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都不能給你,莫度。你只有選擇相信,或者不信。”

距離、時間、速度等物質宇宙的基礎屬性在這裡全都失去了意義。這座宮殿是瘋狂混亂的世界中唯一存在秩序的地方。宮殿並沒有那麼牢固,在撕裂恆星的風暴中,宮殿外的廣場也在不斷剝離,精美的雕像與廣場上的石磚在風暴中風化為塵埃。

數千米長、完全不符合生物演化邏輯的肉食植物從尖頂燈塔無法照亮的地方遊過,無以計數的觸鬚隨意切下一小塊石磚。手持長杖的男人發起還擊,那頭半植物般動物的怪異以太實體如同受驚的動物一般瘋狂逃竄,燈塔投下的純白火焰如磷火般蔓延,眨眼間便將這頭數公里長的巨獸焚燒成原初以太能量。

它的存在概念被徹底抹除,其餘相對弱小的以太實體歡呼著湧上去,汲取著賴以生存的靈魂能量。它們誕生自宇宙中任何知性生物的情緒與靈魂,可能是一場刻苦銘心的背叛,可能是一名士兵在生死存亡時爆發出的勇氣,也有可能是絕症病人臨死前的痛苦與悔恨,它們弱小到無法靠近宮殿的光暈區,趨利避害的本性驅使著它們遠離這片尚未被風暴波及的平靜之地。

莫度什麼話也沒說,皇帝的強大已經遠遠超出他的想象。

皇帝高舉手杖,緊閉雙眼。

高速旋轉以太風暴從中分開一條裂隙,以太能量彷彿撞向看不見的屏障那般在裂隙兩側翻滾、堆積。莫度看到成排的身影從以太海浪中現身,踩著向外鋪設的燈塔光暈走向宮殿——從這些人身上的長袍與紋章來看,這些人來自卡瑪泰姬。莫度從來沒有見過這些人,他只是聽說過至尊法師每年都會挑選一些人進行秘密培訓,然後將其派往維度間隙駐守。即便是他這位總教習,也只知道歷年傷亡名單中的部分人其實並沒有死去——然而這些秘法師的裝扮與莫度認知中的完全不同。

他們不僅身著卡瑪泰姬的長袍、佩戴著懸戒,還戴著一頂有著巴洛克浮雕花紋的純銀兜鍪。這個頭盔的後腦部位誇張地向後延伸,大量電纜從延伸部分連線至他們的頸圈。這是聖盾兄弟會的遺產,唯有智者才能佩戴。聖盾兄弟會的圓桌議會都是靈能者,這個裝置同時也是如今不朽之城用於靈能者的整流頭罩,是旺達·馬克西莫夫佩戴的靈能抑制與穩定器的原型機。從各種意義上都不存在的秘法師來到皇帝身邊,他們表情冰冷、沉默寡言,而後者兜帽下的雙眼冷冷地注視著莫度,直到他不能承受目光的壓力。

“你們為什麼會站在他身邊?”莫度感覺自己無法再控制住心底的憤怒,“他的權威是尊者給予他的,如今他背叛了至尊法師,為什麼你們還向他效忠?”

“你看到了什麼?”丹尼爾法師慢吞吞地問道。他眺望遠處,似乎對於能否獲得答案這件事漠不關心。他的確不關心莫度能否獲得答案。至尊法師要求他成為紐約聖殿的守護者自然有其理由,那個讓他變得強大的家族詛咒並不是唯一因素。

“你看到的事物能否說服你?”

“我看到了幻象。”伴隨著璀璨的星體重新回到身體,莫度睜開眼睛。“只有謊言,僅此而已。他嘗試用憑空堆砌的浮華裝飾來說服我,嘗試用以太之海的恐怖來說服我,讓我相信這些真實所隱藏的那些謊言。”

“他是否遭受腐化。”

“他的靈氣還很純淨。”這個詞如同砂紙般擦過喉嚨。他很想告訴丹尼爾法師,他們熟悉的那個人已經改變了。但他不能說謊,不能說出自己不願意承認的事。“這隻能說明他的野心一直存在,只不過我們一直未能察覺到真相。”莫度深吸了一口氣,“他召集了維度間隙駐守的秘法師,就是那些名義上已經不存在的人。我認為他會在見到至尊法師後將那些秘法師傳送過來,利用那些受到矇騙的人攻擊尊者。”

丹尼爾法師嘆了口氣,目光一次都沒有轉向莫度。

“他太過深入了。”

“嗯?”

“他對於以太之海的探索太過深入了。”莫度說道,“他失去了節制。丹尼爾法師,讓苦行僧來到地表,我需要他們。”

“那些苦行僧是為至尊法師承擔以太能量變異的人選,他們自願向尊者奉獻一切。沒有人能夠命令他們,你只能說服他們,只要他們認為你是在保護這個世界。”

“我們沒有時間,他也不會給我們時間。”莫度冷漠地說道,“這是命令,不是要求。告訴他們,至尊法師需要他們的奉獻。”

亞原子熱流的每一次衝擊都會撞在看不見的屏障上,塔季揚娜不耐煩地鬆開單兵熱熔槍的扳機,拿起爆彈手槍朝著大門開了一槍。看似脆弱的木製大門卻有著超乎尋常的堅固,能夠輕易穿透輕型裝甲的點50口徑質爆彈沒能炸掉這扇門任何一根木質纖維。

