著,有些出神。

“哼,無論怎麼看,大海都讓我高興不起來。”

“難道你曾經在海里溺過水?”

“也沒什麼。只是我想讓一群人溺水,卻失敗了而已。哎呀,都成心理陰影了。”

“那我希望你克服一下這些無所謂的事。”

克爾蘇加德也望著海面。

“因為你接下來的任務就是海上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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