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若搖搖頭,“我這才剛到京城,腳跟還沒站穩。就算想要借姑婆的勢,姑婆還不在京城。所以,真要有事,還得求到沈伯伯這裡。”
沈樹鳴狐疑的看著她,“你現在羽翼已豐,還用得著求我?你真沒插手?那可就奇怪了。”
盈若就和褚茲九對視了一眼。
褚茲九道:“你為何懷疑盈盈而不是我?”
沈樹鳴上下掃了褚茲九兩圈,“就你,實誠人一個,懂得運用流言?”
褚茲九一噎。
盈若抿嘴笑,“我是我爹的女兒,怎麼就不實誠了?”
沈樹鳴道:“你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腦子的活泛是你爹的五倍。”
盈若喜笑顏開,“那我就來給沈伯伯解惑,這最先跳出來的言論是文安侯府讓人放出的,無非就是要坐實我孃親李家大小姐的身份,甚至還把我姐姐拉下了水。”
沈樹鳴點點頭。
盈若繼續道:“緊接著跳出來的話題恐怕就是一個很悲切的故事了,李家老夫人去寺裡為死去十九年的女兒做道場,回來的路上就遇到了一個跟女兒長得很像的人,並且還借了馬車給她們解了燃眉之急,李家滿門對此感恩戴德。前一種言論在於李老夫人認女,後一種言論則在於李老夫人錯認。如今,這兩種言論正在角逐。再然後,就又出了十九年前,崔君擷去刨李家大小姐墳墓的傳聞。這最後一種,以壓倒式的力量鎮壓了前兩種。”
沈樹鳴就笑了,“看來,這幾年你身邊也是培養了一批能人。”
盈若道:“我可沒有那本事,都是姑婆賞給我的。”
剛剛梳妝的時候,核桃已經把朱甲他們打聽來的訊息粗略跟她說了。
大長公主給她的這些事,都是個頂個的好手。
褚茲九嘆了口氣,“早知道你們進京會有一場風暴,卻沒想到來的這麼快,這麼猛烈。”
沈樹鳴道:“我以為這後兩種是你們採取的策略。”
盈若道:“我們什麼都不會做,而是要看著別人做。就算沈伯伯智計百出,只怕也沒想到這後兩種是出在李家吧?”
“當真?”沈樹鳴提高了聲音。
褚茲九道:“這事我也正疑惑著,沈兄正好幫著想想,這李家究竟是什麼意思?是不再隱忍了,準備站出來跟崔家打擂臺嗎?”
沈樹鳴道:“李家忍氣吞聲了十九年,這是要準備反擊了嗎?”
盈若道:“李家那邊的意圖,應該很快就會露出來了。現在,我倒是想問問沈伯伯,昨日裡,武定侯世子會出城門迎接我們,是不是崔家有什麼動作?”
沈樹鳴看向褚茲九,“你沒告訴她?”
褚茲九道:“還沒來得及。我以為這些事情,她知道的越少,煩惱就越少。”
沈樹鳴大搖其頭,“我今日讓你把人喊過來,可不是為了見見她。這丫頭鬼精的很,我那公主嫂子可沒少跟我嘮叨她的豐功偉績。所以,褚老弟,你與其有事情找我商量,還不如找她呢!”
褚茲九道:“我總認為她還太小。”
沈樹鳴道:“她九歲就想著開油坊開酒樓了。”
盈若道:“正想著找沈伯伯商量一下在京城開油坊開酒樓的事情呢!”
“看吧!”沈樹鳴一攤手,“這就是個給個杆子就往上爬的。”
“我又不是猴子!”盈若癟嘴。
沈樹鳴憋笑,為了不把小貓咪惹毛了,趕忙提供訊息道:“昨日裡得到訊息,崔家那邊的確是準備了動作的,想著來個當面認親。就是等你們進城後,想要當眾認你姐姐。”
“崔君擷親自出面?”盈若愕然的瞪大了眼眸。
這可真夠歹毒的!
選在他們進城的時候,突然來這麼一出,那可真是大大的下馬威了。
這一巴掌真要扇過來,那可就太響亮了,絕對能把人給扇暈了。
褚茲九道:“這事,還沒跟你孃親說。”
盈若磨牙嚯嚯,“文安侯府,還能更無恥嗎?”
沈樹鳴嘆氣,“那小子是真的瘋了。曾經在京城也算是個人物,如今只會玩陰的,連狗熊都不如了。”
褚茲九嗤之以鼻,“他什麼時候算是個人物了?當年能對芫娘使出那樣子陰損的手段,可見就不是什麼好鳥。那種人,早該下十八層地獄了。至今還活著,也算是老天爺不開眼。”
沈樹鳴道:“且不管他,他如今被剝奪了世子之位,估計也翻不出多大的浪來了。我今兒來,最主要的就是問問你,郭家小子昨天的事情辦得好不好?”
褚茲九瞅了他一眼,“怎麼著?那是我家的女婿,你又眼熱什麼?”
盈若暗暗憋笑,她家爹爹對於沈樹鳴總想著挖牆腳一事,防備之心是提著高高的。
郭銳進昨日的表現當然是極好的,褚茲九對此非常的滿意。
文安侯府的囂張氣焰,目前能夠明目張膽的壓制的也就是武定侯府了。
拋開兩家本就有仇怨不說,武定侯府畢竟是武將出身,就算不動用軍隊,但就是府裡的府兵往那裡一站,就足夠文安侯府的人腿肚子打顫的。
所以,昨日那種境況,就算崔君擷親自出面鬧事,也是無法靠近半步的。
而最讓文安侯府無奈的就是,郭銳進給他們換了武定侯府的馬車。崔君擷就算嗓門再大,能對著郭家的人討要女兒嗎?
因此,將崔君擷的算計化解於無形,郭銳進這一仗打的非常的漂亮。
沈樹鳴還了褚茲九一眼,“我眼熱有用嗎?若我有個女兒,還有你傢什麼事?若非武定侯府求到我這兒,讓我來做這個媒人,我才懶得來被你這個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的人灌醋呢!盈盈去找你姐姐玩去,接下來的話,你個小丫頭就不要聽了。”
盈若小嘴巴一噘,“以為我稀罕嗎?哼!”鬧著小情緒出了廳堂,她就一下子跳了起來。
原來,沈樹鳴此來的目的是做媒人啊!
她得趕緊把這個好訊息報給謝氏才行,所以,一崩三跳的到了後院去找謝氏了。
沈樹鳴並沒有待多久,就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