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若哭笑不得,“吃裡扒外的臭丫頭!都什麼時候了,還掀我的老底。”抄起一個枕頭就砸了過去。

花生忙身手敏捷的接住了。

謝氏的話就響了起來,“怎麼著?這是傷好了?”

“腰!腰疼!”盈若齜牙。

桂圓連忙上前檢查,“沒事!沒事!姑娘別那麼大動作了,不然,吃虧的不還是姑娘。”

“真沒事?”謝氏問。

桂圓點點頭,“沒事!就是動作太大扯了傷。”

謝氏揮揮手,“都下去吧!我跟她說說話。”

盈若看著丫鬟們魚貫而出,並且還關了門,這才端坐了,擺正了五官,“孃親來的正好,我正想去找孃親說話呢!”

謝氏坐到床上,“你個傻丫頭!我實在跟你沒什麼好說的。”

盈若翻白眼,“那孃親跟誰有話說?李光裕嗎?”

“嘿!連名字都直呼上了,想造反嗎?”謝氏抬手拍了她的頭一下。

盈若連忙坐遠了,“會打笨的!”

謝氏哼了一聲,“本來就是個傻的!光裕跟你說定親的事了?怎麼著?你還有意見?”

盈若一聽這話就火大,她可是當事人,怎麼就不能有意見了?那可是關於她一輩子的大事啊!

“我不嫁!這門親事我不同意!”

謝氏扭頭看過去,眼神凌厲,“你耍的什麼性子?”

盈若無懼的迎視著她的目光,“我是認真的!沒有耍性子。”

謝氏道:“從前,你可是跟他最好的。”

“那時候小!”人人都拿從前說事,可她那時候不過是九歲的孩子。“能不能不說從前?”

謝氏肅凝了神色,“好!那孃親問你,不想嫁他,你想嫁給誰?你心裡可有了別的人?”

盈若搖搖頭,“我壓根兒就沒想過要嫁人,又哪來的別人?孃親想到哪裡去了。”

謝氏再道聲好,“那你來說說,為何不想嫁他?”

“那孃親告訴我,我才只有十三歲,為何就這麼著急要給我定親事?是他著急,還是咱們家要面臨什麼危機?”盈若這會兒也是恢復了理智。

早前在裕盈酒樓的時候,李光裕待她還是無比有耐心的樣子。那種感覺,似乎是要跟她慢慢磨的。

可是,就因為她送了他三箱子字畫他就突然急切了,她還是覺得說不過去。

不然,就是安家的事情刺激到他了?

謝氏嘆口氣,心裡對小女兒敏感還是很欣慰的。“他想光明正大的護著你!就憑這一點,孃親就決定把你許給他。”

盈若蹙起好看的眉頭,“也就是說,真的有危機了?”

謝氏道:“第一,安家的事情,是一個引子,讓光裕覺得力不從心;第二,崔君擷離開了京城,不知道會不會來密州;第三,六公主不日將會來給安太傅祝壽。所以,用不了幾天,這密州城將會熱鬧的令人心慌。”

盈若愕然的張大嘴巴。

謝氏伸手在她的小手上拍了拍,“盈若,我不管你是怎麼想的。這門親事,你得聽我的。就眼下來說,孃親找不到更好的出路安置你。孃親不能說自己的眼光有多好,畢竟第一次看錯了崔君擷的。但是押在你爹爹身上的寶,還是押對了的。孃親以過來人的眼光看,這個世上,只怕再難找到李光裕這樣子全心全意待你的人了。當年,你只有九歲,說要折騰花生油,他就無條件的支援你。盈若,換做任何一個讓男人,都是做不到的。”

盈若抿唇,“孃親,他是什麼樣的人,我自然是最清楚不過的。我也是知道,錯過了他,再也找不到比他待我更好的人了。可是,我心中有怕。”

“怕?怕什麼?”謝氏莫名,“怕他護不住你?”

盈若搖搖頭,“這幾年在外,也是見識多了。最大的感觸,就是幾乎所有位高權重的人,後院裡都是妻妾成群的。他待我好,可能會一直好下去,好一輩子也是有可能的。可是,若是這種好,還有對別的女人的好平行呢?孃親,我不跟別的女人共用一個男人的。我就想找一個爹爹那樣的男人,一輩子只對孃親好,只守著孃親一個人。”

謝氏心頭五味雜陳,這可如何是好?

褚茲九的確是一個絕世好男人,眼裡心裡是隻有她一個的。

卻不知他這樣的男人,是站在了大啟朝幾乎所有男人的對立面的。

女兒在這樣的男人身邊長大,天長日久,耳濡目染,也就養成了目下無塵的性情。

大女兒到了十八歲了還不想嫁人,是不是也是因為這個?

若是如此,這樣的影響就真的說不上好了。

謝氏一咬牙,“好!這事我去跟光裕提。”

盈若舒了口氣,“孃親打算怎麼提?”

謝氏攬了她到懷裡,道:“我女兒的願望,我總得讓他知道。他若是能做到一生一世一雙人,這門親事,你也就別再挑了。他若是做不到,那我的女兒也就不需要他來護了。我和你爹生的兒女,就算自己拼儘性命也會想方設法的護住的,並不需要借別人之手。”

“孃親威武!”盈若在她懷裡蹭了蹭。

謝氏心下柔軟,“不過,我覺得問題不大。”

盈若噘了小嘴巴,“孃親為何對他這般有信心?”

謝氏道:“這三年在玉蘭縣,他除了公務忙的不可開交的時候,多半都是宿在榆樹衚衕的。那宅子不大,你也是知道的。除了一個胖嫂,出來進去的都是男人。就連他慣常使喚的,也都是小廝之類。反正丫鬟什麼的,我是一個沒看見。”

“他這是故意做給孃親看的吧!”盈若唱反調。

謝氏搖搖頭,“有誰能做樣子一做就是三年的?一個人的秉性脾氣那是日常點滴才能看出來的。他一個大男人,屋裡沒有個女人照顧,我看不過眼,只要成若休沐,都會喊他過來吃飯,每次來都從不空手。給成若做衣服,也捎帶著給他做一身。他都會加倍的還回來,逢年過節的禮都給的很厚。”

盈若癟嘴,“他那個人,就是慣會春風化雨潤物無聲的收買人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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