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智大人。”

內府軍排頭,有探馬向光秀報告。

“前方有一片林,地形複雜,很適合埋伏。是不是應該暫停行軍,查個清楚?”

光秀冷笑。

“不用查。葦名軍肯定有埋伏,但那又如何呢?”

他回頭望了望不見隊尾的大軍。

“這壓倒性的戰力差,任何計策都無法顛覆。就算有,也將由我親手挫敗。與其擔心這些瑣事,不如趕快行軍!”

“是!”

探馬退下。光秀一甩韁繩,繼續前進了。

說實話,他心情有些不好。

今天傍晚,信長公的大軍就將抵達若松城,比預想的快了一天。內府已經踏平了日本全境,只有葦名還在負隅頑抗。

光秀已經給信長公送去書信,說大軍開到便可直入葦名城。話都放出去了,若是做不到,那可不只是丟臉這麼簡單。

所以這一戰無論如何都要突破大手門。但在如此重要的戰鬥前,半藏卻返回了若松城,說要見家盛公。

戰場抗命,這個忍者真是不能再用了,光秀心想。等此戰結束,便向信長公進言,把此人處置了吧。

騎著馬想著事情,不知不覺,光秀的先頭部隊已經透過了樹林。

轟隆——

接著就是幾聲巨響,如山崩一般,地面跟著晃動。足輕們紛紛蹲下,光秀拽住亂叫的馬,仰頭望去。

山上,滾木擂石不計其數,成片地落下。落在先頭部隊後面。

“全體散開!”

眾人看清落點,各自跑開,還算來得及。當響聲結束時,只死了幾個人。

但是山路被落石堵死了。光秀的先頭部隊與後方部隊之間堆起了石牆。

“上啊!”

緊跟著從山路上衝下來幾十人的葦名軍,領頭的正是右京和總悟。

“呵呵呵。”

光秀從容地提著鐮刀跳下馬。

“想要分斷我們然後各個擊破?但是葦名現在拿得出那麼多兵嗎?”

“這你就不用操心了。”

總悟把刀一抽,刀鞘一撇,朝著光秀走過去。

他已經把不爽都掛在臉上。光秀笑吟吟看著他。

“很遺憾,各位的計劃並沒有出乎我的意料。我將黑瞳留在了後方,就算你們派忍者殺手過去,也拿她沒辦法。”

“你還是多想想你自己吧,信不信我把你的頭髮揪下來掃地?”

噠——

說完,總悟一個跳步衝上去,直取光秀。

右京則是愣了一陣才參加戰鬥。怎麼說呢,總悟的演技還是可以的。

這樣光秀做夢都不會想到,他的後方已經起火了。

“迦勒底?”

黑瞳還以為遇到的是忍者殺手,但卻是那個在寺廟裡看到的女人。

“叫我修瑪。”

今天修瑪選擇的武器是太刀,這樣跟她身邊的葦名將士比較搭調。話說這玩意兒還挺好用的,或許以後可以考慮當做慣用武器?

黑瞳懵了,懵得連點心都忘了吃。

“嘁,還說什麼迦勒底不會和葦名聯手……”

嘀咕著拔出八房,把刀一立。魔力在刀身聚集,呼喚著其中的靈魂。

“嗷嗷嗷!!!”

獅子猿拱起土地,咆哮著站起來。光是這吼聲,就讓葦名眾人退了兩步。

好躲過噴出來的口水。

這些雜兵不足為懼,黑瞳在意的是還沒出現的從者。迦勒底從寺廟離開時,除了這個修瑪還有兩個人,尚未露面。

獅子猿雖能抵擋從者,但持久下去也不是對手。所以黑瞳叫獅子猿出來的目的……

“去那邊!”

是堵路的石頭。

“嗷!”

獅子猿連蹦帶跳衝上去。這個體型修瑪攔不住,何況黑瞳也過來了。

“所有人上!”

