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
端木梓扭頭，發現叫住她的是母妃身邊的管事宮女，清秋。
“姑姑，我來看看母妃。”
“三公主有所不知，最近主子身體抱恙，閉門謝客很久了。不過前幾日主子突然說三公主快回來了，特意囑咐奴婢，把這封信交給您，還說見面也不急於這一時，想來是怕過了病氣給您。”
聞言，端木梓靜靜地看著她，好一會兒後，才伸出手接了那封信。
“三公主不必憂心，皇上已經請木宗的三長老看過了，說是隻要好好休養便可。這幾日太醫請脈的時候，都說主子的情況一天比一天好，想來三公主很快就能見到主子了。”
端木梓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寢殿的。
她看著自己攥在手裡的信，一時間沒了開啟的勇氣。
母妃的能力，她從不懷疑，但正因如此，她才會猶豫，要不要開啟這封信。
“既然有疑惑，不如就開啟看看，只有知道了問題，才能去想解決的辦法，不是嗎？”青龍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邊，輕聲寬慰道。
端木梓一頓，目光重新投到手中的信上，而後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啟。
出乎預料地，信的篇幅很長，足足寫了四五頁。在端木梓的印象中，母妃似乎從來沒有跟她說過這麼多話。
信的內容與她設想的相差無幾，端木梓知道了這白玉原是魂玉，信中也交代了這魂玉的來歷和作用，還提及了一些她外祖家的事。
不過，在母妃的信中，魂玉的用法與她知道的是不一樣的。
“透過血液，就能與魂玉連線，可以預知將要發生之事。只是這等能力過於逆天，預知之人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望量力而行，切勿逞強。”
端木梓確實不知道魂玉還有這個用處，只是這些年她也聽說過一些母妃能夠預知未來的傳言。每次她向母妃問起，母妃都會不著痕跡地把話題轉移到別處，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等等，之前清秋說母妃知道我要回來，莫非她又用了能力？”一旦知道透過魂玉預知是有代價的，端木梓立馬就想到了母妃身體抱恙，這很難不讓她將這兩者聯絡到一起。
“不對，可是那會兒魂玉在我手中，母妃又如何……”
“或許是做了交易。”青龍突然出聲。
“做交易？”端木梓抬頭看向青龍，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之所以叫魂玉，是因為這玉是魂火的容器，就是那團綠色的火焰。魂火燃燒是需要消耗魂力的，如果沒有魂力，生機也勉強可以替代，而魂火受天地法則限制，想要汲取生機，須得心甘情願，所以你母妃一脈的能力，應該就是與魂火的交易。只要在法則之內，都是可以交易的。”
“只要付得起代價。”
青龍的話彷彿一道驚雷在端木梓耳邊炸開，清秋說母妃預知了她的迴歸，那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母妃知道多少？
不僅如此，如果母妃知道自己有難，會不會插手？而這插手的代價又是什麼？
母妃所謂的“生病”，是不是支付代價之後的虛弱？如果母妃不會修煉魂力，那她支付的代價豈不是，生機？
端木梓越想越覺得母妃生病的真相就是支付了生機導致的，可這個結果恰恰是她最不願意面對的。
“青龍，你說，如果母妃從現在開始修煉魂力，還來得及嗎？”
“恐怕不行，雖說魂力與生機都是魂火的燃料，但二者卻不能完全對等，通俗來講，生機是維持生命必需，是聯絡靈魂與肉體的紐帶，這種屬於先天之力，而魂力和靈力相似，都是可以再生的後天之力，而靈力能夠一定程度上減少生機的消耗，所以修煉之人的壽數往往更長。”
“那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只能想辦法減少生機的流逝。”見端木梓滿臉焦急，青龍也不忍心再打擊她，繼續道，“某記得，古籍上記載了一種藥劑，能夠延長不可修煉之人的壽數，其藥理或許就是減少生機的消耗。只是這種藥劑早已失傳，成分和配比皆是不詳，至於這古籍，若仍存於世，估計也只有冰殿會有了。”
“沒關係，只要有方向就好，只要我說明原因，相信易晗應該不會為難我的。”聽到冰殿，端木梓反而鬆了口氣，畢竟這地方她知道在哪，無疑省去了許多尋找的力氣。
“青龍，我還是想見一見母妃，你有什麼辦法嗎？”
“辦法肯定是有的，”青龍先給端木梓一劑強心劑，隨後又說道，“只是，某以為，使手段進入你母妃的寢宮，總不如她放我們進去。左右我們還要在宮裡住幾天，這幾日你不如日日去請安，相信你母妃也是想見你的。”
見端木梓還有些遲疑，青龍又道：“若是你母妃遲遲不願，總歸還有某給你託底，如何？”
端木梓終於點頭，青龍考慮的比她周全，讓青龍帶她進去固然直接，但她卻忽略了母妃的感受，而且只能偷偷看一看母妃。
若是有可能，她還是想跟母妃好好說說話的。
於是，接連幾日，端木梓日日都去沐貴嬪門前請安，見沐貴嬪沒有見她的意思，端木梓也不氣餒，只是接著去忙自己的事，但是第二天還是會按時出現在沐貴嬪門前，彷彿只是來看一眼便能安心。
剛開始的時候，清秋還會站出來說幾句，可端木梓看起來真的就只是來請個安，作為一個奴婢，她也沒有立場去阻攔三公主的這份孝心。
所以，從第三天開始，清秋看到端木梓來請安，就只是笑著同她請安，然後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當然她也是有私心的。
這段時間主子並不是只拒絕三公主，而是謝絕了所有人的探望，包括青龍皇。若不是每日主子都會同她說話，她都怕主子出什麼事。
所以，若是三公主真能打動主子，讓她們母女二人見上一見，對主子來說總歸是有好處的。
同樣，青龍皇那邊也是這麼想的，沐貴嬪不想見他情有可原，但是端木梓可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或許她在別人面前偽裝得很好，但他可是知道，沐貴嬪有多寶貝這個女兒。
總歸都是怕沐貴嬪一直悶著憋壞了，比起他，顯然三公主去是更合適的。
他這般，既是給沐貴嬪施壓，也是給她一個選擇。當這兩個選擇擺在她面前，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她更傾向於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