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若聽他這麼說,唇邊的笑意就怎麼也收不住,“我只是空想家,光裕哥哥才是實幹家呢!若是我猜測不錯,這裡適逢雨季的時候,也是存不住多少水的,都白白的流走了。”
李光裕道:“確實如此。我已經讓人勘測過了,這裡的堤壩至少要加固二十米才行。”
“二十米?那可真是個大工程了。光裕哥哥手底下,現在是不是養著一群能人啊?”盈若衝著他狡黠的眨眨眼睛。
李光裕微翹了唇角,“是有那麼幾個得力的人。你想見嗎?”
“都有些什麼人啊?”盈若一下子來了興致。
李光裕道:“士農工商,都有吧!”
“真的?那是得見見。”短短几年的時間,他居然培養出了這麼多勢力,當真是不容小覷。
“等你嫁給我,就給你引見。”李光裕一本正經的道。
“切!”盈若一下子甩了他的手,“你這個人……”
真是三句話不離嫁娶。就是不知他那幫屬下見了他這副嘴臉,又是何感想了。
李光裕仰天長嘆,“你等不及了沒有?我反正是等的心焦了。”
盈若心下不忍,“再等兩年就好了。”兩年後她就及笄了。
這大啟的女子大都是及笄後就嫁人了的。
李光裕失笑,“我還以為要等你長到十八歲,沒想到只要兩年就好。四年都等了,兩年好像也就不算什麼了。”
盈若臉上一紅,索性甩了他,加快腳步往前走。
這人真是的,說話越來越不正經了。
前面出現了一個村莊。
村前一棵大槐樹,串串白花懸掛於期間,香氣裹著清甜幽幽的飄來。
盈若深吸了一口氣,就聽到了說話聲。
“妹妹小心一些!別再往高處去了。”
“姐姐接著!我想多采一些,回去烙槐花餅吃。”
“咱這是跟蜜蜂搶食,小心被蜜蜂蟄。”
盈若聽這話有趣,不覺笑出聲來。
就見樹下正在撿拾槐花的小姑娘直起了腰,往這邊看了過來。人長得很瘦,五官倒也秀氣,就是面板太黑,一雙眼睛黑白分明。
莫名的,這小姑娘的長相竟然讓盈若生出了似曾相識之感。
只是前世今生,見過的人太多,一時間也想不起在哪裡見過了。
那小姑娘卻突然扔了手裡提著的藤籃,朝著這邊跑了過來。
盈若不由得停住腳步,瞪大了眼睛,以為她也是認出了自己。卻不想小姑娘竟是從她身邊跑過,往後邊去了,嘴裡還喊著:“恩公,你來了!”
盈若扭頭,還以為是跟李光裕有牽扯的人。
沒想到,李光裕也是被無視的那個,小姑娘徑直跑到了驚蟄面前,一臉孺慕充滿驚喜的道:“恩人已經有兩年沒來了,我還以為……”
“姐姐!”樹上的小姑娘這會兒突然大叫著哭了起來,“姐姐,救命啊!”
盈若正詫異是不是被她姐姐一語成讖被蜜蜂蟄了,就聽小姑娘又哭喊道:“姐姐我下不去了!我害怕……”
盈若到了樹下,仰頭看去,小姑娘不聽人勸,爬到了高處,殊不知上樹容易下樹難,竟是被困在那兒,不敢往下退了。
姐姐這會兒也顧不得恩人了,旋風似的奔了回來,擼起袖子就要爬樹,“妹妹別怕!我來了!”
李光裕扭頭看驚蟄,“你這個恩人還不出手?”
驚蟄通紅了一張臉,“屬下不敢搶主子之功。”身子一個騰空,就飛到了樹上,將趴在樹幹上的妹妹抱了下來。
樹下的姐姐摟過妹妹後,就拉著撲通跪了下去,“多謝恩人救命之恩!恩人大恩大德,我姐妹二人定然銘記三輩子。”
驚蟄連忙跳了開去,躲到了李光裕的身後,道:“你們要謝恩,就謝我家主子吧!我都是奉命行事,之前把你們從玉蘭縣救出來,也是我家主子吩咐的。”
姐妹倆一愣,倒也不執拗,立馬就給李光裕叩起頭來。
李光裕道:“起吧!”
盈若走過來,笑著問:“光裕哥哥這是怎麼回事啊?什麼時候做下的這等善事?”
李光裕扭頭看她,“你不認識她們了?”
盈若苦思冥想狀,“我該認識她們嗎?”
李光裕又看向那緊挨在一起的姐妹倆,“你們可認識她嗎?”
姐姐想了想道:“不敢認。依稀記得昔日外祖母家的東鄰,有一個跟我同年的小姐姐笑起來就是這麼一副樣子。”
李光裕道:“那時年小,記不住就算了。從今後記住,若非因為她,我不會出手救你們出火坑。”
“光裕哥哥……”盈若還是一副懵懂樣。
明明影像就在眼前,答案也是呼之欲出,可就是想起不起,這中間焦躁真是太難受了。
李光裕道:“既是想不起來,何不去問問她們叫什麼?”
盈若癟嘴,“光裕哥哥賣的什麼關子?”
“我叫李芬!”姐姐自報家門。
“我叫李芳!”妹妹緊跟其後。
盈若猛的一拍腦門,“你們可是青玲姑姑的孩子,對不對?”
不怪她想不起來,實在是跟這倆孩子的見面也就那麼一次,好像還是大年初二梁青玲帶著她們來拜年。
匆匆的一面,她哪裡還記得人長什麼樣子?何況,這倆都已經長大了,也變黑了。
李芬猛點頭,“你果然是盈姐姐嗎?”
盈若點了點頭,“原來你們在這兒!這些年過的好不好?”
李芬驚喜中想要上前,看到盈若此時身上的穿著,再看看他們帶來的下人,終歸是止了步。“我們一直住在外祖家,還好。”
盈若莫名心酸,不自覺的就想起了那年的元宵節,真真是驚心動魄。
一念之間,母殺父,這倆便成了孤兒。
一念之間,崔行抓了她,差點兒就被賣去江南。
而她們最終,卻都被李光裕所救。
盈若眼中浮起水霧,“光裕哥哥,有你真好!”
李光裕笑笑,“真是個傻丫頭!可要去他們家坐坐?”
盈若道:“畢竟鄰居一場,既是到了家門口,豈有不拜會的道理?”
李芬和李芳便趕忙在前面帶路。
李芬是個沉靜的,而李芳則是個跳脫的。一路上不停的小聲問著李芬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