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帕裡夏感覺這很有趣,因為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康斯坦丁的提議感興趣。他饒有興致地跟了上去,不緊不慢地在飛濺的血液與碎肉中講述自己的要求,完全不在乎康斯坦丁以及其他禁衛軍是否聽進去,他不止一次向康斯坦丁提出過決鬥申請,但這些申請無一例外全都被駁回。

化學心理干涉與腦部植入器官在某種程度上將基因改造戰士的心理轉化為了近乎非人類的水平,常規的精神分析學說並不能應用在這些超人類身上,為此不朽之城建立了一套全新的心理模型來分析基因改造戰士的行為。這一套學說的核心是皇帝提出的理念,每一位基因改造戰士全都是暴力兇殘的戰爭機器,但為了讓基因改造戰士能夠專注於任務、避免受到其他感性因素的影響,經過化學處理過後的大腦將會失去許多人類為了應對外界所表現出的情緒。。

在其他普通人類看來,這些如同鋼鐵那般冷漠的超人類沒有正常人的感情,只不過是皇帝需要行使施加在敵人身上的極致暴力的工具,他們不會因為自己在戰爭中的暴力有任何情緒波動,更不會因為目睹某些武裝派系的反人類行為做出任何表情——對他們來說那些宗教武裝是否把人塞進絞肉機裡、是否吃人肉並沒有什麼區別,基因改造戰士的作用就是祛除迷信以及迷信的人——基因改造戰士悄悄護送勘探隊進入伊拉克地區時,順手剿滅了恰好撞上的一支宗教武裝分子游擊隊,然後基因改造戰士們就面不改色地將宗教武裝分子活活塞進絞肉機裡,與後者對那些平民所做的事一模一樣,只不過基因改造戰士並不會對此發出任何歡呼。他們的表情就好像在面對索然無味的食品工業流水線,只想儘快完成工作。

“我們需要合作,康斯坦丁。”阿帕裡夏手中的戰斧揮舞得只剩下一道殘影。他幾乎看不清康斯坦丁的動作,擋在禁衛統領前進路上的怪物眨眼之間便迎來了死亡,組成陣型的禁衛軍直直插入以太精神實體組成的擁擠異形海洋,讓姐妹會能夠使用熱熔槍將高溫噴灑到那些試圖湊上來以太異形。“合作的前提是坦誠,如果我不知道禁衛軍的極限,我們要怎麼合作?”

阿帕裡夏瞥見隊伍末端,基因改造戰士們絞肉機般的戰場。

這些精銳基因改造戰士全都不是等閒之輩,目前的情況他們尚且應付得來。鱗片摩擦著盾牌,發出刺耳的尖叫聲,無數大小不一的利爪狂亂地抓撓著盾牌上沿,如同潮水般的以太異形實體完全無法從後方突破他們組成的防線。基因改造戰士們邊戰邊退,在以太異形實體間留下一條由屍體與各種體液組成的道具,確保中間的姐妹會武裝人員有足夠的空間發揮熱熔槍的作用。

“我的戰士在流血,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忍不住皺起眉頭,他還是不明白為什麼阿帕裡夏要站在自己身邊干擾作戰。“我接受你的邀請參與這次任務,你必須告訴我任務情報。”阿帕裡夏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頭盔,“別以為我看不出來那份有禁衛修會標記的檔案經過多次修改。我知道下面是傳送門,但偵察無人機還看到了傳送門以外什麼東西?”

鋼鐵風暴逐漸平息,前方鋪滿了以太異形的屍體,康斯坦丁拿出彈匣給自己的長槍更換彈藥。空倉掛機的爆彈槍啪地一聲重新上膛,禁衛統領端起長槍就是兩發點射,將百米之外試圖破壞鋼鐵樓梯的以太異形擊斃。後者如同塞滿果汁的袋子那般炸開,腐蝕性的血液全都落到了身後的牆壁之上,腐蝕出一個滿是黑色線纜的大洞。

