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悟居然那麼說啊……”

早上迦勒底在房間裡吃飯,立香把昨晚巡夜的事說給刑部姬聽。果然刑部姬有些眉目。

“大概是因為他姐姐【沖田三葉】吧?”

“這裡面有事啊。”

“之前公主不是說了嗎?總悟這個角色是根據總司親設計的,但是並沒有病弱的設定,因為這個設定轉給了他的姐姐三葉。”

總司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莫非那個叫三葉的人也是肺病?”

“對唄。還有啊,總悟會說那種話,一定是因為土方十四郎啦。”

立香總是不自覺地把這個名字跟土方歲三弄混。

“就是總悟的副長?”

“也是總悟最討厭的人。”

“怎麼會啊!”總司大聲反駁,“沖田小姐最尊敬土方先生了,把這個設定給我套進去啊!”

“這你還是去問作者吧。”刑部姬說,“《銀魂》的總悟何止是討厭土方,還時不時設計陷害他。不過畢竟是搞笑作品,所以不用太當真啦。但有一件事,總悟是真的不爽了。”

那就是三葉對土方的單相思。

在近藤帶著大家前往江戶,組成真選組前,他們聚在鄉下的道館,終日苦練。那個時候總悟就察覺到,姐姐對土方有不一般的感情。

他的反應是恨。

三葉一手把他帶大,長姐如母。才十四五歲的總悟,還受不了別的男人吸引姐姐的目光。

偏偏這個男人是個榆木腦袋。整天一雙死魚眼,對誰都愛答不理。

不爽,真是不爽。

當三葉鼓起勇氣說出“我想留在十四郎身邊”時,土方只用一個背影回答“我才不管那麼多”。

直到近藤說要去江戶,眾人動身那天,他也沒有給三葉一個真正的回答。

女孩是獨自站在道場目送大家離開的。總悟還記得回頭時能看到姐姐哭的樣子,而那個混蛋卻連頭都不回。

不爽,真是不爽。

幾年後,三葉來到江戶。一是看望總悟,二是,來和未婚夫完婚。

總悟心裡多少舒了口氣。他知道姐姐差不多是病入膏肓,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突然惡化。至少能在走之前,體會到短暫的幸福。

但是,並沒有。

三葉的未婚夫實際是個黑市軍火商,暗地裡做著走私武器,賣給浪人的買賣,土方已經盯了很久。為了掌握一筆交易的具體訊息,這個月他一直在外面跑。

忙到都沒有時間去見三葉一面。兩人唯一的見面,還是因為土方在軍火商家門外盯梢,碰巧遇到了回來的三葉。

就是這麼一個絕情的人,現在要毀掉姐姐僅有一點幸福?

不爽,真是不爽。

第二天傍晚,真選組道場裡,總悟主動要跟土方過兩招。

然後攤牌了。

“土方先生,不管攘夷浪人有多少武器,我們把他們全乾掉不就行了嗎?咱不就是幹這個的嗎?為何非要抓著一個軍火商不放?”

很少有人能看到總悟認真的樣子,那隻會出現在與敵人的廝殺中。土方現在看到了。

他厲聲反問。

“你的意思是讓我放過他!?”

身為鬼之副長,工作中的土方向來容不得私情。就連總悟也意識到在土方面前說這種話,無異於觸碰逆鱗。

他換上了平時的語氣。

“我聽上去是這個意思嗎?”

“總悟,你剛才的話,我權當沒聽見。今天就到此為止。”

“我還沒說完!我不求你放過那群人,但至少等到我姐結婚以後吧!?你難道不知道,我姐把婚事拖到現在,都是因為你……”

“總悟。”

土方點了根菸。

“交易是明晚8點,把刀磨好。”

帶著和平時無二的聲音,獨自走出去了。

不爽,真是不爽。

第二天傍晚,三葉病逝了。

同樣的時刻,土方正在港口跟軍火商的部下,以及成群的浪人廝殺。

總悟自覺沒資格說土方,因為後來他也去了。

他其實知道,那個男人並不是不想見面,也不是心裡一句話都沒有。只是用了個很彆扭的方法。

既然給不了她幸福,至少要阻止她落入不幸。

如果喜歡的物件是這種男人,就算永遠活下去,等下去,也不會有好結果的。

什麼都不說,全都自己扛著,這種人……

“不爽,真是不爽。”

大手門外,葦名陣中,總悟立在哨塔上,望著山下沿路前進的內府大軍。

一想到昨晚被勾起了不好的回憶,他有點氣不打一處來。

就讓我把這些不爽發洩個夠吧。

內府真的攻上來了。明明葦名有高處的地利,內府卻選擇正面上山,而不是先攻下其他山頭,從山上搭橋進軍。

看來光秀是想在本隊到達前攻下大手門,好去邀功。

葦名早就做好了準備。弦一郎和巴御前還有總司研究了一晚上,用葦名有限的人手佈下了最合理的陣勢。再加上迦勒底的從者,此戰勢在必得。

這個時候就沒有忍者出場的必要了。

“拜託了,狼。”天守北面,九郎對即將出發的只狼說。

既然得知不死斬在仙峰寺,那自然就要走一遭。通往仙峰寺的橋都被僧人破壞,路也全部堵死,但這些堵不住忍者。以只狼的腳程,順利的話,今晚就能回來。

至於不死斬的具體位置,九郎的建議是問問【仙峰上人】,也就是寺院的住持。怎麼問,那就看只狼的手段了。

“請神子大人放心。”

“狼閣下!”

