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身後的聲音,東野幸平顫抖著放開了手中的男子,臉上帶著不可置信的神情,緩緩轉身。

這道早已被他埋葬於心底最柔軟處的聲音,絕不會被聽錯。

身後的黑暗中,亭亭玉立著一名身材嬌小、OL打扮的女子,雙眼含淚地看著他。

正是在數天前已經死於那場爆炸事故的,白水麗子。

“麗子!!!”

淚水奪眶而出,東野幸平跌跌撞撞地朝著不遠處的白水麗子衝去。

在麗子離去後的每個無眠的夜裡,他都在練習著……

“下去”見到麗子時,自己要用什麼樣的表情和話語,去懺悔、去祈求她的原諒。

但在這一刻,一切一切的語言都化作了蒼白。

他只想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緊緊擁住她。

他生怕,這一切只是夢境。

下一秒睜開眼,面前的愛人便會再度從他的生命中消失。

但哪怕只是夢,也請讓我就這麼永遠沉睡下去,不要醒來。

黑暗中,白水麗子同樣伸出手想要擁住他,卻如同水面上的倒影般晃動了一下,與東野幸平透體而過。

“幸平……你沒事吧?!”

伴隨著白水麗子的驚呼,東野幸平就這麼狠狠地撞在了牆面上,連帶著整間地下室都有著灰塵抖落。

“哇喔,小心點,我可是好不容易將徘徊在事故現場的她,以最純淨的靈體狀態保留下來了……一絲怨氣,都沒有沾染上哦。”

夏多·諾德有些苦惱地撓了撓頭,彷彿做了一件毫不起眼的小事。

“不過,目前這個狀態,在她擁有‘身體’之前,兩位恐怕是沒辦法親密接觸了呢。”

“靈體?擁有……身體?!”

不顧額頭流下的鮮血,東野幸平神情激動地看向夏多·諾德。

“是呢,原本我還在苦惱著嗎,如何保持麗子小姐靈體的純淨。不過目前看來,你已經有了相當不錯的容器呢。”

對方的手指,直直指向他胸前掛著的那枚粉色鑽戒。

“夏多先生,請告訴我,有什麼辦法能復活麗子……”

毫無徵兆地,東野幸平鄭重地跪倒在地,額頭狠狠地撞在地板上,眼中燃起了名為希望的火焰。

“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我都願意……”

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他自然知道,這個世界不是自己所知的那麼簡單。

既然有這麼多未知的存在於可能,那麼麗子的靈魂還在,就說不定有辦法,能夠將她復活。

“幸平……你不必為了我……”

白水麗子蹲下身,憂傷而又無助地擁向跪倒在地的東野幸平,卻因為身為靈體的緣故無法與對方接觸。

兩人明明是近在咫尺,卻又似遠在天涯。

“代價嗎,作為一名興趣使然的商人,我喜歡你的這個用詞!”

沒有回答東野幸平的問題,夏多·諾德單手拖著下巴,眼神看向了電腦螢幕。

“真正意義上的死而復生,到目前為止依舊屬於神明的領域……”

他似乎又進入了那過於健談導致的“跑題”狀態。

“不過,根據我這些年的觀察結果,替代的方法,倒是有不少,但是都有著這樣那樣的缺陷……”

“還請閣下請務必告訴我……我願意為之做任何事情……”

聽見對方的話,東野幸平的頭不斷地錘在地面上,砸出一朵朵血花。

“呵,做任何事嗎?有個不死不滅的阿薩邁特血族作為助手兼觀察物件,似乎也不錯……”

看著腳邊的東野幸平,夏多·諾德露出了玩味的微笑。

與此同時,一旁的電腦螢幕,自動切換到了某個介面。

看了一眼電腦,夏多·諾德苦惱地撓了撓頭:“抱歉,兩位就請先去樓上敘敘舊吧……我這裡,有個重要的會議馬上要開始了。”

“好的,夏多大人。”

東野幸平恭敬地一鞠躬,滿心歡喜、小心翼翼地和麗子一同往樓上走去時……

夏多的聲音又在後面響起。

“對了,你們日本人就是太講規矩了。我不喜歡別人用尊稱,你可以直接叫我夏多,也可以叫我的另一個代號……「觀察者」。”

……

“四號,你帶上那件‘神物’過去,居然還如此狼狽地回來……”

幽暗的房間內,奧姆真理會會長,言峰次郎正坐在上首。

“而且,就連五號也死了……那件貨也行蹤不明……”

言語之中,滿是抑制不住的怒火。

“抱歉,辜負了會長大人的期待……”

滿身傷痕的“四號”,正顫抖著跪在下方。

他的嘴上,滿是縫合線和血痂,若不是依靠“神力”止痛,恐怕說一個字就會痛得暈過去。

“原本我已經勝券在握,就連那名血族和聖光軍火庫都被我壓制了……”

“噢?在那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

聽見“四號”的話,言峰次郎若有所思地問道。

“四號”已經跟隨了自己十年以上,可謂是忠心耿耿、辦事麻利,這一次自己特地付出代價為他交易來了“那件”東西,結果居然鎩羽而歸。

“都怪那個頭套絲襪的卑鄙小子!若不是他趁我使用那件神物的間隔偷襲,看破了我的身影,還讓我的神力完全失效……”