“我需要基因改造戰士為我們抵擋住以太實體異形的進攻,為凱瑟琳爭取時間。”康斯坦丁的回答令阿帕裡夏很想把斧頭朝著他揮過去,但禁衛統領似乎對此一無所知。他十分自然地向右側邁了半步,一把衛戍之矛貼著他刺了出來,刺中路過轉角時冒出的以太實體。這裡沒有多少光照,只有爆彈槍開火時的槍焰能夠提供轉瞬即逝的光輝,禁衛統領沒有被身邊閃過的槍焰影響,他再次穩穩地端起長槍扣動扳機。阿帕裡夏看也不看就拿起等離子手槍發射一團白熱的電漿團,給予康斯坦丁的目標最後一擊。

“你只需要知道這些,阿帕裡夏。”

“我真是個蠢貨,居然還為你選擇了更輕鬆的話題。既然你不願意聊聊角鬥場,那麼你最好認為這個任務值得讓我計程車兵付出生命。別以為只有禁衛軍能夠接觸機密任務,你們只是保鏢而我們是士兵,我們流的血更多。你們並不是皇帝唯一的武裝力量,沒有權利代表皇帝處理所有任務,在戰場上祂會更相信我們。”

無論是康斯坦丁還是其他禁衛軍都沒有回答,他們沉默地殺戮,一如既往,甚至阿帕裡夏的攻擊都沒有改變既定的戰鬥節奏。

“我不會因為這種事放棄任務,康斯坦丁,我們遵循皇帝的理念戰鬥而不是權力。”阿帕裡夏努力隱藏起怒火。他橫揮戰斧,以太異形實體的上半身像是爆炸般消失不見。禁衛軍用眼角餘光緊盯阿帕裡夏,肌肉緊繃,隨時準備應對第一軍之主可能的進攻。“我們會在宮廷裡再次見面,康斯坦丁。”出乎禁衛統領的意料,阿帕裡夏沒有發起攻擊。他垂下斧頭,緊盯著禁衛統領,“我希望那個時候你有個不錯的解釋。”

攝政維克多·馮·杜姆忍不住嘆了口氣。

雖然禁衛修會並不是所有人都自視甚高,但他們的保密行事風格很容易讓別人產生誤解。他認為自己有必要將禁衛修會與阿帕裡夏的衝突告知皇帝,畢竟基因改造戰士具備禁衛軍不具備的暴力嗜血的基因特徵,如果雙方發生衝突那將是不可接受的損失——這支隊伍一路向下,裝甲車隊組成了防線,阻擊所有試圖進入維修通道攔截混編小隊的以太異形實體。強大的火力讓這支特別行動組無需將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阻攔後方敵軍的任務上,基因改造戰士們的出色表現讓追蹤他們的怪物越來越少,到了後來,阿帕裡夏甚至命令基因改造戰士安置好自動炮臺後,單獨組成另一道推進陣線。

這個決定讓特別行動小組的行進速度快了近一倍。

不同於禁衛軍靜謐、精確的戰鬥風格,基因改造戰士的戰場充斥著怒吼與暴力,每一位基因改造戰士都將肉體與動力裝甲所能發揮的力量向以太異形實體傾洩,電子肌肉束髮出不堪重負的金屬尖叫。殘忍、野蠻甚至可以稱為高效的戰鬥刺激著每一個人的神經,以至於凱瑟琳與姐妹會也將自己的火力加入這場血腥的合奏。

基因改造戰士向那些毫無組織的以太異形實體施加了無與倫比的肉體暴力,直至這些以太異形的血肉之軀徹底崩潰,他們組成的盾牆與火力網才邁出無比堅實的一步——禁衛修會隨即刺入敵陣,開始了新一輪的絞殺,衛戍之矛江捲起黑紅色的血肉風暴,爆裂的槍焰在黑暗中閃過如同雷霆——在基因改造戰士看來,禁衛統領的做法無異於主動落入陷阱,然而嗜血的暴力衝動卻讓他為這種行為喝彩,無論基因改造戰士與禁衛軍在任務上有什麼分歧,但這種精彩絕倫的戰鬥值得任何一位擁有榮譽的戰士喝彩。

突如其來的高等級通訊請求並沒有打算這個暴力的過程。

“攝政大人,第一軍將完成任務!”

