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句,又把李光裕給逗笑了。“窮則思變,變則通,通則久。他們擁有了自己的水利,也就可以擺脫浀縣的控制了。”

“這浀縣真是夠不講道理的。”盈若義憤填膺,“下游用水,要給他們交銀子。那有本事雨季來臨的時候,水庫裡的水滿了,他們也控制著水不要流到下游去啊!要是不講道理起來,他們要用下游的河道洩洪,人家臨縣那邊是不是也該收他們的使用費?”

李光裕贊成道:“這話說得好,我等會兒點撥楊書文兩句。”

盈若愕然的瞪大眼睛,“光裕哥哥這是要坐山觀虎鬥?你這知府是不打算插手了?”

李光裕嘆氣,“這可是遺留問題。”

“我相信,就沒有光裕哥哥解決不了的事情。”盈若連忙灌迷魂湯。

李光裕搖頭,卻也沒有說自己的難處,免得徒增她的擔憂。

說到排幹水庫裡的水,豈是那麼容易操作的事情?

玉蘭縣是他待過的地方倒是好說,最難的就是這浀縣和臨縣了。

浀縣是要拿水換銀子的,要他們放水,那就等於讓他們出血,他們能樂意嗎?

再有臨縣,短短几個月的時間,他們也是自發的修建了不少的水庫的,好容易趁著兩場雨存了點兒水,還指望著脫離浀縣的掌控揚眉吐氣呢,哪裡肯白白的放走了?

說白了,在兩縣的人民看來,那流走的不是水,而是白花花的銀子。

到了浀江,馬車停住,未等盈若下馬車,頭上就被李光裕扣了一頂帷帽。

盈若忍不住的抱怨,“這樣子,還怎麼看?”

李光裕道:“你且忍忍,我就是不想讓人看了你去。”

明明是霸道不講理的話,盈若卻卻覺得無比的窩心。男女之間,一旦生了情愫,還真是沒有理智可言了。

“那我蒙面紗可好?”

李光裕道:“好吧!”不讓她看到浀江的情況,她也是不安心的。

馬車外,不止有楊書文,還有王家鎮。

王家鎮四十多歲,已經留起了山羊鬍子,打理的一絲不苟,一看就是個做事情一板一正的人。

他們所在的位置正是浀江一座水庫的大壩上。

盈若也不管幾個大男人說什麼,自去觀察水庫的水位。水庫已經吃滿,雖沒有達到警戒水位,但再來一場暴雨,定然是吃不住的。

說到放水,王家鎮自然是第一個跳出來抗議,“浀縣的五座堤壩,都是老百姓拼命修建起來的。問下游收點兒水費,也不過是對老百姓付出的補償。還望知府大人體諒,不能只聽一面之詞。”

李光裕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眼光就沒敢離開小丫頭。生怕她一個不管不顧,掉到水裡去。

王家鎮繼續道:“別說不計價的放幹水庫了,就是放幹一半的水,這十里八村的老百姓只怕都要衝到縣衙裡拼命的。”

盈若聽他叨叨的耳朵都要起繭了,說來說去,還是想要銀子。放水可以,須得先拿銀子出來。

“現在是七月,以密州的天氣來說,雨季會一直持續到八月的。如今就算把水都排空了,再來幾場雨,水還會滿的。”盈若忍不住的插嘴道。

王家鎮掃過來一眼,對於知府大人的未婚娘子,壓根兒就沒當回事。而且對於男人之間的事情,女人非要插上一嘴,也是非常的不喜。“我一直都對我家的一個女兒多有叮囑,女兒家就該在家裡繡繡花,跑到外面去指手畫腳,沒的惹人嫌。”

這話也是在氣頭上說的,一來是給李光裕上眼藥,二來就是含沙射影的指責盈若不守婦道了。

李光裕的臉色登即就不好看了。

盈若笑道:“難怪王大人當了十多年的知縣一直都不曾挪窩了,這樣的話都說的出口。若是傳到了當今太后那裡,豈不是要治你一個含沙射影之罪?”

“你……”王家鎮一噎,看向李光裕。

李光裕哼了一聲,“王大人不用陪著了。本官四下裡看看就好。決定放水是本官的事情,執不執行是你的事情。”說完就帶著盈若上了馬車,完全不給王家鎮以辯駁的機會。

王家鎮呆愣在當場。

楊書文抬手拍了拍他的肩,“王兄,為官之道,也是得掌握好上官的喜好的。咱們這位知府大人,別的嗜好沒有,就是對他這個小妻子分外的看重。王兄難道沒有聽說嗎?六公主若非朝著這未來的知府夫人下手,又怎麼會失了耳朵?”說完,搖著頭翻身上馬,去追趕知府大人的車架了。

王家鎮哼哼兩聲,一甩袖子,嘴硬道:“不讓跟拉倒,當本官稀罕啊!本官就當一輩子知縣了,怎麼著?”

李光裕這個大啟朝最年輕的知府初來的時候,他也是存了輕視之心的。

但眼見著他做了幾件事情,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手腕。

此人能夠鋒芒畢露,絕對是尤其道理的。

可道理誰都懂,心裡的不服氣也是壓不住的。

誰真的想當一輩子知縣?

如今上官得罪了,還能越過上官去京城活動嗎?這事以前他不是沒有想過,只是活動不了。

可京城卻在這時候突然投過來橄欖枝,說只要他能夠給李光裕使個大絆子,就會記著他的好。

說實話,來陰的這種事,他是不屑乾的。但是明著對抗,他卻是駕輕就熟的。

馬車裡,盈若卻正在安撫李光裕的情緒。

“光裕哥哥別生氣了,無關緊要的人,無關緊要的幾句話,何必放在心上?我也算是看出來了,王家鎮此人就是那屬茅坑裡的石頭的,又硬又臭。光裕哥哥既是看他不順眼,以後不用他就是。”

李光裕道:“你可知他為何這麼大底氣?”

盈若怔了怔,“難不成……”

李光裕點頭,“夏恆英那邊的確是使了人跟他接觸。”

盈若面露鄙夷,“夏老頭已經那麼大年紀了,不是我詛咒他,實在是七十古來稀,他又是那麼個善於算計的,這說不好聽的,沒準兒什麼時候就倒下了。他還能許諾給王家鎮什麼?那個王家鎮腦子是不是有問題啊?擺明了夏恆英給他畫了一張大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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