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茲九道:“以後把她當豬養,別再整體讓她跟個猴兒似的上躥下跳了。天天光長心眼,個子都不長了。”說完,大步往外走。

盈若哭笑不得。

謝氏卻不厚道的噗嗤笑了出來。

盈若的方案,嶽老夫人和沈樹鳴那裡都想著不要自己那一成的,褚茲九隻說了一句“盈若的心意”,兩人便再無異議了。

這事也就按照盈若的提議,白紙黑字的簽訂了協議。

油坊的事情用了不到三天的時間就辦妥帖了,盈若再次感嘆於沈樹鳴的高效率。

她特意跑去看了看,從場地到用工,再到生產,都讓人挑不出絲毫的錯處來。

盈若終於明白李光裕為何會把這麼個能人給請來了。

油有了著落,下一步就是開酒樓了。

關於這一項,沈樹鳴提議,按照分成往裡投銀子。

令盈若萬分驚訝的,不是李光裕在臨走時留了銀子,更不是李光裕為何會有那麼多銀子,而是褚茲九和謝氏居然掏出了兩千兩,把她的那一份也給出了。

在這件事上,褚茲九和謝氏的口徑倒是一致,那就是李令聞留下的,說是補給謝氏的嫁妝。

對此,盈若是持懷疑態度的。

李令聞可能會給謝氏留銀子,但應該一次拿不出這麼多。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這夫妻倆應該是有點兒家底的。

從前以為家裡很窮,那是不知道褚茲九的畫作那麼值錢,還有就是低估了謝氏的謀略。

十五年前,謝氏能夠從一眾追求者中挑中了褚茲九,並且成功從京城脫逃,身邊不可能沒有銀子傍身。

所以,結論只有一個,那就是這夫妻倆太過深藏不露了。

有了一萬多兩銀子,在玉蘭縣最繁華的街道白玉街上開一家酒樓,就不是什麼難事了。

首先,就是要選場地了。

沈樹鳴覺得,裡面的佈置可以比照著吉順樓來。

盈若卻有自己的主意,因為場地沒有選好,也就暫且按壓在了心裡。

偏瞌睡了有人遞枕頭,城東王家因為生意一落千丈,便打算出賣在白玉街上的一處鋪面。

原先是做綢緞生意的,前面分了上下兩層,後面則是一個很大的庭院,分了兩進。

沈樹鳴在盤下來之前,就帶著盈若去看過了,盈若表示很滿意。價錢也滿意,因為王家急於脫手,總共要了八百兩銀子。

玉蘭縣雖然不大,但這白玉街畢竟是玉蘭縣最繁華的街道,又加上因安太傅的迴歸而帶來的大量學子,也是短暫的哄抬了一下縣城的房價的。

所以,若按照慣常的價格,這麼一棟鋪面,恐怕要往兩千上數了。

至少隔壁瑞豐閣的薛心凝給出的是這樣的參考。

鋪面既然已經買下了,接下來就是如何裝修了。盈若一大早就帶了嶽老夫人和謝氏以及褚巧若來看,順便也想聽取她們的建議。

嶽老夫人自是願意出門的,並且對於參與整件事都顯得興味盎然。反倒謝氏有些放不開。

馬車上,嶽老夫人就又忍不住說了謝氏兩句,“芫娘,你總歸是沒有你生的這個小丫頭通透啊!士農工商,雖說商排在末尾,可你看看,哪個商人不是財大氣粗的活的恣意?反倒是那些個自以為身份了不得的,為了一張臉皮端著,私底下卻是揭不開鍋吃糠咽菜呢!”

謝氏嘆了口氣,“老夫人教訓的是!說起來,十多年了,我還有什麼可端著的?還真不是瞧不起商人,這些年省吃儉用,出賣繡品,什麼事沒見識過?我只是躲在家裡久了,自己做姑娘時候的那些東西不知道還能不能拾起來了。心裡沒底啊!”

小女兒的那股子闖勁,她真是由衷的羨慕。

這也就是為何盈若整了這麼大的一件事出來,她沒有站出來反對的原因。

初生牛犢不怕虎的這種精神真的是太難能可貴了。

很多人的那種大無畏的精神,是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衰減的,終止於消失不見,變得畏首畏尾起來。正如她!

嶽老夫人也是聽得嘆氣,“若沒有當年之事,李家的大小姐也是如今京城的翹楚。”

謝氏苦笑,“這個世上沒有賣後悔藥的。仔細想想,即便真成了京中翹楚,又能如何?夫君風光了,能不納妾?所生的孩子錦衣玉食的長大,能不紈絝?所以,如今也挺好。也算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了。”

嶽老夫人頷首,“你能這樣子想,也算是心胸豁達了。”

謝氏攬著盈若,手覆在盈若的小手上摩挲,終於下定了決心的問:“我為姑娘的時候,老夫人應該是京中翹楚才是,只是,我對老夫人竟是沒有印象了。”

能夠用得起宮中嬤嬤的人,還有滿身的貴氣,身份自是不低的。可她搜遍記憶,竟是不記得有哪個權貴之家是姓岳的。十五年過去了,究竟是她的記憶出現了故障,還是從前的她太過孤陋寡聞?

嶽老夫人跟林嬤嬤對看一眼,淺淺淡淡的笑了,“我不姓岳,我夫家也不姓岳,而是我單名一個‘嶽’字。”

謝氏的脊背陡的就繃直了,手上更是不自覺的用力抓緊了。

盈若被握著的小手吃疼,“孃親!?”仰臉看去,恰巧就看到了謝氏微張的嘴巴以及在兀自顫抖的雙唇。“姑婆這個名字,多半用於男子,用在女子身上,顯得過於剛毅了。”

謝氏忙不迭的去捂她的嘴。

嶽老夫人面露不虞,“盈盈,過來!到姑婆這裡來。”

謝氏竟是有些無措的鬆了鉗制著盈若的手。

這讓盈若愈發對嶽老夫人的身份好奇了起來,“姑婆,為何你只說了自己的名諱,我孃親就被嚇成了那樣?”

嶽老夫人拉盈若坐到自己的身邊,“那盈盈覺得姑婆像老虎嗎?”

盈若眨巴一下眼睛,“老虎有姑婆這樣子和藹可親的嗎?”

嶽老夫人就哈哈大笑。

身份算是個什麼東西?

身居高位,見多了卑躬屈膝的虛情假意,唯有在當一個普通的老太太的時候,才能收穫至純至善的真性情。

不管小丫頭的這份淡然,是來自無知者無畏,還是寵辱不驚的天性,都讓她覺得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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