聽見通訊頻道里阿帕裡夏的聲音,康斯坦丁終於忍不住撇了撇嘴角、握緊長槍槍柄。如果可以的話,他想給阿帕裡夏的檔案標籤里加上幼稚一詞。這顯然不是一名基因改造戰士應該出現的心理特徵,但阿帕裡夏的行為卻讓康斯坦丁認為他能夠匹配得上這個標籤。“禁衛統領的回應只是冰冷地搖搖頭,讓人分不清他到底在想什麼,其他站在康斯坦丁身邊的禁衛軍也沒有做出回應,他們就如同渾身透著冰冷的機器,機械但精準的殺戮。“我現在將接過這支混編小隊的指揮權。”第一軍之主大聲說道,“我將帶領這支小隊以最快速度趕到攝政傳送的座標地點,傳送門座標優先順序降為緋紅。”

康斯坦丁站在最後一扇大門前。

“除了禁衛修會,其他所有武裝人員全都加入第一軍以及指揮鏈。禁衛修會將回繼續最初的任務,第一軍與姐妹會請在任務完成後準時抵達傳送門座標。”

禁衛統領加快語速。凱瑟琳點點頭,迅速與蒂塔站在一起,開始填補基因改造戰士的火力空缺,直到槍聲開始停歇,甲板上鋪滿了彈殼。雖然不知道維克多·馮·杜姆為什麼要選擇一個與傳送門相距甚遠的地點,但皇帝要求凱瑟琳全程聽取攝政的指揮,凱瑟琳認為皇帝肯定有自己的秘密任務要完成。至於傳送門的地點在哪裡,其實在偵查無人機抵達以前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與康斯坦丁在夢境中完成了任務,然而當她走到這裡的時候,她就明白了一切。

現在不是她往前走的時候。

康斯坦丁看著這扇高達二十米的巨型氣閘門,鏽蝕的合金與鋼鐵牆面將這整片甲板染得通紅,動力裝甲的偵測系統不斷預示著門後存在高溫。拿出皇帝給予的金鑰之後,鏽蝕的齒輪發出吃力的叫聲,這扇氣閘門以令人厭煩的緩慢開啟。康斯坦丁瞥見門後閃過一道金色光輝,一扇噴吐火焰的鋼鐵羽翼從空中掠過然後急速墜落,直到基因改造戰士與姐妹會相繼離開之後,禁衛修會才開始在頻道里進行交流。“這是一次很特別的任務。”禁衛統領看起來像是明白了什麼,“這是預言、也是祈禱,祂為我們鎖定了勝利。現在我們需要按照祂設定的路線走下去就行。”

“這是什麼意思,統領?”漢尼拔問道。

“馬克西姆斯與黑蝠王此刻還活著。”康斯坦丁說道,“另一個維度沒有線性時間,主觀意識可以影響客觀事實。現在後方就是傳送門,祂指引我看到勝利的道路,如今我將去完成指令,你們在這裡等待。”

【當原始人類在巖壁上繪製狩獵場景時,這就是一個預言儀式。這個儀式祈禱狩獵順利,能夠運回足夠的肉食養活部落,原始人類繪製的是未來的場景,鎖定一個適合的未來。康斯坦丁的夢境就是一場儀式,鎖定未來的場景並在現實中達成,夢境中的戰鬥將會在現實中重演,直到走向我所挑選的未來。】

康斯坦丁感覺眼前的一切都很熟悉。

馬克西姆斯與黑蝠王龐大的變異身軀、熔化的鐵水加熱的空氣,如同幻影般的禁衛軍和凱瑟琳——是的,這裡還有一位凱瑟琳。只不過相比那位被皇帝憑空創造的凱瑟琳,這位凱瑟琳的身體在虛幻與真實之間掙扎——她一眼就看到了康斯坦丁,然後又看了眼另一位同樣身形模糊的禁衛軍,眨眼之間便明白了一切。

“這是第幾次?”

“第一百二十九次。”康斯坦丁回答道。他舉起長槍,“同時也是最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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