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雙方商量好條件之後,那邊陷入了一段很長時間的沉默。就在易羽晗以為對方想賴賬的時候,那邊終於有了動靜。

那是一聲飽含無盡哀怨和萬般無奈的長長的嘆息。

“看來我終究還是沉睡太久,竟不知人類已經進化成如此狡猾奸詐的生物。”

“謝謝,就當你這話是在誇獎我了。”易羽晗面不改色,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

“你……”那聲音氣急,卻很快又壓了下去。

“罷了罷了,等這世間太平了,我再出去走走。”說著,那聲音竟然染上了幾分滄桑和悲涼,“我倒是要看看,是不是所有的人類都如你這般。”

“這世間如何不太平了?”易羽晗十分敏銳地捕捉到話中的資訊。

“別裝傻,我可不信你什麼都沒感受到。”那聲音中帶了幾分不屑。“你還愣在這幹嘛,別在這惹我煩心!”

易羽晗聳了聳肩,一臉無辜地說道:“你不告訴我怎麼走,那我怎麼走?”

“真是叫你氣昏頭了!”那聲音十分煩躁,“真是麻煩!”

話音剛落,易羽晗就感覺自己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很快又被一片霧氣遮擋。等到她再次回過神的時候,面前多了一個少年。

見易羽晗的目光轉了過來,那少年說道:“叫了你半天都沒反應,發什麼呆呢,傻乎乎的。”

耳邊的聲音有些生澀,卻又有幾分熟悉。再聯絡眼前人那有幾分似曾相識的眉眼,易羽晗終於認出,這少年原來是冰鳳。

易羽晗揉了揉眼睛,又眨了眨,細看眼眶裡已有淚花閃爍。

冰鳳霎時慌了神,他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女人的眼淚怎麼說來就來,偏偏他還不能不管,誰叫這個女人是他的主人,而且不知道為什麼,他看著她這般,心裡也不是滋味。

他十分無措地伸出了手,卻又不知道該落在何處,又覺得不應該收回來,半伸不伸的樣子十分滑稽,可他只覺得十分窘迫。

還是易羽晗率先反應了過來,她轉過身,用衣袖胡亂抹了臉,又努力擠出了一個笑臉,這才轉了回去。

而此時,冰鳳已經將尷尬的小手手收了回去。

“你,傷好了?”易羽晗問得有些猶豫。

“嗯。”冰鳳的回答十分乾脆,“休養了這些時日,加上這裡合適的環境,我這次新傷舊傷已經全都不礙事了。”

“那就好。”易羽晗鬆了一口氣,提著的心也總算落到了實地,“以後你不要再這般捨命護我,周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你以為我想啊。”冰鳳的語氣突然冷了下來,“你可別忘了,我們之間可是本命契約,你死了我也得陪葬。況且我們鳳凰還有涅槃一說,你的小命可就一條。”

易羽晗也意識到自己的語氣不太對,連忙補救道:“可是比起我自己受傷,我更看不得你因為我受傷啊!”

冰鳳表情一滯,隨後緩了下來。

笨蛋,我也看不得你受傷啊!

當然,這話只是他心中的想法,要是這種話從冰鳳大爺嘴裡說出來,那可是要崩人設的。

雖然冰鳳沒吭聲,但是易羽晗能夠感受到他身上氣息的變化,也跟著鬆了一口氣。

“過兩天小獬豸就要跟著謝纓離開了,你現在醒來,剛好還能送送他。從你沉睡開始,那孩子就一直守在這湖邊,怎麼叫都不肯走。”

這一點冰鳳是知道的。雖然他大部分時間都在沉睡,但總歸也有小部分清醒的時間。就是這些零碎的時間,讓他看著小獬豸一點點長大。

“真不讓人省心。”冰鳳略帶嫌棄地說道,但還是同意了易羽晗的提議。

“你還沒說呢,你剛剛是怎麼了,愣在這裡一動不動的,都呆了大半天了。”

方才易羽晗過於激動,腦子裡一時間只有冰鳳傷好了這一件事。現在稍微冷靜了些,才跟冰鳳說起之前的經歷。

聽完,冰鳳陷入了沉默。

他倒不是不相信那通曉古今的說法,只是那聲音所說的“世間不太平”讓他比較在意。

這段時間的沉睡讓他隔絕了外界的大部分資訊,但他確實沉睡之前就知道,這世間終究要有大變數。只是不知道這傢伙所說的不太平,到了哪種程度。

而且那可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主,既然他一開口便是要易羽晗日後一半的元神,那她日後到底要成長到什麼地步,才會讓他如此執著。

餘光一瞥,冰鳳發現易羽晗正看著自己,他才發覺方才想的有些入神,幾乎都忘記了她還在。

“我想,你大約是又遇到了一隻奇獸。”冰鳳說道,“如果我沒猜錯,你應當是遇到了白澤。除了他,我想不出其他能夠知過去曉未來但是腦子缺不太靈光的獸。”

易羽晗有些意外,本來她還想自己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大能,沒想到竟又是一隻獸。不過冰鳳這形容,精準是精準,但多少還是有些過於“精準”了。

“只是,那次大戰之後世間靈氣衰竭,而白澤這種獸對於靈氣的純度和濃度要求比較高,所以現在已經少有白澤現世,估計這隻也只是一個沉睡了不知多少年的精魄吧。”冰鳳繼續道。

這下輪到易羽晗陷入沉默。

她在冰殿的時間在藏書閣待了太多時間,除了心法秘籍,也看過許多古籍雜談。上面記載的東西實在是過於詳細,讓她以為書上的東西都是存在的。

可如今,她實實在在地接觸到書上那些東西,心裡卻又是另一番感受。這個世界是人類的,但同時也是它們的。可現在,按照冰鳳的說法,那些奇珍異獸的現狀實在是一言難盡。

現在易羽晗對那場大戰有了一個更加深刻的瞭解。就連大戰後遺症都如此可怕,更不用想大戰的場面該是如何令人膽戰心驚。

恐怕有一方是衝著毀天滅地去的吧。

再聯想那白澤染上滄桑和悲涼的聲音,一個大膽又可怕的想法逐漸形成。越想,易羽晗越是心驚,她感覺自己渾身的汗毛都要立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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