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若眨巴兩下眼睛,“哪怕我爹真中了狀元,我們全家去了京城,那也是小門小戶,我也成不了京中貴女的。等到我爹熬到四品以上,最快也十好幾年以後了。那時候,我指不定早就嫁人了呢,就跟京中貴女更不搭邊了。”

“嫁人?你這麼小就已經想過嫁人的事了?”李光裕眯起眼睛看她。

盈若就覺得他這幅樣子像是盯著老鼠的貓,登即就往旁邊挪了挪,離著他遠著點兒,“姑婆說了,咱大啟朝的女子,自打生下來,就是在為嫁人做準備的。努力學習一切技能,讓自己變的更加優秀,為的也不過是嫁給一個好男人。”

“盈盈兒,過來!”李光裕加重語氣,衝她伸出手去。

盈若咧嘴,“光裕哥哥有話只管說,我聽著呢!”

“哎呦!”李光裕叫了一聲,面露痛苦之色。

“怎麼了?怎麼了?”盈若連忙衝過去,緊張兮兮的問,“哪裡不舒服?”

李光裕指指背後,“疼!扯到傷口了。”

盈若聽的心驚肉跳,“你趕緊躺躺吧!側著躺一下。誰讓你亂動的。要是傷口咧開了,受罪的不還是你自己呀!”

“你怎麼想的?”

“嗯?”盈若橫了他一眼,“還能怎麼想?就是希望你快點兒好起來!然後把那些個壞人統統給殺光。”

“關於嫁人,你怎麼想的?”李光裕澄清了一遍。

“呃……”盈若就被噎了一下,“什麼怎麼想的?我現在才九歲,要到及笄以後才議親吧!那還有六七年呢!即便及笄了,我也不想那麼快嫁人的。我現在活得多自由啊!嫁人後,被婆婆管著,被這種規矩那種規矩束縛著,多悲催啊!要是哥哥能養我一輩子就好了。”

“盈盈兒……”我想養你一輩子!這樣的話到了嘴邊,終歸是沒有說出來。

前途未定,像今日這種刺殺,在未來的日子裡,還不知有多少在等著他呢!

他怎麼忍心拉著她再去經歷那種驚心動魄?

她是這麼好,未來有更廣闊的天地,自私的在她懵懂無知的時候,就哄著她呆在自己身邊,手段就有些太過卑鄙了。

“怎麼了,光裕哥哥?”盈若瞪著一雙溼漉漉的如同小鹿般的眼眸,“可是又扯到哪個傷口了?你這裡沒有軟枕,我房裡有兩個,我回去拿來給你靠著。你等我啊!我一會兒就來!”

盈若一溜煙的跑走,都沒有給李光裕出聲阻止的機會。

李光裕重重的嘆了口氣,傷口疼!是真的疼!鑽心的疼!

驚蟄走了進來,“藥已經煎上了。安家那邊,也著人去給太傅送信了。爺真的不回安家養傷嗎?”

李光裕挑眉,“安家那邊,有這裡清淨嗎?”

驚蟄道:“安大少說,安五姑娘那裡是收斂了很多的。”

李光裕哼了一聲。

院子裡再次響起噼噼啪啪的腳步聲,驚蟄沒有再說什麼,轉身退了出去。

盈若進屋,兩邊腋下分別夾了個方形的枕頭。一個白底,繡著粉嫩嫩的荷花。一個藍底,繡的卻是一隻烏龜。

李光裕看到那個藍色的抱枕,不由得想起了她送給他的荷包,唇邊的笑意就怎麼也掩不住。

“自己做的?”

盈若小心翼翼的把枕頭往他背後塞,“嗯!是不是很漂亮?偏我孃親非要說我浪費。硬說這枕頭裡的棉花可以給我做件棉襖了。物盡其用,只要是有用處,哪裡浪費了?”

李光裕笑,“不是說要給外面的貴妃榻上做兩個?”

盈若吐了吐小舌頭,“皮是繡好了,但是沒有棉花啊!光裕哥哥得自己提供棉花才行。否則,我還不得被我孃親唸叨死啊!”

“不要把死字掛在嘴邊!”李光裕陡然嚴肅了聲音。

“好!不說就不說!”傷者最大,她讓著他就是了。伸手觸碰了下雞湯碗,已經不燙了。“涼的差不多了,光裕哥哥趕緊喝點兒吧!剛剛回去的時候,正碰到我爹出門,說是要去買大骨頭給你燉補湯呢!你這雖然沒有傷著骨頭,多補補也沒有壞處的。”

碗送到了唇邊,李光裕被動的喝。

盈若不是很會照顧人,又是小胳膊小腿的,雖然已經極盡小心了,卻還是灑了些到他的衣服上。“我給光裕哥哥洗!”

李光裕只顧傻笑,馴服的喝了一大碗雞湯。

盈若大大的鬆了口氣,“光裕哥哥你睡會兒吧!等你睡著了,我再走。”

李光裕看著她捂了一個月白了不少的小臉,“盈盈兒這般會照顧人,將來也不知道哪個有福氣娶到呢!”

盈若愕然的瞪大眼睛,顯然很意外李光裕居然會跟她開玩笑,而且還是這種嫁人的玩笑。

“怎麼了?”偏李光裕還扮無辜。

盈若頓時惡從心頭起,“當然是光裕哥哥這樣的啊!”

“盈盈兒……”這下子換李光裕目瞪口呆外加心跳如擂鼓了。

盈若歪著小腦袋看他,一本正經的道:“光裕哥哥不是說娶我是福氣嗎?那這樣的福氣,光裕哥哥想不想要呢?”

血湧腦門,李光裕的臉噌的就紅了一片,然後趕忙掩飾的連連咳嗽,偏這一震動又帶動了傷口,登即就疼的齜牙咧嘴。

“你別激動!別激動!”盈若連忙上前安撫,“既是不願意聽,那就當我沒說好了。”

李光裕卻一把抓住她的小手,“你剛剛說的話,當真?”

這可不是他誘哄她說出的,而是她主動說出的,那他豈有不抓住的道理?

人心都是貪婪的!

不知不覺中,這小東西已經成了他心中最最柔軟的存在。她就是他冬日於寒風刺骨中仰望的暖陽,是他夏日裡於悶熱煩躁中吹面的沁涼。

自從遇到了她,渾身就充滿了幹勁。哪怕是跟今日這樣的受傷,都不會讓他感覺絲毫的沮喪。

她既然是這樣的存在,他又怎麼捨得推開她?

沈樹鳴說的沒錯,今日刺殺的發生,加速了他回京的步伐。

原想著九月份的秋闈能趕上就好,所以,他陪伴她的時日還長。猝不及防中就到了眼前,他就有些不甘心起來。

以往的相處裡,關於婚嫁之事,因為她還太小的緣故,他是從來都沒有觸及的。

今天卻鬼使神差的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試探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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