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王大小姐真是財大氣粗啊!難怪說我眼瞎呢!這還真是有眼不識金鑲玉呢!阿金呀,趕緊將這翡翠簪子包起來,就用那最好的檀香木的盒子盛放啊!”薛掌櫃喜笑顏開的道。
先前在二樓給盈若他們上茶的小丫鬟趕忙跑了來,從薛掌櫃手中接了簪子,小心翼翼的去向櫃檯後面包裝去了。
薛掌櫃就伸手去接王金枝手裡的銀票,沒想到一抽之下,竟是沒抽動,“王大小姐?可是捨不得?”
“笑話!”王金枝垂下去的手緊緊的攥成了拳頭,“我王家最不缺的就是銀子了。銀子掙來就是花的,有銀子難買我高興嘛!”
“那是!那是”薛掌櫃奉承道,“王大小姐看看店裡還有別的要買的沒有?要不去二樓的雅間坐坐,我們有很多更加精緻的首飾沒有擺出來呢!”
王金枝接過阿金垂首恭恭敬敬捧到她面前的盒子,“不必了!我不屑於跟窮鬼同處一個屋簷下。我們走!”
呼啦啦,一群花紅柳綠的人走了個乾淨。
“這人缺心眼吧?”安之恆搖著扇子走到李光裕面前。
盈若卻已經走到櫃檯前,麻溜的將先前倒出的銀子重新收攏到荷包裡,然後遞給李光裕,巧笑倩兮的道:“多謝光裕哥哥給的撐腰的底氣了!”
李光裕卻沒有急著接,“真的不挑一件自己喜歡的?”
盈若干脆將荷包塞到了他手裡,“不了!”
薛掌櫃走過來,將那張百兩的銀票遞到盈若面前,“給!”
盈若衝她笑笑,“我不看了!等我哪天掙夠一百兩銀子,就去兌換成銀票,到那時再好好看。”
薛掌櫃卻直接拉過她的小手,塞到她的手心裡,“我那個簪子就一兩銀子的成本。所以,這銀票理該是你的!”
“我不要的!”盈若又塞了回去,“以這種方式弄來的銀子,回去後,我孃親會打死我的。這就當我們今天把你這兒當戰場的補償吧!”
薛掌櫃看向李光裕,“看不出來,還是個原則性很強的呢!”
李光裕道:“她自是跟別個不一樣!”
薛掌櫃徑直彎下腰來,與盈若平視,“我薛心凝誠心交好盈若姑娘,不知盈若姑娘可願意多個我這樣的朋友?”
盈若抿唇,“自是好極!這個世上,沒有人嫌棄銀子多,自然也沒有人嫌棄朋友多。可是薛掌櫃真的想好了嗎?我今日雖然讓你多掙了些銀子,可王家那邊若是不講道理,日後打上門來,那也是很麻煩的。薛掌櫃真的不會怪我嗎?”
薛心凝哈哈大笑,“願買,願賣,這麼多人有目共睹,我何懼之有?”
“爽快!”盈若伸出小手,“我叫褚盈若,今年九歲,家住榆樹衚衕。還請薛姐姐以後多多指教!”
握手的意思很明顯,薛心凝雖然不懂這項禮儀,還是握住了她的小手。“既是朋友了,這一百兩的見面禮我收下了,那麼盈若是否也該收下我的見面禮?”
“嗯?”盈若疑惑。
薛心凝拉著她到了櫃檯前,“我送十樣首飾給你,你自己隨意挑。禮尚往來,盈若不會拒絕了吧?”
盈若扭頭看向李光裕,無聲的詢問,老沈的這個舊識真的可以隨意嗎?
李光裕輕輕點了點頭。
“好的!”盈若這才將視線落在了櫃檯上。來回打量了三圈,方才下定決心,“這個翡翠簪子,我要送給孃親。這兩個平安扣送給爹爹和哥哥。這個金步搖,我要送給姐姐。這個南紅珠串,送給姑婆。這個銀鐲子送給林嬤嬤。這兩副耳墜送給玉潤和冰清。好像沒有了。”
李光裕清了清嗓子。
盈若問薛心凝,“可是夠十樣了?”
薛心凝看看那望眼欲穿的李光裕,微笑道:“好像還差兩樣!”
盈若伸手轉向一個玉牌,“這可是喜鵲登梅的寓意?”
薛心凝點點頭,“你這說的頭頭是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內中行家呢!”
盈若咧嘴笑,“只要往討巧上面想,自然就通透了。我再要這個玉牌和這個銀項圈吧!我可有把薛姨要窮了?”
不待薛心凝答話,安之恆搶著道:“總共不過二十兩。我說褚二,你究竟識不識貨啊?”
盈若瞪他一眼,“我再不識貨,也沒你的份兒!哼!”
“稀罕啊!”安之恆不以為意的道。
盈若懶得理他,徑直走到了左金燕面前,“相識一場,多個朋友不多。借花獻佛,這個送你。”
左金燕受寵若驚,“這……這怎麼好意思?孫大夫都沒有呢!”
盈若看了看孫健,“大表哥最是重規矩的一個人,我怎麼敢送東西給他?外男!外男都是要避嫌的。”
孫健的一張臉就漲的通紅,也不知道是中午飲酒過量的緣故,還是真的窘迫。卻偏要一本正經,“嗯!盈若做的很好!”
盈若見自己挑揀的東西都包好了,就跟薛心凝道別,“改天,我帶孃親和姐姐來給薛姐姐認識!”
薛心凝點點頭笑,“其實,我覺得你叫我姨更合適,我可是往三十上奔的人了。”
盈若道:“可是叫姐姐不是顯的更年輕?”
薛心凝哈哈大笑,“有賞!阿金去把我新得的那匣子珠花拿來,讓盈若一併帶回去。”
小姑娘挑了十樣東西,除了那個玉牌,都不是什麼名貴的東西。關鍵的,這麼多的東西里居然沒有給自己的。
足見,這丫頭的秉性是多麼的純良了。
盈若忙擺手,“我這已經拿的夠多了。”
薛心凝道:“不一樣的!珠花是我的私有物,不在店鋪的賬上的。既是朋友,我喜歡送你,你就只管拿著。”
盈若推辭不過,只得道:“那我改天也把我的私有東西送你一些。”
薛心凝將人往外送,“我可聽說盈若小才女的畫不錯,不如,你送幅畫給我吧!”
“這樣子也行?”盈若覺得有些拿不出手。
薛心凝看著盈若澄澈的大眼睛,被看得心軟軟的,“保不準你以後的畫作會千金難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