只狼行過禮,正要走。俊勝握著個小包裹,匆匆跑來。

“這是楯生做的一些乾糧,路上吃吧。”

“感激不盡。”

禮貌地接過東西,只狼也對俊勝行了禮。

“還請閣下照顧神子大人。”

“那是自然。呃,狼閣下……”

俊勝低了低頭,張了張嘴,明顯是話到嘴邊。

但又咽下去了。

“不,沒什麼。一路順風。”

“嗯。”

收起包裹,只狼出發,很快就從俊勝和九郎的視野內消失。

“我們也回去吧。內府打過來了,看看有沒有我們能做的事。”九郎說著便要走。

“九郎。”

但俊勝叫住了他。

“你,沒有對狼閣下說實話吧?看他那一無所知的樣子就知道。”

九郎沒說話,只是停了停就繼續邁步。

“等一下!”

俊勝乾脆抓住九郎的肩膀,他已是有些怒了。

“為什麼不告訴他,斷絕龍胤就是殺了你?”

九郎避開了俊勝的眼睛。

“這是必須完成之事。至於我會死,那也沒辦法。而且俊勝,你幫我找了幾天的資料,難道不是早就知道我有此意?”

“因為我……”

俊勝想解釋,又一次欲言又止。他搖搖頭。

“先不說這個。你這麼做,是在逼狼閣下親手殺你!他會永遠帶著罪惡感活下去!”

“我知道我對不起他。但如果不趁現在斷絕龍胤,圍繞龍胤的紛爭會一次次出現。既然是我的忍者……”

九郎轉過頭去。

“……自當有這種覺悟。我瞭解他,他一定下得去手。話說回來,你沒有當面和狼說破這些,說明你也贊同我,對吧?”

“我……我只是不想讓他為難……”

“這樣就好。我把狼束縛得太久,是時候結束一切了。”

見九郎要走,俊勝連忙追上去,繞到九郎面前。

“可他的世界裡只有你!”

“他值得更好的生活,而不是為了我一次次死而復生。”

說完這句,九郎便不再答話,只管走。

俊勝也不再問,不再追。

那一刻他意識到,自己似乎誤會了什麼。

山路邊茂盛的草叢裡,埋伏著迦勒底一眾。他們在等待內府的到來,準備隨時送上一份驚喜。

還有些時間,立香跟巴御前聊起了《只狼》的設定,想多掌握些情報。

巴御前這激動的心還未完全平復。昨晚她回來時遇到了只狼,就跟一個小迷妹遇到自己偶像似的跑過去了。

反反覆覆說了一大堆“我是你的粉絲”之類的話,給只狼說得雲裡霧裡。早上巴御前還想借著探望九郎的機會再見只狼一面,不過主僕二人都不知去向。

她猜只狼是要去仙峰寺找不死斬了。提到不死斬,話題自然就轉向了斷絕龍胤。

“九郎會死?”立香還是頭一次聽說這事,“確定嗎?”

巴御前猶豫道。

“如果這個世界的局勢真按遊戲劇情發展,那麼服下龍淚的九郎會被狼閣下用不死斬殺死,龍胤也會就此消失。”

“這,就沒有其他方法嗎?”

“倒是還有一個讓神子復歸常人的結局。但是那樣一來,狼閣下的龍胤就無法去除。他最後會用不死斬自殺,以斷絕龍胤。”

“我們可以勸狼閣下不要自殺啊。”總司實在想不通為什麼這倆人必須死一個。

“呃,雖說可以一試。但以狼閣下的秉性,他一定會自殺,也一定下得去手了結九郎。主命優於一切,他會不惜壓抑自己的心情去完成主命。”

“畢竟是忍者麼,”修瑪滿不在乎地說,“這麼做理所當然。沒什麼在意的,立香。”

“可是……”

立香只是要求弦一郎放棄不死的研究。但細想下來,即使沒有弦一郎,今後也會有弦二郎,弦三郎之流,衝著龍胤使勁。

終結紛爭的最好辦法就是斷絕龍胤,他明白。

但真的沒有不死人的辦法嗎?

“巴小姐,遊戲還有沒有其他結局?”

巴御前想了想。

“倒是還剩兩個。一個是狼閣下殺人太多,變成修羅的結局。另一個是……”

“好了,到此打住。”

達·芬奇打斷了眾人的聊天,她一直在偵察山下的動靜。

“內府軍來了,大約十分鐘後進入埋伏範圍。都還記得怎麼做吧?開始行動。”

“嗯。”

立香和從者們對視,然後退到草叢更深處藏好。修瑪,總司和巴御前也各自朝不同方向移動。

“來吧。”

搓了搓手上的汗,立香閉上眼。

他緊張,但不是因為自己離前線很近,而是因為接下來即將在眼前發生一場廝殺。這和第一幻想地打異常體,第二幻想地打魔物不一樣。

立香不忍心葦名被毀滅,然而內府的人又何嘗不是父母生養?他們的死和葦名人的死沒有區別。遇上從者,那些足輕只會像雜草一樣被收割。

他已經命令修瑪,巴御前和總司優先消滅內府的從者。內府軍如果能知難而退最好,若是非要呈一下武士精神,那便無可奈何。

只有殺敗內府,引出御主,才能弄清內府是否有聖盃,在哪裡。否則迦勒底就白來了。

再怎麼心痛,作為迦勒底的御主,必須對自己的世界負責。

立香睜開眼睛。

如果這是自己不得不揹負的罪惡感,那就讓我看個一清二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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