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若衝他笑笑,“這樣子已經很好了!做人豈可太貪心?謝謝光裕哥哥!在陵山那會兒帶給我一片花海,這會兒又帶給了我一湖的荷花。縱使以後跟光裕哥哥不能日日相見了,我還是可以枕著美美的回憶入睡呢!”

“盈盈兒……”李光裕喉中堵塞,伸手摘了荷花插在了她的頭上。

盈若晃晃頭,那朵花就跟著晃動,忍不住就咯咯笑了起來,“光裕哥哥,太重了!我的頭頂不住啊!”

李光裕看她這副樣子,聽著她的俏皮話,也就忍俊不禁了。“今年怕是趕不及了。待到明年,我帶你來採蓮子。”

盈若歪著小腦袋看他,“光裕哥哥這是許諾嗎?”

李光裕順手摘下那朵顫巍巍的荷花,“對!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盈若嘴巴咧到耳根,“好啊!那我等著啊!”

信言不美,美言不信。

他那麼篤定,她就算不信也得裝出憧憬的樣子。

畢竟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對於現實,還是多有考慮的。

他即便考中了進士,其前途也就賣給了朝廷,哪是他還能說了算的?

他爹不過是個知府,縱使有個當貴妃的姨母,可貴妃之上,還是有崔後壓著的。他又能什麼表達意願的機會?

這麼想著,心中竟是說不出的悵然。

而老天似乎也有所感,午時,李光裕帶著她去湖心島用飯的工夫,居然就飄來了一片雲,然後嘩嘩的下起雨來。

盈若站在樓上往遠處看,甚至還能看到陽光的照耀。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東邊日出西邊雨了?

嘴裡卻感嘆,“還不到六月,這天已經成了娃娃的臉了。”

李光裕站在她身後,嘴唇翕動了半天,卻什麼發出聲。他其實想說的是:天已經流淚了,明日我走的時候,你可千萬不要哭啊!

可是,內心裡卻又是希望她能夠哭一哭的。至少那表明,她是捨不得他的。更主要的,發洩出來心中的鬱結,才不會壓抑出病來。

雨很快就停了,回程的畫舫上,盈若問:“光裕哥哥,你還能再喊一嗓子,讓鯉魚為你跳舞嗎?”

“我試試!”李光裕將手做成喇叭狀,“望春湖的鯉魚聽著啊!我命令你們都出來跳舞!”

水面一片寂靜。

李光裕放下手,“它們不給面子,怎麼辦?”

盈若就捂著肚子笑彎了腰。

李光裕將她攬到自己身邊,“這望春湖的鯉魚不懂規矩,不如大慈寺的鯉魚,那些都是受佛法薰陶,有了靈性的。”

盈若看著他一本正經解釋的樣子,就更加的笑不可遏了。

兩人回到榆樹衚衕的時候尚早,褚茲九和謝氏對此非常的滿意。褚茲九說晚上要替李光裕踐行,李光裕自然也沒有推辭。

盈若跟著謝氏往伙房裡走,“家裡的地面怎麼還是乾的啊?就沒下雨嗎?望春湖那邊下了一陣好大的雨呢!”

謝氏道:“水邊總是多雨的,家裡可是一個雨滴都沒見著。”

伙房裡,花生正在那裡洗菜,卻沒有看到褚巧若。

“姐姐呢?”盈若問。

謝氏的臉就拉了下來,“不舒服吧!從上午就躺著,我也看不出來哪裡不舒服。說要請你大表哥來看看,她又拒絕。這裡有花生就夠了,你去看看,她又想作什麼妖?”

盈若連忙應聲,轉身又回了西廂。

褚巧若無聲無息的躺在床上,起初盈若還以為她這是睡著了,待到走近了一看,不覺嚇了一跳。

褚巧若正瞪著兩個大眼珠子,直勾勾的盯著房頂呢!

“姐姐!”盈若碰了碰她的胳膊,喊了一聲。

褚巧若的眼睛這才轉了轉,然後緩緩的看了過來,“盈盈回來了。”

盈若就搬了鼓凳做到她的床邊,“姐姐靜了這麼久,可是參悟出什麼禪道沒有?”

褚巧若手肘撐床,慢慢的坐了起來,“玩的好嗎?”

盈若道:“好啊!下次我帶姐姐去採蓮子。”

褚巧若扯動唇角,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我們家盈盈怎麼就這麼乖?”

盈若笑,“爹孃養的好唄!”

褚巧若將腿耷拉下穿,開始穿鞋子,“伙房裡忙嗎?我去看看!”

盈若摁住她,“娘讓我來的!她可是心裡有氣呢!我要是姐姐,現在可不敢去。”

褚巧若就笑了,“我剛才半死不活的,任誰見了都會煩的。沒事了!這會兒我已經活過來了。”

盈若覺得好笑,“姐姐剛剛,是覺得自己又死了一回嗎?”

褚巧若怔了怔,“不是又死了一回,是回到了那個夢中又重溫了一回。”

盈若從凳子上起身,“姐姐又何必總讓自己活在夢中?人總歸是要往前看的。姐姐的夢雖然有預知能力,可姐姐也看到了,如今出現了太多的變數,顯然已經超出了你的預知能力。那何不,就將其當做是一個單純的夢。日子還是要活在現實裡的啊!”

褚巧若看著眼前這個矮了自己一個頭的妹妹,卻偏偏要裝出一副小大人的樣子開導自己,那顆麻木的心中就瞬間湧入了大量的溫暖。伸手在盈若的臉上揉了揉,“咱們家盈盈的話,怎麼就這麼有道理啊?”

盈若癟嘴,“姐姐還是把我當小孩子來敷衍。哼!有什麼了不起的?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你們大人就是多思多慮,其實很多根本就沒必要。”

褚巧若拉她在床邊坐了下來,“李公子可是對你說了什麼?關於武定侯世子的。”

盈若知道,她這是又要從她這裡摳資訊了。但她也不是什麼都往外倒的,自然是要有選擇的說。“說了啊!說武定侯世子,是不可多得的將才。現在才十二歲,將來的前途只怕不可限量呢!當然是有前提的,那就是別被崔家給禍害了。”

“他在我的夢裡,的確是被崔家給禍害了的。”褚巧若說完,重重的嘆了口氣。

盈若就豎起了八卦的耳朵,“怎麼回事?武定侯府是那麼好欺負的嗎?”

武定侯府縱使沒有對抗崔家的實力,也該有自保的能力才對。

看郭銳進的為人,也不像是任人宰割的泛泛之輩,卻還是被崔家所害嗎?

崔家真是無惡不作喪盡天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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