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這會兒功夫，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
遠遠的天邊，掛著一輪清幽的上弦月，映著雪峰，是我極為少見的絕美夜景。
“不用著急，她們既然早就做好了害人的準備，咱們在這裡等著便是。
不過，我需要先在你身上做一些改造才行。”
我朝四周望了一眼，扭頭對十五說道：“十五，去抓一隻小兔子或者老鼠之類的小動物過來。”
“咱們是要烤肉吃嗎？”
十五的小黑眼睛一亮，有些興奮的問道：“千澈哥哥不吃肉，就咱倆吃，三隻夠不夠。”
“買了那麼一大包鹽焗雞翅還不夠你吃的？”
我有些無語的翻了個白眼道：“一隻就行，不要傷它的性命。”
“不傷性命那就不抓唄，又不烤肉吃，咱們要抓了幹嘛啊！”
十五眼睛裡的光黯了黯，有些不情願的說道。
我扭頭望了它一眼，抿了抿唇沒說話。
“好好好，我去我去。”
十五見我眼色不善，連忙舉起小爪爪道：“就當我跟你賠罪了還不成嘛，先說好了，我給你燒雞骨頭的事你不許再生氣了！”
本來是真差點忘了，被它這麼提起我再次火起，一把將它從肩膀上薅了下來，毫不留情的扔了出去。
這小東西就是不能給它點兒好臉，一嘚瑟就能上房揭瓦，有了丁點兒顏色就敢開大染坊。
十五在地上打了個滾兒，爬起來衝我做了個鬼臉，才如閃電般躥了出去。
“其實十五是地支神猴，性格不是普通猴子可比，能跟你有如此情義，真的很難得。”
蛇千澈望著那道小小的金色光芒消失在夜色中，扭頭對我說道：“你掉進地縫裡去之後，我看得出來，它真的很難過，也是真的慌了。
十五先是不停的挖土，後來又纏著我，非讓我給顧莫打電話，說是顧莫本事大肯定能救你。”
“你沒打吧？”我連忙扭頭問道。
“沒打。”
蛇千澈笑著搖了搖頭道：“預知夢裡的情形還沒出現，我總覺得，你應該不會出事的，所以就按著它跟我一起等。
等了沒一會兒，它又跳起來說它餓了，想烤雞翅膀吃，還弄來一些枯草生了個火堆。
誰知道它吃著吃著突然就哭了起來。”
“我哪裡會真捨得生它的氣。”
我笑著搖頭道：“小傢伙跟著我大半年了，闖下的禍也不少了，但乖的時候也是真乖。
如今跟我的一個小妹妹或者孩子一樣，但它那個性子，的確需要時不時敲打一番，否則我還真有些擔心它會闖出什麼更大的禍事來。”
“對了，十五是已經跟你簽下血契了吧？”蛇千澈又扭頭問我。
“沒有。”
我輕輕搖頭：“它是天生地支神獸，該有自已的天生使命，我沒必要用契約將它拘在身邊。
比起契約關係，我更希望我和十五是家人，或是最好的，能將後背交給對方的朋友。
如果有一天，它並非賭氣，而是真心想要離開我身邊，我也希望它能開開心心的離開，而不是因為契約關係必須留在我身邊。
當初妹姞從它出世後不久便將它養在身邊了，都沒有契約它，我不過一介凡人而已，就更沒有契約它的理由了。
地支神獸，該有它自已的自由。
所以，我從來都沒有打算契約它。”
“沒有契約，卻能如此默契，小憶，說實話，我還真是挺羨慕你們的。”
蛇千澈由衷的說道：“不過，或許你的想法沒有錯，但你的身世本來就跟顧莫一樣，並不簡單，若是契約了十五，其實說不定對它來說反倒是好事。
契約神獸跟主人的命運是一體的，雖說多了一些禁錮，但遇到危險，卻能因為主人的強大和氣運而產生改變。
就像上次十五出事，如果你們已經是契約關係，你很容易就能找到它的下落，而不需要我和……神君四處尋找。”
“但這樣其實反倒也是好事，不是嗎？”
我笑著道：“如果不是需要你們幫忙，你又怎麼知道自已的身世呢，我們說不定到現在還沒有再次相遇，你也沒有跟著我離開聶先生那裡。
就像太奶奶說的，世間萬事，冥冥中自有註定和最好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