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傷敵一千
“說來，如此順利，魏王他們不會懷疑麼？”
梅莓聽說計劃如此順利，又免不得擔心是不是太過順利。
“於我們來說是很順利，但是對於魏王來說拿到這些卻不是。況且上面的證據都是有跡可循，待他確定之後哪怕覺得不妥也不得不用。”
謝長諳對於魏王不說很瞭解，可是魏王偶爾做出來的事情謝長諳倒是能從中窺探一二對方的德性。
“不愧和東方蓼是兄弟，二人的惡劣心思不遑多讓。”
“安王？”
其實梅莓很久就想問了，謝長諳是不是暗中和安王也有聯絡。
安王說是造反，可是他的所作所為卻和魏王不太一樣，他一直鞏固著自己的領土，經常在與中州邊境的地方“小打小鬧”一翻。
不過從太后對西部的忌憚就能看得出，安王的軍隊實力絕對不弱。
只要他想，他甚至能比東方泰更快地打入中州。
但是他卻能夠依舊保持著原樣，倒是讓人驚異。
“因為……他並不想當大成的皇帝。”
“啊？”
梅莓聽著這話裡意思，先是一愣，轉而想起什麼說道：“我記得安王的母親是來自西域……他不想當大成的皇帝，難不成是想？”
梅莓沒想到有人會放棄大成這塊大肥肉而扭頭盯向西域那邊。
“東方蓼對他早逝的母妃感情很深……”
梅莓不知道這個很深究竟是多深，但是從謝長諳的眼眸中梅莓多多少少讀出了點病態的味道。
“咦……”
梅莓眉頭一擰沒繼續開口，這裡面有些東西沒法說透。
好半晌梅莓這才說了一句：“那皇宮真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瞧把人逼成什麼樣了。
和謝長諳說話歪到了東方蓼的身上，謝長諳倒是也說了自己和東方蓼暗中接觸的時間——
“太后曾經命我追殺去封地的藩王。”
謝長諳本來也沒想殺東方蓼，打算利用他攪渾水，但是他更沒想到東方蓼還敢不怕死地來招攬他。
哪怕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東方蓼也敢幹這麼瘋狂的事情。
“太后……真的不是很容人。”梅莓從謝長諳這裡聽到了太后乾的那些事情，這些梅莓也不知道這怎麼評價。
聽著謝長諳的描述，謝長諳是先帝留給太后、保護太后母子的一把刀，而且先帝居然看似真愛是太后？
可是梅莓不由得想問若是先帝知道自己走後太后這般行徑，他會後悔麼？
還會不會這麼惦記著太后。
梅莓將自己的疑問告訴了謝長諳，謝長諳卻嗤笑了一聲，說道：“你真的以為先帝愛著太后麼？”
“不是麼？”
“不，他愛的是他自己。
他與太后少年夫妻，奪嫡之時齊家的勢力並不能幫到先帝多少，於是先帝自己暗中謀劃、籠絡、登基之後還納了許多重臣女兒入宮高位。
彼時皇后卻無兒無女，甚至還要對一下嬪妃退避三舍。
先帝若是愛她，何故生前不給她體面不給她愛重？她是皇后，是他的嫡妻原配，就算他對皇后好旁人又能說什麼呢？”
謝長諳的話卻也讓梅莓想起以前看的一些古早虐文小說裡的片段。
男主眼睜睜看著女主被其他角色欺負受苦，本人屁事沒做內心還念著：別怪我，我對你越好死的越慘那種只能催眠自己的心卻控制不了自己黃瓜的話。
“沒本事的皇帝才需要這樣。為了地位把自己賣了才籠絡些大臣”
梅莓說的話很是貼切，謝長諳沒忍住笑了。
“他把皇后一直看做另一個自己，一個一無所有孤立無援的自己。
可惜皇后不像他憑藉自己的‘聰明才智’擺脫牢籠，因此他死前還能感動地說著他也要為皇后計一計的話。”
天知道謝長諳在先帝死前聽著這些話的感想，以及太后聽見先帝臨死前的“深情流露”時眼底的平淡。
梅莓聽了半天除了驚歎這天家的戲真多！
···
魏王這邊的人在得到的證據一時半會也不敢貿然決定，因此還是將證據呈給了東方泰。
魏王看著當年奪嫡昌平太子被冤的真相，眼中閃過震驚但是轉瞬又像是理解一般放了下來。
是了，奪嫡的路上本來就爾虞我詐、成王敗寇。
他並不覺得自己的父親做的有什麼不對。
只是，昌平太子當年的名聲真的太好了，好到老皇帝也忍不下去，這才放縱太子的兄弟做出那樣的事情……
說到底，沒有他父親也會有旁人。
耿希全程在一旁只是安靜的聽著，沒有要看東方泰手裡的東西，也沒有要張口詢問，只是安安靜靜等著東方泰的消化。
“父皇當年真的做了許多錯事，留下不少把柄。”
“那殿下打算怎麼辦？”
這事牽扯到了先皇，耿希也不敢隨意置喙，東方泰見他這般謹慎只道：“昨日，君蘭差人送信過來。”
聽聞賈誼芳忽然寫信前來，耿希搖著扇子的手微微一頓。
“君蘭先生知道這事了？”
“那衛柯霆乃是君蘭的徒弟，這種事情他自然會告知君蘭的。”
對於上書告訴魏王之事同時去信給自己的師父，耿希皺眉，只覺得不妥。
“素節，君蘭的意思若是證據就算真的有損先帝顏面，那要將證據散佈出去為昌平太子平反。”
“那先帝……”
“得位不正。”東方泰一字一句說道，“其實這種情況慌張的應該是新帝和太后。
以太后那個瘋婆子，少不得又要滅口殺人。
她這樣子只要被抓到把柄再次散播出去，太后的名聲徹底臭了。甚至逼太后和新帝下臺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王爺，您也作為先帝子嗣的啊，日後登臨……這名頭終究……”耿希搖搖頭，覺得在這個行為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昌平太子一脈已經斷絕，永王不也為了籠絡昌平太子一系蒐集了這麼多為昌平太子翻供的證據麼？
就算本王不去公佈，難不成就任憑永王得利？”
東方泰哪裡不知道先帝要是有了汙點，他們這些做子女的也會有汙點。
可是，區區汙點又怎麼能和帝位相等？
“東方恪能做的，我東方泰一樣能做，就算他有昌平太子一系的支援又如何若是我先他一步為昌平太子鳴不平。
當初沒有公開支援昌平太子但是心裡偏向昌平太子的人多了去了。
真要是有人為昌平太子率先做出這些，他們心中的天平究竟傾向誰那可就說不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