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惡人還得惡人磨咯
“這，這——”高大樹抖著身子和高添商量，“1000塊，會不會太多了，咱們村裡頭嫁娶，彩禮錢也就是三五百塊錢的樣子，你這1000，實在是有點多了。”
高添眯了眯眼睛，摟住高大樹的肩膀，一副很親熱的樣子，實際上的力氣很大，箍得高大樹的骨頭痠疼不已，“大伯呀，你是覺得，你們家五條人命，不值1000是吧。”
說完，把人鬆開，高添哈哈哈哈哈冷笑起來，“也的確，你們命賤，是不值什麼錢。”
說完之後，高添往高大樹的膝蓋上踢了一腳，撲通一下，高大樹直愣愣地跪在地上。高添從兜裡掏出一把小刀，拿刀柄在高大樹的頭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高大樹幾乎要尿在當場。
盧梅和她的三個孩子在一旁，緊緊地圍在一起，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值，值，我們去借，我們去借！”高大樹要給高添磕頭，被高添躲開了，“明天中午，我要是沒有看到1000塊錢的話，呵——”
“我們肯定想辦法，肯定想辦法。”高大樹心裡頭後悔呀，怎麼就惹了這麼一個煞神，為了一家老小的姓名，他也只能出去借錢了。
“雞肉熟了嗎？”高添輕飄飄地問了一句。
“我去看看，我馬上去，馬上去。”盧梅逃一樣地逃出堂屋，差點被門檻給絆倒，她是真怕呀。
高添這個瘋子，是真的一言不合把她的手給折了，過了兩三天腫得老大才幫她接回去，到現在，她的右手手腕都還是變形的。
盧梅也沒有啥手藝，雞肉就是水煮出來，再放幾瓣大蒜和一碟子醬油，高添就開始吃了起來。
他吃飯的時候有規矩，高家其他人必須在他旁邊看著，隨時聽候他的差遣，比建國前的地主還要苛刻。
高添吃得香噴噴，高家最小的兒子高江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過葷腥了，邊低頭站著邊咽口水。
高添招呼他過來，他哆嗦著站到高添面前，高添問他，“想吃？”
“想。”高江也怕高添，但對於食物的渴望戰勝了這種恐懼，他點點頭，回答道。
“行，給你。”高添用筷子夾了個雞屁股，扔到地板上，拿鞋底碾了碾，“吃吧，快點，可別浪費了。”
雖然沒有去學校唸書，但作為一個人，面對別人這種羞辱的舉動，憤怒是在所難免的，高江怒視著高添，卻被盧梅攔住了，“吃，兒子，吃。咱們吃！”
說完之後，盧梅就趕緊把雞屁股撿起來，往自己的嘴巴里面塞，全部吞進去之後，她才賠著笑臉對高添說，“吃了，你看我全部都吃了，好吃！好吃！”
高添冷哼一聲，對她說，“我叫你吃了嗎？那是給我的寶貝弟弟吃的，你吃什麼吃？”
“對不起對不起，我這就吐出來。”說完，盧梅就拿手指頭去捅自己的喉嚨眼，想把自己剛剛吃進去的東西給吐出來，嘔得都要翻白眼了。
她的女兒高潔看不下去了，過來抱住盧梅，“媽，別這樣，高添哥，我求你了，我們不吃了，不吃了。”
而高大樹和高海在一邊，一個屁都不敢放。
高添是過分，但高添也不過就是把當初他們欺辱高添的事情原原本本還給他們罷了，始作俑者是他們自己，能怪得了誰呢？
馬上就要到自己大喜的日子了，高添也不想把場面搞得太難看，“行吧，不吃就不吃，多好的東西還不吃，看把你們嘴叼的，去吧，別在我面前哭喪了，趕緊去借錢，我換主意了，一千兩百塊錢吧，聽著更好聽些，吉利！”
盧梅差點昏倒，高添這輕飄飄一句話，一下子又多了兩百。他們家在村裡頭人緣本來就不好，一千塊錢都不一定能夠借到，一千二，他們上哪要去呀？！
可是不給的話，這煞神還不知道會做出著啥呢？還不如趕緊想辦法把錢湊給他，打發走了，他們一家人接下來才能夠過正常人的日子。
“對了，你們豬圈裡頭的家當自己先收拾收拾，我要過去住幾天，回頭你們再搬過去。”
高家人這會兒都叫高添趕到豬圈去和豬一起住了，家裡的紅磚瓦房，一百多平米的大平房，只有高添有資格住，這就是他們家的“階級”。
“那，那這幾天我們住哪兒？”盧梅一聽到豬圈都不叫他們住了，差點沒哭出來，早知道有這麼一天，當初就對高添好一些。
可惜，這世界上可沒有後悔藥，既然做了，那就得承擔後果。
惡人還得惡人磨呀！
“住你們原來的房間呀。”高添笑著說，這做戲也得做全套，就幾天的體面，他還是願意給自己大伯大伯孃的，不然，萬一露餡了，影響他倒插門，可就不好了。“你們辛辛苦苦蓋的房子，怎麼？不敢住了？”
“行，我們馬上去搬。”盧梅是受夠了睡豬圈了，臭得不行不說，那豬還哼哼唧唧的，晚上吵的人睡不著覺，要說唯一一點好處，就是暖和一些，不然就高添允許他們害的那破棉被，他們一家人早就感冒了。
盧梅和高潔留下來搬東西，高大樹帶著他兩個兒子出門借錢去了。還不能說是因為高添要錢所以他們去借錢的，這樣會引起程寶珍的懷疑，所以他們只能說是家裡人病了需要錢。
鬼知道，自從被高添反殺之後，他們連打個噴嚏都要小心翼翼的，哪裡敢生病呀。
一千二，在90年的上橋村，可不是個小數目。一年下來，一戶人家大概就只能攢個四五百塊錢就差不了，高添這一下子，就要人兩三年的錢。
可沒辦法，按照高添的兇殘程度，如果不把錢湊夠，高添不會把他們殺了讓他們痛快，估計又會想出不少稀奇古怪的手段折磨他們。
整個村子借了一圈，又去盧梅的孃家借錢，也才湊夠800多塊錢，和高添要求的1200還有很大的缺口。
要是家裡的兩頭豬賣了，就夠了。可是吧，家裡的一草一木，都被高添視為是自己的所有物，他們能去豬圈睡覺，是高添“開恩”，他們想把豬賣了？
呵，家裡的豬在高添眼裡頭，可比高大伯這一家五口人值錢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