一聲令下,內府將士一齊向前。就算被分斷了,這個地方也有四五千人。

反觀葦名,只有兩百來人。黑瞳知道葦名還有從者,所以此時要儘可能消耗葦名的兵力,再把石頭撞開,兩邊合流,且戰且退。

對方從者多,不宜久戰。

“嗷!!!”

正和修瑪過招的黑瞳,沒聽到獅子猿撞開石牆的聲音,反而聽到了獅子猿的慘叫。

抽空瞄了一眼,發現獅子猿的頭竟然插著好幾支箭,還帶著火。

被箭扎穿腦袋的獅子猿痛苦地抱頭,扭動著越燒越旺的身體。最後一腳踩空,摔下山去。

“什麼?”

黑瞳怎麼也想不到獅子猿居然就這樣掛了。人類的箭矢不可能把獅子猿的腦袋射穿,難道是從者?

但已知的迦勒底和葦名從者裡,應該是沒有Archer,或者擅用弓箭的人啊。

“往哪看呢!”

唰——

修瑪的太刀照頭一劈。黑瞳急忙後撤一步,眼看著刀身從眼前落下。

“殺啊!”

隨後,從林中又殺出一支葦名的隊伍。領頭的兩人,正是巴御前和總司。

“原來是新從者啊……”

黑瞳是頭一次見到巴御前。看那背後的弓,她解開了心裡的疑問。

局勢瞬間扭轉。被修瑪纏住的黑瞳無暇顧他,內府的軍陣遭到了總司和巴御前的來回衝殺。

普通人再怎麼裝備精良,也擋不住從者的武器。特別是巴御前,生前隨丈夫四處征戰,對這種戰場上的亂鬥頗有心得。

葦名將士們還沒怎麼上手,巴御前自己就斬了百餘人。

沒辦法,雖然立香有令打退敵人就好,但這些內府軍人也不是膽小鬼。沒接到撤退命令,他們只會死命向前。

結果就是戰鬥持續了三分鐘,內府的損失快過半了,葦名連個受傷的都沒有。

大局已定,總司調轉矛頭。

“修瑪我來啦!”

跑去支援修瑪。黑瞳知道再不走沒機會了。

“撤退!撤退!”

她下完命令,頂開修瑪的刀,轉身就跳下了山。

內府的將士們可不敢這麼幹。幸好葦名沒有包圍他們,退路還在。所有人匆忙逃命,葦名兩百來人在後面追,他們也不敢回頭。

“可惡!”

和總悟右京交手的光秀,也聽到了黑瞳的喊話。

他這邊的情況更糟。自己跟右京總悟打起來沒多久,弦一郎就親自領著人殺下來了。

光秀完全上不了手,將士們又沒有退路。結果就是全軍覆沒。

再打下去,連自己也得交代在這裡。

“這份屈辱,定會加倍奉還!”

撂下一句狠話,光秀的鐮刀往地上一杵。刀身的怨念放出,化作數不清的頭骨,飄向右京和總悟。

兩人一陣刀光劍影,將頭骨全部砍碎。但光秀也趁機跳崖了。

從者嘛,這麼跳不會死。只是下落的速度太快,不好控制。

光秀是連滾帶跳,狼狽落地。回頭望望山上。還好,葦名的從者們沒追上來。

“怎麼會這樣……”

他一向自信滿滿的表情,終於被現實的大逼兜給抽沒了。感覺黑瞳就在不遠的地方,他朝那個方向走去。

黑瞳也是剛落地,正為失去獅子猿這麼個好玩具而懊惱,懊惱到沒有心情吃點心。

“為什麼撤退?”這是光秀走過來的第一句話。

“沒辦法啊,”黑瞳用手擦著刀,“迦勒底都大殺特殺了。”

“迦勒底?”

聽黑瞳把戰況一說,光秀怔了一陣。

迦勒底和葦名聯手?為什麼?迦勒底不是要帶走聖盃嗎?

