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殺了魔尊?”
無塵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向來對魔尊唯命是從的他,今日竟說出如此一番話。
看到無塵驚訝的模樣,歷秋澤又笑了。
“不過是句氣話,不必當真”
“比起這個,你還是好生休息,畢竟我的醫術還不至於能把死人救活”。
歷秋澤剛要離開,又被無塵叫住了。
“你為醫者,雙手本該是救濟蒼生,濟世救人,而不是殺人”
“我早已沒了退路,這條路,我是不得不走”。
“走或不走,只在你的一念之間。”
“如今六界紛爭,戰亂不止,想要置身事外無疑是妄想”
“但六界之大,你又何愁找個安身之處。你醫術精湛,需要你的人很多,你該去幫他們”。
向來寡言少語的無塵今日竟然說的頭頭是理。
原先還以為他只是個殺人如麻的死神,到了今日才知,他竟還是個活聖人。
歷秋澤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原先還以為你是個不愛說話的悶葫蘆,竟不知是把話都攢到今天說了”。
無塵黑著臉,眼睛瞪的大大的看著他。
“是了是了,你的意見我會考慮的”
說笑似的
“說不定下次你見著我時,我指不定在六界的哪一處給婦孺治病呢”。
說罷,揮了揮衣襬瀟灑的離開了……
九黎山
停留了數日,這次真的該離開了。
雖然只是短短几日,卻也經歷開心,甜蜜,心酸,痛苦,甚至絕望……
雖然有更多的不愉快,可真當到了離開的時候難免會有不捨。
就在整理包袱時,才發現這房子的每一個角落都是回憶,星星點點的湧上心頭。
雖是星星點點的片段,卻讓人刻苦銘心。
真的得走了,再見了,那些曾經美好的回憶……
木屋前的竹林是他們離開的必經之路,前前後後不知走了多少次,按理來說,他們應該對它在熟悉不過。
可今日,他們竟連番走錯方向。
不但如此,他們發現這裡的地勢,周圍的環境都與往日不同。
雖說是入了秋,可現在已經過了午時,林中不該有這麼多霧氣才是。
濃而厚的的霧氣讓他們連看清前面的路都成了難事,這讓他們不得不緊挨在一起,以免不小心有人落了單。
濃密的白霧中驟然出現一道綠色光刃,梓桑身子輕微一側,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又是一道,梓桑被人一拉攬在身後。
那道光刃力道很足,南弦翊雖是用撫雪劍擋下了。
可因為力道太強,至今手還有些發麻,不過以此可以看出對方這次的目標是梓桑,而且是動了殺心。
梓桑仇人太多,有人想殺她自然是不足為奇。
不過到底誰會恨她到如此地步,今日一出手便用了七八層的力道。
“什麼人鬼鬼祟祟的,還不趕快出來”
話音剛落,一道身影突然飛出。
那人的動作極快,幾招下來,都沒有看清對方的真面目。
直到那人停止攻擊,緩緩從空中降下,這才看清是羽芙……
這是南弦翊第二次看見羽芙從霧裡走出來,只是出現時的眼神、模樣都變了。
第一次見她的時候,雖然她說的話讓人不乏有些反感,但不得不承認,她的出現確實讓人眼前一亮。
她身著一身奢華的羽衣,鵝黃色的底衣搭配著淡綠色的外衫,極為醒目,頭上帶著形如孔雀羽的髮飾,當真像個公主。
對比現在,她穿著一身墨綠長衣,卻抹著濃豔、醒目的妝容。
“羽芙?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一聲“羽芙”都叫得有些心虛,祿言都生怕是自己認錯了人。
羽芙冷哼一聲,笑道
“為什麼變成這樣?你不妨問問你家公主殿下做了什麼”
羽芙轉向梓桑,繼續道
“我只問一句,你為何殺我爹”
“難道就因為那日他在眾妖王面前反駁了你幾句,你便取他性命?”
羽芙紅腫的眼中閃出幾道淚珠。
“我……我不是故意,是他們先下的手,我不過是正當防衛……”
梓桑幾乎已經喪失了語言功能,結結巴巴才說出幾句,她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都怪那個恆松王,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若不是他慫恿宸睿王來搶奪萬妖令,她又怎會跟他們動手,若不是他動了小人之心,她又怎會誤殺了宸睿王,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故意?”
羽芙如同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笑得那般悽慘、悲憤。
“你梓桑殺個人又何須談顧不故意”
“他們說的不錯,你就是一個殺人成性的女妖怪,你為什麼要活在這個世上,你為什麼處處與我為敵?為什麼?”
說著,她的魔氣在體內迅速遊走爆出體外。
梓桑凝眉道,“你瘋了,你居然去找魔尊交換條件,你不知道他要的是你的妖魂嗎?”
“呵,要想殺你,不付出點重要的東西怎麼行”
瘋了,她是真的徹底瘋了!
一直在旁默不作聲的南弦翊突然上前拔劍將梓桑牢牢護在身後。
這讓原本愛而不得的羽芙更加急紅了眼。
怒聲道“滾開,這是我和她的事,用不著外人插手”
南弦翊看著她,淡淡說道
“不算外人,這件事是我有意隱瞞,與她無關,你有什麼事衝我來”
“你知道!你既然知道為什麼要替她隱瞞,你不是仙門弟子嗎?你們不是都嫉惡如仇的嗎?”
“可為什麼當這個殺人兇手真正站在你面前的時候你要袒護她,還是說就因為是她你就連正邪都不顧了”。
南弦翊的眼中起了異色,長而密的睫毛低垂,深邃的眼眸讓人難以探尋到他心裡的想法。
“不可能”
祿言篤定道。
“梓桑雖然頑劣,卻非不講理之人,你怎會聽其謠言,還信不過自己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