躥天猴回頭衝我們吱吱叫了幾聲後,才輕手輕腳的推開木屋的門,似乎是怕驚動了屋裡的什麼人一樣。

當我和白七爺爺看到屋裡的情形時,有些吃驚。

這是一間十分乾淨整潔的屋子,並沒有什麼傢俱,只有一個蒲團,和書案擺在屋子的正中間。

書案上擺著一副攤開的竹簡,竹簡正上方放著一個筆架,上面掛著幾隻狼嚎毛筆。

竹簡的左上側,放著一個粗陶茶壺和一個粗陶茶杯,很古老的制式,茶杯裡還有半杯清水。

書案的右上角,還擺著高高的一摞捲起來的竹簡。

書案和蒲團後面,靠牆豎著一張古琴。

除此之外,沒有其他任何生活用品。

讓我們驚訝的並不是這間木屋的簡陋,而是木屋的主人。

書案前的蒲團上,盤腿端坐著一個容貌極美的女人,穿著一身雪白衣裙,烏黑的頭髮半披半扎,插著一根簡單的木釵。

女人身上那件白色衣裙樣式一看就是漢代以前的,她那張絕美的臉,竟跟外面那些美人問心蓮花芯中的那張臉十分相似。

只是,那女人雙目微閉,端坐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躥天猴跳到女人的肩膀上,對著女人吱吱叫著,那女人似乎也完全沒有知覺。

她並不是活人,身上沒人任何生人氣,卻也沒有死人該有的死氣。

若不是她面板上的瑩白光澤,和肌膚的紋理,我差點要以為她只是一尊雕塑。

“你看那裡!”

白七爺爺的目光落在女人身下的蒲團上,抬手指給我看。

我順著白七爺爺的目光望去,女人的身下,竟有一根長長的白色羽毛,看起來,羽毛有些大,似乎有些像是白鶴毛。

那羽毛竟有些像是穿透衣裙,從女人身上長出來的一樣。

“羽化?”

我疑惑的望向白七爺爺。

他輕輕點了點頭,帶著我跪在了地上。

我和白七爺爺對著女人恭恭敬敬的跪拜的時候,那女人的身體竟開始霧化起來。

待我們磕完三個頭,再抬頭朝那女人看去的時候,蒲團上只剩下一件白色衣裙和一根簡陋的木釵。

跟著女人同時消失的,還有她身上的那根白色的長長的羽毛。

躥天猴發急促而悲傷的尖叫聲,在那衣裙上胡亂扒拉著,似乎想將那女人給重新扒拉出來一樣。

我和白七爺爺對視了一眼,靜靜的望著躥天猴的動作,並沒有加以阻止。

看得出來,它十分悲傷。

尖叫的聲音甚至已經開始變得嘶啞了起來。

躥天猴雖然靈性十足,卻並不理解什麼是羽化成仙,它只知道,它一直跟著的主人,在這一瞬間突然離開了它。

良久後,躥天猴似乎是累了,也似乎是終於絕望了,坐在那件白裙上嗚咽,那聲音,聽起來跟一個哭泣的孩子一般無二。

那麼無助和絕望,讓我再次想起爸爸媽媽死去的那個夜晚。

“別哭了,你的主人去了她該去的地方。”

我走過去,伸出雙手將躥天猴輕輕的捧在手心,柔聲說道:“你雖然不能再跟著她,但她卻能在天上一直看著你!”

我不知道它能不能聽懂我的話,但我說出這些話後,躥天猴停止了低頭嗚咽的動作,而是坐在我的雙手掌心,抬頭有些呆愣愣的望著我。

“她對你很好對不對?”我輕聲開口問躥天猴。

小猴子眼巴巴的望著我,對我點了點頭。

“她就在天上看著你,若是看到你難過不開心的話,她一定也會難過的。”

我一邊說著,一邊雙手捧著小猴子走到屋外。

白七爺爺和我掉進倒懸湖的時候不過才晚上十一點左右,到現在也才不過凌晨六七點鐘。

北疆的天黑的晚,早上亮得也晚,六七點的凌晨,天才剛剛矇矇亮。

這片山坡陰蓮花樹並不多,抬頭便能看見天空。

只是這個時候的天空,月亮早已東落,但黛藍色中帶了幾分灰白的天空中,依舊還有幾顆星子在閃爍。

我指著頭頂最亮的一顆星星對躥天猴輕聲說道:“你看,她就在那顆最亮的星星上,只要低一低頭,就能看到你了,你只要抬抬頭,就也能看到她了!”

小猴子疑惑的望了望我的臉後,抬頭凝望著那顆最亮的星星。

星芒突然變得亮了許多,像一顆明亮的眼睛一樣閃了閃。

“吱吱吱!”

小猴子興奮的叫了起來,順著我的手臂爬到我的肩膀上,對著那顆星又跳又叫。

星子閃耀,小猴子突然變得歡樂的眸子裡帶著深深的依戀和不捨。

天一點點亮了起來,星辰盡數隱沒進了灰白的天空中,消失了蹤跡。

躥天猴也變得越來越安靜。

最後,它坐在我的肩膀上,小腦袋輕輕靠著我的脖子,臉上再次露出幾分憂傷來。

“等天黑了,你就能再看到她了!”我輕輕的抬手摸了摸小猴的背安慰道。

小猴子“吱吱”叫了一聲,順著我衝鋒衣的領口鑽進了外衣和羊毛衫中間,在我的懷裡窩了起來。

好在我為了方便,將衝鋒衣的下襬用皮帶扎進了褲腰裡,小傢伙正好掉不下來。

“小憶,你進來一下!”

白七爺爺在木屋裡喊我,聲音中帶著驚喜。

我轉身進屋,發現白七爺爺正跪坐在書案前,將竹簡挪了個方向,低頭認真的看著。

“女魃墓的真正入口應該就在這附近。”

白七爺爺挪了挪身體,讓我看竹簡上的文字:“你看這裡,躥天猴的主人,應該就是黃帝為天女魃安排的守墓人!”

我聽了一驚,低頭看向那竹簡。

兩指來寬的竹條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娟秀工整的文字。

比繁體字還要難認得多,但好在也並不是北疆的迴文,也不是甲骨文。

勉強看下去,半認半猜十分艱難,但還是能讀出其中的意思。

這竹簡應該就是那已經羽化的躥天猴主人寫下的,上面記錄著女魃帶兵出征打敗蚩尤的故事,和這木屋主人的來歷。

竹簡很長,與書案右角堆著的那些首位相連,與其說是記錄著一個長長的故事,不如說是木屋主人親手寫下的類似於日記的生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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