但他很快明白了。一定是迦勒底意識到內府也有聖盃,於是以打倒內府為合作理由,先聯合葦名搶了內府的聖盃,再收回葦名的聖盃。

即使是這樣,以異世界來客的身份,居然能說動那個死心眼的弦一郎。

“看來,是我小看他們了。”光秀不得不這麼說。

“小看大看姑且不論。”

收起刀的黑瞳,也收拾好了心情,託著點心袋開吃。

“怎麼辦啊,明智先生?今晚見了御主,可怎麼解釋呢?”

“哼,誰說我們的攻勢就到此為止了?”

光秀還在冷笑,但明顯是憤怒的成分更多。

“重新集結部隊,撤回蛇谷寨。葦名勝了這一仗,想必今晚會好好慶祝一番吧?”

說完這句,他臉上就全是憤怒。

“我會給他們送上一份大禮,湊個熱鬧!”

那邊的葦名打了勝仗,這邊,只狼已經舉著火把,在一片廢棄的地下洞穴裡走了很遠。

這地方曾是葦名的地牢,後來改成了密道,可以通往仙峰寺。但隨著仙峰寺全面封閉,密道大概也不會走通。

不過相比其他地方,還是這裡最有可能進入金剛山。

只狼點了兩個火把,好不容易從黑漆漆的地下鑽出來,進入一個擺滿罈子的房間。這地上的灰塵就像冬天的積雪,幾個貼著地的黑影從火把的光圈下一鑽而過,在只狼身邊發出吱吱的聲音。

好像是什麼蟲子,但個頭未免大了點。

只狼不理會,走到門前推了推,紋絲不動。

他又捅開一扇窗戶,發現下面是懸崖,便鑽出去。貼著牆壁,向門的方向慢慢移動。

這對他來說不算難,很快就安全著地,順便望了眼把門堵死的一堆石頭。

“唔……”

終於到了,金剛山仙峰寺。此地與葦名城不算很遠,但卻是兩幅不同的景色。

最大的特點便是樹,無一不是蒼松勁柏。動不動就是幾人合抱那麼粗,還敢與山峰試比高。

這對忍者來說再好不過。

射出套索,只狼躍上一處樹枝。好傢伙,他踩上去的時候,樹枝僅僅是稍微晃了一下。

唰——

他於樹木間跳躍,奔走,找到最高的一棵樹,站在樹頂。

附近的景色盡收眼底。

前方有座廟堂,緊靠著山。四周不見其他通路,應該是要穿過廟堂才能繼續前進。

廟外,幾個僧人或站或坐,專心誦經。

這些人一旦進入狀態,就很難察覺周圍動靜,繞開他們輕而易舉。

只狼先是跳到離僧人最近的樹上,見他們頭也不抬,便慢慢下來。稍微繞個圈,就繞到廟門前。

再怎麼說,開門的聲音也會驚動僧人們。只狼左看右看,巧了,樑上有處缺口,估計是年頭久了,被老鼠咬壞了吧。

他跳上房梁,順著缺口鑽進去,輕鬆進入廟堂。

他順著房梁,躡手躡腳。下面有幾個僧人正在打掃,完全沒注意到頭頂有人。

只狼就這樣走過去。待靠近窗戶,他輕輕落下,從窗戶爬出去。如此就穿過了這座廟堂。

太輕鬆……嗯?

窗外有一僧人盤坐,背對只狼,聽不到說話聲,似乎是在冥想。

只狼的目光在這人身上停留了一會兒,因為他感覺有些奇怪,卻說不出哪裡怪。

不管了,還是趕緊走……

“唔?”

只狼確信自己腳下沒發出任何足以驚動對方的聲音,然而那僧人轉過身來了。

並不是先回過頭,再轉過身,或者是站起來轉過身這種人類的動作。

而是保持著盤坐的姿勢,屁股下面彷彿有機關一樣,一點點轉過來。

那面容就連只狼都吃了一驚。

臉上的面板有道道隆起,彷彿裡面藏了什麼東西。仰起的頭更像是被誰提起來那樣,張開的嘴比正常人大好多,而且嘴邊全都爛了。話說這不能叫嘴,應該叫口器。

然後,那口器慢慢張大。

“呷!!”

突然竄出一條大蜈蚣,撲向只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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