感受身上的傷勢還在隱隱作痛,“四號”眼中滿是不甘。

“對了,最後那個雙瞳異色的女警察更加可怕,就連我戴上那件神物以後,她似乎也能看見我……”

他的鐮鼬之力來去如風,憑藉著難以捕捉的身形、無堅不摧的銳利、消除痛感的詭術以及強制絆倒的鞭腿而無往不利。

在出發前,會長特地賜予了自己那件能夠消除佩戴者的存在感、透過提問強制讓敵人陷入無盡恐懼的“怨物”。

雖然副作用也很明顯,但是自己的鐮鼬之力亦能暫時消除痛苦帶來的不良影響。

可以說,是與自己神力完美搭配的存在。

原本一出場就壓制全場、眼看就要完美收尾的他,卻一個下鞭腿踢到了“鋼板”上,被對方的無情鐵膝重創,碎了好幾顆門牙,現在說話都還漏風。

等他醒來時,天藤一雄已經化為了一灘肉醬。

而他在逃跑的時候,還被那外國人模樣的女警察打中了一槍。

接連遇到兩名剋制自己的除靈者、差點丟掉小命,這感覺就像是剛剛氪了一個998,出門卻被打成豬頭一般令人暴躁。

“那些官方除靈者的能力不容小視,能看破你的行跡倒也不稀奇……”

聽見“四號”的話,言峰次郎面具之下的眼神,逐漸變得深邃起來。

“……但是,神力完全失效,感覺很熟悉的樣子?可惜那人戴了絲襪……”

這位會長大人,似乎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

“……你先下去養傷吧,我這邊還要開個會。”

……

深夜,六本木。

“夠了,你們這些網路宗教詐騙,一拖再拖……”

軟糯而憤怒的蘿莉音迴盪在房間內。

“……我要解除安裝這個APP,然後派出更加強大的怪異制裁你們……”

月影千草的口水瘋狂地噴射在身前的膝上型電腦螢幕上。

“準備承受來自地獄的怒火吧……”

這幫自稱「惡之華」的中二團體,承諾要展示的“誠意”一拖再拖。

至今都沒有實質進展就算了,居然還有臉向自己發起通訊。

“說得是呢……連帶著我也白跑了一趟……雖然有了意外的收穫……”

通訊介面上,代表「觀察者」的節點,也附和著他的話。

“「地獄革命」閣下,請控制你的怒火,在超凡的世界,任何‘意外’的出現都是可以理解的……”

代表著「言峰次郎」的節點,微微閃爍。

“每一件能讓人踏入超凡的物品,背後都有著無數逝去的生命作為代價……為了‘那件東西’,我也折損了不少得力的手下,還有一大堆爛攤子要處理,就不浪費幾位的時間了。”

理直氣壯地說完之後,「言峰次郎」的節點,竟然直接熄滅下線了。

五分鐘前,會議開始之初,「言峰次郎」就已經表示因為“那件東西”在爭鬥中被毀壞,正式退出這次任務。

畢竟「惡之華」是積分制的鬆散組織,會員與會員之間並不存在強制性的上下級關係,其他人也沒有立場因為任務失敗而譴責他。

“那個,我說,這麼僵著也沒用,我這裡恰好有一件符合條件的收藏……不如「地獄革命」閣下想看到的誠意,就由在下先行預付吧……”

沉默了半晌,不知為何,「觀察者」竟然開口做起了“和事佬”。

“事後,「暗網領主」閣下只需要將相應的招募積分支付給我就行了……”

「惡之華」的內部積分,是由「暗網領主」加密的區塊鏈貨幣,可以用來向其他成員換取物品、資訊、知識或者請求幫助。

“如此甚好。不愧是渠道廣闊的怨物交易商,那就有勞「觀察者」閣下了……接下來的事情,就請兩位單獨溝通吧……”

「暗網領主」用他那毫無感情的聲音這麼說了一句,便避嫌一般下線了。

“喂喂……就沒有人問過我的意見嗎……”

月影千草用蘿莉音低聲抱怨了一句,手卻激動地握緊了滑鼠、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罷了,既如此,就容你先介紹一下那件東西吧……”

“在介紹之前,我先確認一下,閣下對【怨物】的存在想必很清楚吧?”

「觀察者」誠懇地問道。

“嗯。”

月影千草額頭青筋炸裂,意義不明地應了一聲。

怨物?我只知道漬物……

但是你都用反問句了,難道要我回答“完全不知道求求你大慈大悲告訴我”嗎?

“……對通常的超凡者來說,由怨氣和執念凝聚而成、正負作用同樣強大、難以摧毀的怨物,只能在最小化或者承受副作用的情況下使用……”

本著“怪異製造者一定很清楚怨物”的邏輯,健談的「觀察者」開始自說自話起來。

“但是,「惡之華」不同。”

聽著對方的話語,月影千草如同教室第一排的好學生一般,飛快地做著筆記。

“身為「惡之華」的會員,在支付高額的積分以後,能夠透過一種代價特殊的鍊金術式,將怨物中的規則碎片進行分解、提取和融合,從而獲得無副作用的……”

隨著「觀察者」的話語,名為“超凡”的大門,終於向只能躲在這臺電腦後方瑟瑟發抖的月影千草,緩緩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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