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樹只能去鎮上,從自己剛剛借到的錢裡頭拿出兩塊錢來,打了個電話給自己遠在首都的弟弟高大橋。

對面接到電話,聽到是他,明顯是很不耐煩的,“不是上個月剛剛寄了過年的錢嗎?怎麼又打電話過來,讓你弟媳婦知道,又要多心了!”

“哎呀,不是高添說他要結婚了,你當爸的,不得表示表示?”在高添面前唯唯諾諾,在高大橋面前,高大樹還是挺能擺老大哥的款兒的。

“什麼?!高添要結婚?”高大橋整個人像被雷劈了一般,從他辦公室的椅子上跳了起來,“他,他他——他不是才18嗎?!”

“是十八沒錯,但咱們農村人,不都結婚早嘛,你和江美玲,不也是十八十九就生了高添?”高大樹說到這個就來氣,他們家最出息的孩子是他弟弟高大橋,考上大學留在首都上班,是鎮上甚至是縣裡頭獨一份的。

可管不住下半身,把高中同班同學的肚子給搞大了,人家女方把孩子生下來上門來要個說法,可那會兒高大橋在首都已經和某個領導的女兒打得火熱,哪裡願意認?

又怕把事情鬧大,那會兒高添的爺爺奶奶還在,就給了江美玲一大筆錢,把江美玲打發走,把高添給留下來,就充當做是高大樹的兒子了。

高大橋把高添視作是他的恥辱,這麼多年來不管不問。高添的爺奶在的時候,他的日子還好過一些,畢竟是親孫子,就算不喜歡,也不至於去虐待。可等高家老兩口走了之後,高添就倒大黴了,才五六歲的年紀,就天天叫高家夫婦當狗一樣使喚。

高大橋把高添當成恥辱,而高大樹則是把高添當成拿捏自己弟弟的把柄。三不五時就要拿高添當藉口和高大樹要點“生活費”和“零花錢”來花花,把高大橋搞得不厭其煩。

要不,就高大樹這沒本事的軟蛋,怎麼可能蓋得了村裡頭獨一份的大平房呢?

高大樹和盧梅夫妻兩個,一邊拿著高大橋的錢,一邊虐待他兒子,心裡頭還很不爽,覺得當初要是上大學的人是高大樹而不是高大橋,那他們日子肯定比現在還要好,越想越生氣,對高添就越發差了。

高添的後背有大大一片的燙傷,就是盧梅“不小心”把開水壺脫手給燙的。他也是命大,才能把自己養活到十五六,到了十五六,高添這天天在山野混的狼崽子就不怎麼著家了,自己在外頭投機倒把,過的跟個野人似的,倒也能把日子過下去。

直到去年,高添在縣裡頭帶著弟兄和搶地盤,被拿磚頭開了瓢,頭上找赤腳醫生縫了五針,高燒不退,整整兩天兩夜,再醒來的時候,高添就不只是十七歲的高添了,他多了三十年的記憶。

多了上輩子記憶的高添,可不僅僅滿足於過好自己的日子了,沒用一個月的時間,就成了縣裡頭小混混們的老大,然後“衣錦還鄉”,把高大樹一家折騰得夠嗆。恨不得把自己過去十七年吃的苦全部找補回來。

事實上,他也做到了。現在的高家人,看到高添,就跟耗子看到貓一樣,一個個怕得不行,高添讓他們吃屎,他們不敢喝尿。

就是有這種實實在在的威懾力。

像這一次,高添要1200塊錢,高大樹就算去賣血賣器官,也把錢給湊齊,不然,沒他好果子吃。

反正高添光腳不怕穿鞋的,腦子好使,又武力值爆表,高家一家五口綁在一起都沒有他一個人心眼子多。

“要多少?”高大橋咬著牙問道,“最後一次了,他結了婚,就是大人了,以後有事,別再來找我。”

“要1200!”高大樹試著說了一個他覺得高大橋不可能答應的數字,想等著他討價還價呢。

但沒想到,電話那頭的高大橋居然答應了,“1200是吧,我現在就去銀行匯!明天應該能到,這個錢你拿給高添,以後我們就橋歸橋路歸路,我也算是對得起他了。”

“行,行。”高大樹敷衍道,心裡頭想的是,高大橋你在首都吃香的喝辣的,我們一家人天天叫高添折磨,1200塊錢就想省心省事了?

呸!

想的倒挺美的,回頭,高添要走了,他就把高大橋的電話、家庭住址和工作單位一五一十地告訴高添,就高添這麼小心眼的人,能不搞點事情折騰高大橋嘛!

他過得不好,也見不得自己弟弟過得好,他從小就嫉妒自己的弟弟,這會兒,這種情緒更加強烈。

“你趕緊匯吧,明天一定要看到錢,不然,我就叫高添上首都找你去,新媳婦總得見見公婆,拿個改口紅包的。”

“知道了,你別叫他們過來。我這就去匯錢。”

啪嗒一聲,高大橋把電話掛了,滿腦子想的是要去湊那1200塊錢。

別看他在首都,正正經經國營廠子上著班,但實際上都是仰仗著自己岳父一家的,他老婆看不起他鄉下的窮親戚,總覺得他往家裡寄錢,對他管得特別死,他東扣西扣也就扣下來個七百多的私房錢,還是藏了好些個地方。

唉,實在不行,先找人借點,回頭把倉庫裡頭那批貨便宜點賣了,到時候想個辦法把賬抹平了就行。

自己的親爹為了自己的“嫁妝”有多頭疼,高添是不清楚,高添只知道,他的寶珍來了,帶著媒人來了。

程寶珍在來的路上,十里八鄉出了名的巧嘴媒婆陳婆子反覆和她確認,“真的是高家的那個高添?那小子,整天在山裡頭混,邪性得很,有時候看人陰惻惻的,寶珍呀,你得考慮清楚,你再想想我給你介紹的那幾個後生,哪個不比他好。”

程寶珍一想到高添可憐的模樣,聽到陳婆子說他這不好那不好,又想到陳婆子介紹的那些人,不是歪嘴就是駝背,不是喪偶就是坐過牢,沒一個靠譜的,她本來就不是個什麼好脾氣的,一下子就惱了,“陳婆婆,我已經下決定了,就是高添沒錯,您要是覺得不行,那您媒婆錢還給我,我自己去說。”

“唉唉唉,哪能大姑娘家家的自己去說這個事兒。”程寶珍可是給了整整十塊的紅包要陳婆子來幫忙,被要回去那陳婆子估計今年整個過年都吃不下飯了,趕緊改口,“高添也挺好的,女大三,抱金磚,抱金磚!嘿嘿嘿!”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在心動的期限裡,無限喜歡你

楠熙

穿越之重振我中華之名

漫長的夜遙遠的你

符離夜帶刀

北境以北

定乾坤

土地公公

我在衛校的那些年

相思寄予江南呀

覺醒後,我無敵了

平生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