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菸抽到胃一陣陣的痙攣。
歐陽澈強迫自己洗洗睡下，這一夜徹底無眠。
翌日一早，手機鈴聲響個不停。
他頭痛不已，看著手機螢幕上閃爍著的陌生號碼，知道是韓志明，他沒接。
對方不斷打來，一連打了好幾通，他不勝其擾，還是接了。
“又有什麼事？”
昨天他不接韓志明的電話，對方直接找到楓林苑來要錢，五百萬的支票他已經給了，怎麼還打擾他？
“晚上來家裡吃飯吧，我親自下廚。”
韓志明的語氣非常討好。
他剛要拒絕，聽筒中又響起聲音：“思諾希望你能來。”
他很詫異，沉默片刻不確定地問：“她希望我去？”
“是啊！你知道我家的地址吧？”
“嗯。”
“晚上六點見。”
通話斷了，他仍然有些不敢置信。
韓思諾居然希望他到岳父家裡一起吃晚飯？
他提離婚的事韓志明可能還不知道……
這樣想著，他心裡踏實了些，放下手機終於有了睡意。
恍惚間不確定睡了多久，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他皺著眉頭抓起手機，是許晟打來的。
“說。”
他語氣不耐。
許晟被噎得一愣，納悶道：“不是你說週末約拳館的麼？”
“……”
“我和莫臣已經到了，你來不來？”
“你們先熱身。”
掛完電話，歐陽澈起身進入浴室洗漱。
換完衣服下樓，已經快兩點。
他上午沒露面，飯也沒吃，見他來了，管家連忙吩咐傭人做了點吃的。
他邊吃邊問了句，“如煙的燒退了嗎？”
“退了。”
“她今天狀態怎麼樣？”
“王小姐一直在房間沒出來。”
他沒再說什麼，吃完便外出了。
王如煙靠坐在房間飄窗的窗臺上，底下有軟軟的厚墊子，身上裹著一條毯子，望著外面出神，偶然看見歐陽澈駕車離開，她眸光一暗，雙手緊緊攥住身前的毯子。
昨晚她燒得那麼厲害，都哭暈過去了，雖然是她身體不適，不想再演哭戲故意裝暈的，可他今天怎麼能不來看看她？
休息日都往外跑，陪陪她就這麼難？
她咬著後槽牙，腮幫子繃得很緊。
覺察到雲朵在盯著自己，她馬上放鬆神經，轉頭衝雲朵微微一笑，“我想睡一會，你出去吧。”
“好的，有需要你叫我。”
她點了點頭，目送傭人出門。
順利把雲朵支走，她掏出手機不假思索撥出韓思諾的號碼。
此時的韓思諾正在店內做著最後的清潔工作。
傢俱的改造翻新已完成，今天的任務就是把衛生徹徹底底打掃一遍，她早上聯絡過一家廣告公司，上午把店的招牌換新了。
店內到店外整體打掃一遍，整個店煥然一新。
韓志明下午到店，差點都快認不出自己的店了。
大廳的傢俱不再是老氣橫秋的古董，被改造得美觀大氣，每一樣展品分類擺放，所有物品都規置井井有條，就連休息室和小院，包括衛生間韓思諾都收拾得非常乾淨整潔。
他忍不住想誇她兩句，她的手機卻響了。
她沒注意到他，先停下手裡的活，從兜裡掏出手機接聽來電。
“你好，哪位？”
“我是王如煙。”
韓思諾正準備結束通話，聽筒中傳來女人極度囂張的聲音，“阿澈昨晚聽說我發燒，馬上趕回來照顧我，他陪了我整整一晚。”
她拿著手機的手不由攥緊，又聽王如煙得意道：“他沒在你那裡留宿，你是不是很失望？”
“專門打來電話刺激我，就不怕我不跟他離婚了？”
“離不離又不是你說了算。”
“那好，我不離了。”
王如煙一怔，嘴角的肌肉都在抽搐，“所以你現在是承認自己纏著阿澈不放了？”
“隨便你怎麼想。”
“韓思諾你這個賤人……”
不等更難聽的話入耳，韓思諾果斷掛機。
她把手機塞回兜裡，拎上兩大袋子垃圾丟出去。
韓志明等她回來，提醒她說：“別忘了晚上來家裡吃飯。”
“沒忘。”
“下班直接過來。”
“我知道了。”
韓志明環視店內，笑逐顏開，他輕拍了下韓思諾的肩膀，“幹得不錯。”
終於得到父親的認可，韓思諾臉上笑開了，“這是我應該做的。”
“對了，停職是怎麼回事？”
他記得韓思諾在全盛集團上班，好端端的怎麼會被停職。
“有人偷了我的設計，雖然那個人已經離職，但設計仍然掛在她名下。”
“你還能回去嗎？”
“能，但我不太想回。”
韓志明頓時有點恨鐵不成鋼，“你放著那麼大一家上市企業不回，窩在這裡有什麼前途？”
“可是我的設計……”
“職場上這種事情多的是，你以後多留個心眼，吃一塹長一智。”
儘管覺得韓志明的話很有道理，可韓思諾心裡還是不舒服。
“你不希望我留下來幫忙嗎？”
韓志明直白地說：“該幫的你都幫了，剩下的事情是賣貨和送貨，你又不是幹銷售的，該回你自己的位置了。”
“我會考慮的。”
韓思諾轉身去小院的衛生間洗了把臉，看著鏡子裡瘦了一圈的自己，她覺得留在店裡確實不是長久之計，畢竟她和全盛集團是簽了合同的。
傢俱店這邊已經沒有她能做的事，或許她該聽父親的話回公司踏踏實實上班。
用乾淨的毛巾把臉擦乾淨，她整理著有些凌亂的頭髮，剛把頭髮紮起來，兜裡的手機又響了。
來電依舊是王如煙。
她深吸一口氣，接聽，“你有完沒完？”
“你真的不打算離了？”
“不行嗎？”
歐陽澈讓她捍衛自己少夫人的身份，那她就試著捍衛一下。
她都同意離婚了，王如煙還在找她的麻煩，一次次踩在她的頭上惡語相向，她也是有脾氣的。
這種人就不能慣著。
“既然同意離婚，為什麼出爾反爾？”
“因為你太煩人了，為了噁心你，氣死你。”
“你——”
王如煙真的有被氣到，她胸口悶痛得厲害，險些一口氣沒喘上來。
她真恨自己現在身體虛弱，手無縛雞之力。
大學四年，歐陽澈身邊的那些桃花，哪一個她沒有解決掉？
韓思諾也不能是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