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不還回去,握在手裡,還真是說不出的燙手啊!盈若覺得自己一時的聰明,給自己弄了個燙手山芋。
她正為難著,就聽那人又道:“你要是覺得實在過意不去,不若就給我做個乾女兒吧!我沒有女兒,特別羨慕別人家有女兒的。”
“您還真是想一出是一出!”李光裕的聲音如同驚雷般響起。
盈若打了個激靈,幸虧手上抓的緊,不然,手上的鐲子只怕要脫飛出去,那可真就是“百萬鈔票”打水漂了。
她下意識的反應不是去看李光裕,而是那女子。
高大的身軀這會兒居然縮了,那架勢竟是恨不能找道地縫鑽進去。
心中更是驚詫,這人居然跟李光裕是認識的。
李光裕已經走近了,衝著謝氏抱了抱拳,然後重重的看了盈若一眼。
盈若莫名其妙,心中的問號更是跟開水沸騰了般咕嘟咕嘟冒泡泡,直往上躥。
謝氏緩和了神色,“光裕怎麼這會兒過來了?”
心中也是盤算,這位財大氣粗卻又吃飯不帶銀子的,莫不就是李家的那位夫人李光裕的母親?
不遞帖子上門,卻偏又遇上了,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不是冤家不聚頭?
呸呸!什麼冤家,謝氏趕忙穩了心神,驅逐雜念。
李光裕看了看那女子,“給嬸嬸添麻煩了。我來給嬸嬸介紹,這位是周夫人。”
“周夫人?”謝氏和盈若異口同聲的問。
因為李光裕的關係,母女倆對於李家那邊也是做足了功課的。
李光裕的母親跟宮裡的劉貴妃那可是親姐妹,所以,只能是姓劉,跟姓周搭不上邊。
那麼,這位就肯定不是李夫人了。
盈若是長長的鬆了口氣,原先的鬱結突然就豁然開朗了,原來來的不是李夫人,所以也就沒有登他們家的門商討親事。所以,李家並沒有不中意她。
盈若有些幽怨的看了李光裕一眼,她從前什麼時候這般的患得患失過,甚至是妄自菲薄。都是這個男人害的,害她都快成了多愁善感的林妹妹了。
謝氏要想的深遠的多,周可是國姓。
這個周夫人到底是姓周還是夫家姓周?
當年,大長公主出現在他們家隔壁的時候,可是自稱嶽老夫人的?
大長公主姓周名嶽,嶽老夫人這一稱謂實在是迷惑人心。
眼前這位派頭十足的,不會也大有來頭吧?
這人蒙著面,藏頭露尾,又是幾個意思?
究竟是怕被別人認出來,還是怕被她認出來?
周夫人呵呵笑兩聲,“夫家姓周,最初想著和離,沒有成功。後來九死一生,還生了個兔崽子出來,牽絆多了,就更甩不掉了。我其實更喜歡你們叫我閒雲夫人。”
一個高挑個子的女子,偏偏有一管嬌嬌柔軟的嗓子,性子卻又透著股子豪爽,說話還口無遮攔。
盈若是真的被她給雷到了,求解惑的看向李光裕。
李光裕眉頭擰著,沉聲道:“進去說,好多人看著。”
在場的這會兒都覺出了不對,一行人杵在這兒,可謂是佔去了半個走廊。
李光裕做了個請的動作,周夫人、謝氏先後進了周夫人剛剛呆過的雅間。
盈若想跟在她們身後往裡走,被李光裕一把給拽住了。
李光裕在她呆愣的眼神中拿過她抓在手裡的鐲子,拉過她的左手,將鐲子很順溜的套在了她的手腕上。
冰冰涼涼的感覺從手腕處傳來,盈若低聲道:“就這麼收下?”
李光裕道:“跟你很配,挺好看,收下吧!”
盈若心情大好的衝他咧嘴,套訊息道:“她誰呀?怎麼沒聽姑婆提起過?”
李光裕稍稍用力在她手上捏了捏,“走吧!”然後很快的鬆開,率先走到了前頭。
盈若就衝著他的背影揮舞了下小拳頭,然後就發現鐲子套在自己的手腕上,還真就挺漂亮的。
一抬眼,就發現周夫人和謝氏已經落座了。倆人面前是一大桌子的菜,看那架勢,怎麼也得有二十道。
李光裕冷聲道:“您可真會浪費糧食。”
周夫人眼神閃爍,“別管那個了,給介紹一下啊!”
李光裕道:“您不是放了眼線在褚府門口嗎?還用得著嗎?”
盈若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光裕哥哥,這位周夫人不會是來為六公主報仇的吧?還是跟崔家有親?”
李光裕沒坐,她也不坐,就站他旁邊,覺得自己這一米六五的身高這般仰頭看他,角度剛剛好。
那如刀斧削刻般的側顏,真的是太有型了。
周夫人那般的身高,得帶給男人多大的壓迫感啊!
不等李光裕作答,謝氏一個厲目就射了過來,“盈若,不許亂說話!”
“你兇她做什麼?”周夫人不樂意了,“小姑娘,你過來到乾孃……姨姨這邊來坐。”
盈若低頭,腳步卻沒敢挪動。她總不能抹了自家孃親的面子,改投一個陌生女人的懷抱吧?
眼下這局棋,還是靜觀其變的好。
她覺得,自己選擇站在李光裕身邊總不會有錯的。
“看你把孩子給嚇的。”周夫人就埋怨上了謝氏,“多好的小姑娘啊!漂亮鮮嫩的跟花骨朵兒似的,人又機靈,還很識貨,一眼就看出那鐲子還能值幾個錢。擱誰手裡,都得捧著疼著,怎麼你這親孃還兇上了?你腦子怎麼想的?孩子眼看著就嫁人了,不該好好珍惜好好相處嗎?”
謝氏被搶白的啞口無言外加滿臉複雜。
李光裕清了清嗓子,沉聲道:“夫人管寬了。”
周夫人眼睛立馬變的水水的,“自己的孩子沒法管,不能管,管不了,對別人家的孩子過過嘴癮不行嗎?”
這樣的話語,再配上嬌柔的聲音,盈若覺得百鍊鋼真能化成繞指柔。
李光裕卻沒有理會,吩咐人將飯菜都撤了,然後上茶水。方才拉著盈若落座,看向謝氏道:“嬸嬸怎麼有空出來逛?”
謝氏衝著盈若努了努下巴,“在家關不住了,非得出來放放風。”
盈若捂臉,“這種事,孃親怎麼能實話實說?”現成的藉口一堆一堆的,哪個不比實話好聽?
謝氏這樣子說,就好像她屁股長尖在家坐不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