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麼一說,原本候在外面的人,一個個默默的起身打算往回走。

他們全都是窮苦人家,奔著義診來的,要不然的話,一身傷痛肯定還會扛下去。

葉青梔就那麼靜靜的站在門口,看著那些離開的人,看著他們挪動的背影,只覺得心中感慨萬千。

上一世她活得多窩囊啊,哪怕出來走一走,看看這人世間的疾苦,也不會白白浪費掉師父教她那麼多的本領。

季宴冥也靜靜的看著她,師妹真的和從前不一樣了,雖然一如既往的單純善良,但卻比起那個時候,更加悲天憫人。

正當他準備說話,兩人就聽到屋外一聲驚呼。

葉青梔看到一個老婦人摔倒在地上。

立馬上前將其攙扶起來。

“老婆婆,你沒事吧?”

細看之下才發現,老婆婆雙眼失明,甚至還瘸了一條腿,此刻拄著柺杖,連站著都在微微顫抖。

趁著攙扶老婆婆的時候,她將手搭在他的脈搏上,好在老婆婆只是身子虛弱,並沒有什麼大礙。

老婆婆擺擺手道:“我沒事,你就是大夫吧?我聽過你的聲音,之前就是你給我好的脈,你可真真是位好娘子啊。”

葉青梔看到她手裡挎著藥包,因為之前看病的人太多,也忘記了她之前給她抓藥,不過應該也都是一些調理身體的。

因此他放鬆了語氣道:“老婆婆,您家住在哪裡啊?要不我送您回去。”

老婆婆顫抖著道:“我家離這裡不遠,勞煩大夫還要送我回去,實在是過意不去。”

她笑了笑道:“無妨,反正我們現在也沒什麼事了,您住在這附近哪裡?”

老婆婆看不清方向,只能道:“就這條街往西的方向,走到頭往右拐,前面左手第三個房子,就是我家了。”

葉青梔看了一眼,還的確是不遠。

季宴冥在這時候道:“師妹,還是由我送老婆婆回去吧。”

葉青梔笑笑道:“這倒不用了,也沒多遠的距離,我把老婆婆送到,便會回來。師兄,你們還是先把藥鋪收拾收拾,早些吃了東西休息吧。”

聽她這麼說,季宴冥只好答應。

很快葉青梔便攙扶著老婆婆,往她家的方向走。

巷子裡有些黑,老婆婆有一句每一句的跟她說話。

“大夫,實在是對不住了,今日還要麻煩你。”

她應了一聲:“不是老婆婆,您仔細著點,旁邊還有一塊石頭。”

老婆婆高興地應道:“好好。”

很快他便將老婆婆送回家了,老婆婆住的十分簡陋,一個破茅草屋,裡面除了他自己,還有一位年邁的老頭,老頭聽到動靜喊了一聲:“老太婆,是你回來了嗎?今日怎麼這麼晚?”

老婆婆高興的應了一聲:“是我回來了,剛剛不爭氣的摔了一跤,多虧了大夫送我回來。”

“你先等等,待我把手裡的藥熬好了,再去給你煮飯。”

老婆婆說完,摸索著去了廚房,而她也跟在身後,往廚房走。

廚房雖然破舊,可裡面的東西被收拾的很乾淨整齊。

至於老頭為什麼不起來,她看了一眼才發現,原來老頭癱瘓在床。

世道艱難,而他們卻苟活於世,讓她心中不免為之動容。

因此葉青梔衝著老婆婆道:“老婆婆,既然我來了,您就歇著吧,還需要做些什麼?儘管告訴我。”

“不用了,我也是瞎了這半輩子了,自己摸索還能摸得透徹,若是你過來幫忙,幫得了一時也幫不了一世。我自己來吧,大夫,夜已經深了,您還是回去吧。”

是啊,她幫得了一時,卻幫不了一世。

老婆婆的確說的在理。

她默默的應了一聲,然後走出這間茅草房,內心久久都不能平靜。

正當她出神的時候,迎面撞到了一個人。

察覺到對方渾身酒氣的時候,她嚇得道了句:“對不起!”

“是你?”

對方認出了她,擰著眉頭說了句,下一秒,已經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藉著微暗的光亮,她才看清楚眼前的人。

暗道一聲冤家路窄,便想將手抽離。

她怎麼就這麼倒黴?出個門也能撞見這傢伙。

“你放開我。”

她語氣微怒,可面前的男人卻厚著臉皮抓著不放。

“是你自己往我懷裡撞的,憑什麼又要我鬆開?”

說罷,冷哼出聲:“葉青梔,別忘了我們一日沒有和離,你就一日是我的妻。”

“這麼著急回去,莫不是想會你那位大師兄?”

他雖然連腳步都站不穩,可羞辱她,的話卻清醒的很。

葉青梔狠狠的把手抽離,冷笑著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既然大人今日有空,不妨我們現在就回去簽了和離書。”

聽到這話,他心中很不是滋味,連帶著鉗住她的手腕,也暗暗加重力道。

他看出來她被他捏的疼了,可卻倔強著不肯開口求饒,溼漉漉的眼睛看著他,讓他心中越發煩躁。

思及此,他已經拽著她往前走了。

“你要帶我去哪,放開我!”

這次她是呵斥出口的,可男人的手捏的那麼緊,無論她怎麼掙扎,都無法抽離出來。

月光下,他的側臉依舊溫潤如玉,依舊是她曾經愛著的樣子。

恐怕除了她沒有人知道,那天晚上他的眼神,他的表情有多麼猙獰。

手腕上傳來的疼痛不曾讓她難受,可想到昔日自己付出的種種,以及這個男人的薄情,卻讓她忍不住落淚。

蕭君策也瞥見了這一點,抓著她的手忍不住放鬆了一點,可嘴上還是夾槍帶棍。

“怎麼,被我捏疼了?”

“我可是記得你一生要強,從不肯落下一滴淚。”

她哪裡是一生要強,只是不想在他面前落淚。

上輩子她哭泣,換來的也只有他厭惡的語氣。

到現在她都還記得他是怎麼說的。

他說:“成天就知道哭哭啼啼,晦氣!”

是啊,不疼愛她,連她的眼淚都變得晦氣。

她別過頭,匆匆拭去眼淚道:“沒有,是你看錯了。”

如今不再愛了,心即便還會痛,好就好在,不似那麼強烈。

她竟然有些慶幸,上輩子這個男人讓她看清楚,這輩子終於能脫離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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