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謹紅了一張臉,“我不是圖他的門第,就是圖他那個人。他雖資質平平,沒有李知府那般銳意進取,但卻是個肯上進的人。”
盈若笑,“自然是圖人,畢竟捆綁在一起過一輩子的可不是門第。再者說了,就盛興侯府那門第,只怕還要著落在世子身上振興呢!我這樣子直白,微姐姐可別惱我。”
李慎微甩了甩手裡的手絹,“這有什麼?我外祖家如今也的確是只剩下了一個空殼子,再沒有人跳出來支撐,恐怕真面臨著降爵的下場了。全京城人都知道,有什麼不能說的?”
盈若聽她這麼說,對她這個人就又喜歡了三分。
說到李慎微這性子,還真就跟馮怡有些像。兩個人若是見了面,沒準兒會非常投緣。
“那微姐姐的親事可有著落了?”
李慎微嘿嘿笑兩聲,“不急!不急!我慢慢挑挑。你說說你,這麼小,怎麼就把親事定下了呢?這萬一以後再遇到好的,你悔不悔?”
盈若笑笑,“微姐姐若是有這種想法,那可就麻煩了。哪怕到了二十歲定親,沒準兒前面都有好的在等你呢!難不成就為了前面那個虛幻的影像而錯過自己身邊最美麗的風景?”
李慎微怔了怔,“你這麼說,好像也蠻有道理的。”
李思謹就帕子捂嘴,咯咯地笑了起來。
進了巧院,朔雪將人引了進去。
一番見禮後,就是喝茶吃點心了。
褚巧若是個好靜的,李慎微也就收斂了性子不好鬧騰了。
屋子裡擺設的繡品比較多,李思謹的注意力就被吸引了過去。
李慎微是個坐不住的,就想著要去逛園子。
盈若看看外面的大太陽,“微姐姐是真的不怕曬黑嗎?”
李慎微就又蔫了。
恰在這時,春雷進來稟告說是高家小姐到了。
“哪個高家小姐?”褚巧若問。
不等春雷答話,盈若笑著道:“只怕是京兆府尹家的錦姐姐到了。我去迎一迎。”
李慎微猛的彈跳起身,“可是探花郎的妹妹?”
盈若點了點頭,“原來微姐姐認識啊!”
“我也去迎迎。”李慎微道,“探花郎的妹妹還真不認識,但探花郎遊街的時候是見過的。”
“微微!”李思謹喊住她,“臨出門時,祖母怎麼說的?”
“知道了,不就是作為女子要矜持嘛!我心中有數。”李慎微說著就挽起盈若的胳膊往外走。
來人正是高華錦,四年前的半大少女已經亭亭玉立。只見她穿一身豆綠色的衣裙,梳著垂鬟分肖髻。五官較之四年前,更加的精緻。
盈若行禮,喊聲:“錦姐姐!”
高華錦一把就將盈若扯到了自己身邊,“讓我看看,當年的小丫頭哪裡去了?真真是讓人不敢認了。”
盈若客套道:“錦姐姐才讓人不敢認呢!就跟天上的仙女下凡一般。”
高華錦抿嘴笑,“小嘴巴還是一如既往的甜。”
盈若趕忙介紹了李慎微。
李慎微笑道:“探花郎的風采已是讓人頂禮膜拜了,沒想到探花郎的妹妹也是這般的出塵脫俗。”
盈若嘿嘿笑,“他們一家都是神仙轉世。”
高華錦噗嗤笑了出來,“那你想不想當神仙啊?”
盈若頭搖的像撥浪鼓,“當神仙有什麼好?被這個求,那個求,我又做不來偷懶的神仙,只能日日的操勞,多累啊!”
高華錦和李慎微齊齊的大笑起來。
盈若就將二人請進了屋子。
這會兒,褚家大房的褚青翠也已經到了。
前院那邊,謝氏使了冬雪過來喊盈若去前邊招呼客人。卻原來今日來的客人遠遠的超過了預期。
盛興侯夫人攜了一雙兒女前來,世子陳傳昊乃是李思謹的未婚夫婿。侯府小姐陳傳妍也是十四五歲的年紀。
國子監祭酒鄭允樸的夫人帶著鄭家小姐也來了。
上面兩家應該都是因著李家的關係來的,畢竟他們都是李家的姻親。
甚至工部尚書尹永澤的夫人也寫著一雙女兒前來。
盈若有些應接不暇,竟是從來不知,自己家是這般的炙手可熱。
客人的到來,可謂是絡繹不絕。
謝氏忙的腳不沾地,一邊吩咐人加桌,一邊使人去酒樓定菜。
盈若正陪著尹家的姑娘尹蘿月和尹松雲說話,就聽到前院來報,說是文安伯府的女眷到了。
熱鬧的花廳裡瞬間就陷入了寂靜。
京城裡有頭有臉的官眷夫人,基本是都是成了精的。今天她們能來褚家二房,自然對於褚家二房和崔家的恩怨也是有所瞭解的。
所以,文安伯府的人選在這時候上門,那就預示著有熱鬧可看。
謝氏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只是喊了盈若上前,也比避人的吩咐道:“你去,將人打發了就是。”
那種語氣,如同在驅趕一隻蒼蠅。
盈若本著人多力量大的原則,就將褚青翠喊上了。出得花廳,就聽得身後又恢復了人聲鼎沸的局面。
李慎微小跑了來,摩拳擦掌的想要上陣,“我去給你壯勢。”
盈若看看緊隨她而至的李思謹,笑著搖了搖頭,“斯文人,不打架,只講理。等我的好訊息!”
李慎微很想上前,就被李思謹伸手拖住了,“她是大長公主一手帶出來的,應變能力絕對比你強。你看看,她那通身的姿態,彰顯的可是睥睨一切的氣勢。”
盈若昂首挺立的走著,全然不知此刻自己是霸氣側漏的。她只是想著,最好以壓倒式的氣勢把對方給秒殺了。
文安伯府,已經降爵了還要出來蹦躂,明顯就是存了找茬的心思。
“五妹妹,需……需需要我做什麼?”褚青翠亦步亦趨的跟在盈若身邊,顫聲問道。
盈若覷了她一眼,“四姐姐會什麼?”
“啊?”褚青翠傻愣愣的張大了嘴巴。
盈若道:“大伯父是武官,你是武鬥厲害還是文鬥厲害?”
“呃……”褚青翠很認真的想了想,“我力氣是比別人大了些。可你剛剛不說是不打架的嗎?”
盈若唇角抽了抽,“跟講理的人自然要講道理,跟聽不懂人話的人自然還是拳頭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