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到來的是謝氏,帶著春風和夏雨,風風火火闖了進來。褚巧若倒是沒有跟來。

謝氏一把將盈若扯到自己跟前,“我說一上午怎麼眼皮總跳呢!你這又折騰什麼?大長公主殿下那裡就沒教過你要忍得下穩得住嗎?不過是被人丟了兩個爛菜葉子,至於鬧到大堂上為難光裕嗎?他現在是知府了,不再是當初的陵山書院的學子了。他有很多政事要處理,沒有那麼多時間陪著你耗的。”

話裡話外,盈若都能感覺到自己被深深的嫌棄了。

自己離開的這幾年,莫不是李光裕成了親兒子,而自己變成了撿來的閨女?

“咳咳!”李光裕出現在大堂通往後衙的門口。

依然是一身的緋色官服,身形高大,似是比四年前又長高了一些。五官深邃,尤其是一雙幽深的眸子,望進去,浩瀚如夜空般神秘。

“李大人!”謝氏微微欠身。

李光裕往旁邊讓了讓,並沒有受,“嬸嬸無須多禮!”

謝氏看李光裕,自是怎麼看怎麼滿意,“盈若這丫頭早上走的時候,只跟我說了要去油坊看看。我是真沒想到她會鬧到大堂上來。剛回來,看著性子似是沉穩了,沒想到還是本性難移。我這就把人帶走吧!剩下的,你看看怎麼善後。”

“這……”李光裕的視線就往她身後看。

“我沒有胡鬧!”盈若一臉的倔強,垂著的頭也高抬了起來,對於李光裕探詢的目光也毫不躲閃,“我是為花生油正名而來!我有把握打贏這一仗。”

“嘿!”謝氏眉頭挑的高高,眼睛瞪的大大,“我苦口婆心說了那麼多,敢情都是白說了。”

“嬸嬸!”李光裕道,“就讓她試試吧!”

謝氏搖搖頭,“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能再縱著她了。”

盈若卻掙脫了謝氏的手,“孃親,開弓沒有回頭箭。鼓是我敲的,知府大人若是不審案,是無法堵住悠悠之口的。”然後徑直走到大堂中央,“請知府大人升堂!”

李光裕大步走到堂案前,落座,“給褚夫人和褚公子看座。升堂!”

盈若雙手握拳,不讓自己表現出絲毫的露怯來。

她可以在別人面前怯場,但是他面前,就是不允許。

死者張家的族長很快被帶了上來,是一個鬚髮灰白的老頭。

至於小油房的主人這是帶著鐐銬被押上來,腳步踉蹌,滿身的血汙,顯然是已經被動過大刑了。

盈若有些不敢直視。

“大人冤枉啊!”楊坊主跪倒地上就喊冤,“小的真的沒有投毒。若是投毒了,我全家老小都會不得好死的。還望青天大老爺為民做主啊!”

“你還喊冤!我那族侄一家才死的真冤枉。”張族長憤恨道,“最小的孩子才只有三歲啊!奸商!簡直是喪盡天良!還望青天大老爺還他們以公道。”

“啪!”驚堂木一拍,頓時什麼聲音都沒了。

李光裕就看向盈若,只是看著,沒有言語。

盈若頓時頭皮發麻,眾目睽睽之下,他用這種眼神看她,就不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嗎?

“大人,民女有話說!”

“講!”又是一個字,還真是惜字如金。

盈若翹了唇角,“張家一家五口,可以說是死於花生油,也可以說並非死於花生油。”

“你這小娘子,說的這叫人話嗎?”張族長怒了。

盈若也不看他,更不理衙門口的嗡嗡聲,“我今天特意親自去看了一下,那家油坊裡的確是有問題的。沒有人為的投毒,而是花生油本身帶毒。”

“看吧!終於承認了。”張族長瞬間激動了起來,“花生油果然是有毒的。大人,所有生產花生油的奸商都該千刀萬剮啊!”

“對!該殺!”衙門外有人帶頭喊。

“打倒奸商!”

“我們家天天吃花生油,是不是也中毒了?”

“……”

“啪!”又是一個驚堂拍,“誰若再多說一句話,就立即掌嘴二十。”

蜜蜂的叫聲,再次被驅趕了。

李光裕的視線又看了過來,示意盈若繼續說下去。

盈若心裡就慪的要死,連個稱呼都不喊,一句話也不多說,這是跟她有多見外?至於撇的這麼清嗎?

“我說的是楊記油坊的花生油有問題,卻沒說別的地方的花生油有問題。”

“不!”楊坊主大喊,“我們沒有投毒!沒有……”

“啪啪!”跟在他身邊的衙役,不等李光裕吩咐,就兩個耳光甩了過去。

李光裕道:“還有十八個,打!”

說到做到,真的沒有人敢多嘴了。

“我沒有說投毒!”盈若道,“楊記的花生油有問題,是因為他們用的花生本身就是有問題的。他們那裡用的花生,我都檢查過,全都是發黴了的。那樣的花生榨出的油沒有問題才怪了。”

“你的意思是說,楊記油坊的油之所以吃死人,是因為他們用的花生髮黴的緣故?”李光裕問。

盈若點點頭,“不錯!我這些年在外遊歷,是曾經見過西洋人的。他們中有人告訴我,發黴的花生是萬萬不能吃的。因為那種黴變裡含有一種毒素,是比砒霜還要厲害的。”

李光裕若有所思,喊聲:“傳仵作!”

話音落,就見一個矮瘦的小鬍子中年男人走上堂來,行過大禮後,站在一邊等著李光裕問話。

所有人的視線也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張家五口,可是你去驗的屍?”李光裕問。

“是!”仵作答。

“驗屍報告如何,你且速速道來。”李光裕打著官腔道。

“是,大人!張家所用的食材是沒有問題的,所食用的飯渣屬下也查驗過了,並沒有查出毒素來。屬下跟孫大夫合計過,認為可能是一種新毒物。此外,屬下在死者的胃裡都有發現花生渣餅。”

“那殘留的花生油裡可查驗過了?”盈若問。

仵作始終看向正前方,“慚愧!屬下帶著那油問過了城中所有的大夫,都沒有發現裡面有毒物。所以,屬下還是傾向於那是一種全新的毒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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