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健正一臉焦急的衝她使眼色。

盈若偏偏視而不見,居然為了塊點心還跟褚老太太對上了。“大表哥,你眼睛不舒服嗎?”

“沒!沒有!”孫健被弄的有些灰頭土臉。

盈若卻欺負老實人上癮了,“你剛當了太醫,在宮中人生地不熟的,應該也接觸不到御膳房的點心。這次來,沒有給祖母帶,祖母也不會怪你的。尊老也得力所能及,對不對?”

孫健就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了。

褚老太太揚起巴掌欲打過來,“臭丫頭,都說吃人家嘴軟,你吃了我的點心,怎麼還這麼奸猾?別以為我聽不出來,你這是在挑撥離間,我才不上你的當。”

盈若一邊躲閃,一邊哈哈大笑了起來。

如此一番機鋒下來,兩刻鐘已經過了。

孫健起身告辭,“讓五表妹送送我吧!”

褚老太太自然是無不可。

盈若也不推辭,披了披風將人往外送。

出了院子,孫健猛的止住腳步,“她在哪兒?”開門見山,直入主題。

盈若笑的眉眼彎彎,“誰呀?大表哥在找誰呀?”

孫健暗咬牙,這小表妹狡猾起來,就跟泥鰍差不多,滑不留手的,根本就抓不住。“華金燕!”

“她呀!”盈若恍然,“走了呀!早在我來之前,就已經告辭離開了。”

孫健瞪眼,“你怎麼不早說?”

盈若翹了唇角,“敢情,你來我們家不是來看祖母的,而是來追女孩子的啊!祖母那般疼你,你對得起她嗎?”

“少來!”孫健沒好氣的道。

盈若聳聳肩,“你怎麼不早說?”竟是把他剛剛的問話又還了回來。

“什麼?”孫健摸不著頭腦。

“李光裕是周光裕的事啊!”盈若輕飄飄的飛了一句過來。

孫健怔然。

盈若就覺得無趣,“算了!反正已經這樣了。你自己走吧!我就不送了。”

“盈盈!”孫健連忙擋在她面前,“不管你信不信,我原先也是真的不知道他的身份。”

盈若就一副他在騙鬼的神情,“不知道,你還死心塌地的追隨他?”

孫健道:“那是因為我相信他的能力。哪怕他不是皇子的身份,我跟在他身邊,有他給我籌謀,我也遲早會有出人頭地的一天的。就如這東部的瘟疫,哪怕他不是皇子,這功勞我也是立下了。”

盈若擺擺手,“隨便吧!事實是什麼樣,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孫健道:“你們女人就是小心眼,整日裡想些有的沒的,專門折磨男人為樂。”

盈若皺了皺小鼻子,“大表哥說誰呢?”

孫健道:“哪裡敢說你?你可是未來的太子妃!華金燕為什麼躲我?”

盈若道:“那就要問大表哥了。”

孫健的額頭就聚成了川字,“問我?我就是想找她說說話,可她倒好,居然連個見面的機會都不肯給我。”

“憑什麼給你?”盈若樂此不疲的落井下石,“沒準人家已經定親了。再跟一個外男見面,就太不合適了吧?”

“不可能!”孫健道,“她家裡的情況,我早已經打聽清楚了。的確是有人上門提親的,但都被她家拒了。如今,華院判出了這樣的事情,稍微知曉內情的人都不會往前湊的。就算是之前想要結親的人家,這會兒也都縮頭了。”

“大表哥這不是很明白嘛!她家現在的情況,頭頂懸著的那把刀隨時都有可能落下來,你叫她怎麼見你?她一貫都是個善良的性子,能眼睜睜的看著你這個朝中新貴陪著她下地獄嗎?”盈若甩甩頭,“她華家滿門若是獲罪,大表哥一個太醫的身份是救不了她的。所以,還是不要再糾纏的好。”

孫健沉默。

盈若踩著腳下的落葉,“大表哥沒別的事情,那我先回了啊!”

孫健道:“我母親不日就到京城了,到時候我會讓她去提親的。”說完,大踏步離去,腳下踩的重重的。

盈若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忍不住長長的嘆了口氣。

若是華院判不出事,這門親事褚荷香自然是沒有意見的。但是,身為一個母親,眼見著兒子有大好的前途,怎麼可能允許這前途被一個女人所阻。

真真是一團亂麻啊!

褚老太太知曉盈若又請了紅蓮夫婦來唱曲,都有些嫉妒。

盈若解釋說自己就聽三天,然後就讓給褚老太太聽,到時候,她想聽多久就聽多久。

褚老太太為此都興奮的手舞足蹈了。

這一天,盈若命人將紅蓮夫婦送走之後,並沒有出屋子,而是聲稱要睡一會兒。

這一睡,竟是睡了一個時辰。

眼看著到了飯點了,紅棗壯起膽子進屋喊。卻被盈若一個枕頭砸了出來,聲稱誰要再在她睡覺的時候前來打擾,就將誰攆走。

一時間,盈院的丫鬟人人自危。

待到第三天,紅蓮唱完了曲,依然喊了核桃來送人。

樁子將紅蓮照顧的很好,因為紅蓮眼疾的問題,親手扶著她,並不假別人之手。

盈若那裡並沒有出門,而是倒床就睡了。

核桃送完人回來,望著主屋的房門,忍不住的嘆氣。

花生此刻就坐在廊下,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能看出苗條的腰身了。

核桃走過去,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

花生沉著一張臉,“自打姑娘這次從宮裡出來,就已經不讓我服侍了。”

五個丫鬟中,她是陪伴盈若時間最長的那個,四年多的時間裡,她們可謂是朝夕相處的。

她除了功夫好,並沒有別的特長。

儘管這樣,也從來都沒有被嫌棄過笨拙。

盈若每次外出,她都必然的陪在她身邊。

像這次的情況,這麼多天的不召見她,還是頭一次。

核桃道:“姑娘這是遷怒啊!誰讓咱們都是殿下那邊的人呢!”

花生搖搖頭,“我不是!我是姑娘身邊的人!不像你們,明面上是姑娘的人,實則都是殿下的人。”

“你不是?”核桃挑眉。

花生道:“姑娘早就知道我是殿下送給她的,但是你們,她一直以為是大長公主給她的人。所以,這就是咱們的不同,我是過了明路的,你們四個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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