強大的屏障將這個空間切割開來,就連微觀粒子的運動也被迫停滯,在厚重的次級防禦工事(城牆)後面是幾十名身著黑袍的秘法師用自己的意志切割空間。每一發爆彈、鐳射與等離子電漿團都會被攔截下來,然後化為在高原寒風中無法生存超過幾秒鐘的蝴蝶。

“這種強大的念動力屏障並不容易維持,念動力屏障的維持時間與所承受的打擊力度之間呈正比。”禁衛軍安菲特律翁身後的秘法師給出解釋,然後禁衛軍再將這個結論告知塔季揚娜。這些秘法師迅速探明這座看不見的屏障範圍,從第五座庭院阿尼瑪卿的城牆開始,直到卡瑪泰姬位於山巔的宮殿,從卡瑪泰姬兩側的深谷到數百米高的空中,一個球形靈能護照將整片地區包裹了起來。作為一次突擊行動,他們終究還是慢了一步。靈能者的手段種類繁多,他們不可能每一次都能找到最正確的破局方法壓縮行動時間,並且由於卡瑪泰姬的人員分佈問題,因此才讓莫度有時間組織起最為強大的秘法師構建靈能防禦屏障。

“但是我們的裝甲單位無法來到這裡,那個登山階梯不容許履帶裝甲車攀爬。”

塔季揚娜沒好氣地更換了一個彈匣。

禁衛軍召喚空中炮艇發動空襲,金色的炮艇機在空中以常規飛行器無法企及的機動性盤旋,然後帶著刺耳的嘶鳴俯衝而下。天空中金色的戰馬向下傾瀉怖的火力,重型機炮發射的彈雨甚至將屏障外的建築也粉碎成石塊,石塊粉末混合著濃煙沖天而起。

每隔幾秒鐘,那些站在皇帝一方的秘法師就會施展簡單的靈能巫術測試屏障強弱,或者用第二視覺觀測物質的城牆無法阻擋的靈能者靈氣輻射,又或者是嘗試使用讀心術動搖城牆後的秘法師的意志。塔季揚娜看到炮艇機以及無人機發射的空對地導彈砸在庭院上空的屏障上,烈火與濃煙從山谷中升起。隨即一大群蝴蝶從濃煙中飛出,伴隨著熱空氣升上天空,預想中四處飛濺的彈片與彈體殘骸不見蹤影。

伴隨著從遠處山谷中升起的數道煙柱,撕裂空氣的噪音從山谷中傳來,安置在山脈另一端的遠端火箭彈也將裝載了熱熔彈頭的火箭砸向屏障,但在煙塵散盡以前,指揮鏈路的各級軍官對於此次聯合打擊的預期毀傷效果的評估糟糕透頂,因為偵察無人機透過多種觀測模式都沒能發現有效毀傷,那道屏障似乎有著超出尋常的堅固,就連用於摧毀地下堡壘的熱熔彈頭都沒能將其炸燬。

隨著時間推移,塔季揚娜的表情也愈發煩躁。

第一機密團士兵按照指令,在這座庭院建立火力點,避免卡瑪泰姬的秘法師們反攻。在塔季揚娜看來,這純粹是浪費時間和資源。那些靈能者絕對不可能重新佔領這座庭院,但他們也無法進入阿尼瑪卿庭院,逮捕莫度——至於逮捕之後是否需要殺死他,那就是禁衛軍與皇帝需要考慮的問題了——塔季揚娜感覺這面屏障像是對她的嘲諷,她曾經開啟音訊格柵大聲宣稱躲在裡面的秘法師是懦夫,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她並不知道的是,那些豎立屏障的秘法師並沒有全都聽從莫度男爵的指令,至尊法師返回卡瑪泰姬之後從未露面,並且某些研修預言、來自傳承家族的秘法師還觀測到災難來臨,所有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此次打擊殺死了四名秘法師。”禁衛軍安菲特律翁身後的秘法師凝望著虛空,“我還看到另外八個靈魂被撕裂,靈魂落入以太之海。恐懼在他們心中蔓延,如同秋季草原上的野火。”

“說人話。”塔季揚娜不耐煩地說道,“如果火星願意支援我們一些戰鬥機兵,說不定我們的推進速度還能快一些。至少我不用聽這些我聽不懂的東西了。”

“他們計程車氣開始崩潰。炮兵部隊,繼續打擊。”

禁衛軍安菲特律翁停頓了一下,不自覺地轉身向後看去。

其他人,包括戰鬥姐妹與正在進行工事建設的第一機密團同樣如此,彷彿有什麼強烈的直覺告訴他們,有某種不可忽視的存在正從後方逼近。沒過多久,他們就看到皇帝在禁衛軍的陪同下走入庭院、踏上登山階梯,那身影如同凝固在山巔的雷霆讓人眼睛生疼,太陽穴刺痛,彷彿燒紅的烙鐵他的身影深深烙印進大腦裡的每一個神經元裡。

禁衛軍安菲特律翁從未見過皇帝如此毫不遮掩自己的靈能力量。

皇帝的靈能力量足以改變自然現象,這是祂在南斯拉夫聯邦境內、在不朽之城、在任何人類社會都不曾展現的力量。因為祂認為過分展現自己的能力只會讓人類絕望,打擊他們的自信心,讓他們徹底陷入虛無主義和迷信的泥潭,對普通人的身體健康與精神健康產生不利影響。

【繼續,安菲特律翁。】

禁衛軍聽見皇帝這麼說,語氣中飽含憤怒。

【在我踏上最後一級臺階之前,摧毀他們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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