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明漪出了雅室,又順手掩上了門,玉嬤嬤才收回視線,恰好瞧見長公主面上的笑容,“殿下倒是許多年沒有這般開心了,看樣子是真的喜歡雲安郡主!”

“這孩子……總讓本宮覺得莫名親切,看著她的眼睛,本宮倒好似不會拒絕了一般。”長公主亦是看著那扇合上的門,笑應。

“可她今日這般討好殿下,還有她讓殿下應下的那一樁事……”玉嬤嬤心有疑慮,還不知道是什麼事呢,殿下怎麼就能輕易應下呢?

長公主卻不以為意,“今日撞見,本是巧合。就算她真有什麼謀算,衝著她今日讓本宮開懷,本宮便也認了。何況……她要不了多久就會遠嫁,本宮又還有什麼可供她謀算的呢?”

那百果釀的後勁兒不算大,李鳳嬌也是這幾日心緒不佳,沒有睡好,放鬆後藉著酒勁兒睡了一覺。

明漪從長公主那裡回來後,她還沒有清醒,又等了一會兒,才幽幽醒轉。

兩人在望江樓門口分道揚鑣,明漪看著李鳳嬌遠去的馬車,又抬頭看了看長公主那間雅室所在,蹙眉對繁霜道,“明日,我們再去一趟桃樹村吧!”

上一次被人刺殺的陰影猶在,雖然知道了是許小侯爺做的一個局,但繁霜還是怕,一路提心吊膽的,嘀咕著郡主還真是膽子大,也不多帶兩個人。直到平安順暢到了桃樹村,繁霜才狠狠鬆了一口氣。

她們今日運氣不錯,村尾的藥廬開著,上山採藥的陳郎中回來了。

還在院門外就聞見了濃濃的藥味。

“陳大夫!”繁霜喊了兩聲,不見有人應,見柴門輕掩,轉頭看明漪,後者對她輕輕點了下頭,繁霜便咬牙將門推開,主僕二人探步入內,剛走了兩步,就聽著一聲嗓從前頭傳來,“你們是何人?”

來人是個拉著臉的中年男人,一身粗布衣裳,八字鬍,小眼睛,其貌不揚,看著她們的眼睛裡卻透著點點利光,手裡端著一個簸箕,裡頭是一些清洗乾淨,不知是什麼的草藥。

繁霜還在發矇,身後的明漪已經上前一步來,朝著中年男人屈膝行了個禮,“陳大夫!”

這就是那陳郎中?繁霜微微瞠圓了眼,她還以為郡主讓她找的,是個仙風道骨的世外高人呢!

陳文源盯她們一眼,眼中的戒備未少去半分,倒好似更濃了,轉身將手裡的簸箕端上一旁的木架上晾曬,“貴人若是要找人看診,怕是找錯人了。陳某隻是個赤腳大夫,不敢給貴人看診。”

明漪主僕倆雖然未曾盛裝打扮,但也與村鎮中尋常百姓不同,陳文源能看出來倒沒什麼奇怪,奇怪的卻是他不等她們開口就直接拒絕了。誰會把送上門的生意往外推?何況……繁霜打眼一望這破敗的藥廬四周,他看著也不像不缺錢啊!

明漪卻半點兒不惱,兀自笑著道,“進門是客,我們人都在這兒了,先生不請我們喝杯茶嗎?”

她居然稱呼他為“先生”?無論是繁霜,還是陳文源,神色都藏不住的詫異。

片刻後,主僕二人被請進了藥廬當中,那屋子不小,裡頭充斥著濃郁的藥味兒,卻還算整潔,靠窗邊一張桌子,半舊斑駁,放著些筆墨和藥箋。

明漪饒有興致地探頭去看,上頭的字龍飛鳳舞,她還沒有看出個名堂,那些藥箋就已經被人抽走,面前多了一壺熱氣騰騰的茶,騰嫋的白煙裡瀰漫著淡淡的藥味。

“我這兒只有藥茶,你們將就著喝吧!”陳文源拎起茶壺,給她們各倒了一碗,自始至終都拉沉著一張臉,臉上明明白白寫著“不速之客,速速遠離”。

明漪卻恍若不覺,笑著端起那茶碗輕啜了一口,“佩蘭、藿香、茯苓……這個天兒喝這藥茶祛暑避溼,真是再好不過。”

陳文源有些詫異地看向她,“你懂醫?”

“不懂。”明漪搖了搖頭,“只是對常用的藥材略知一二罷了。”說起來,無論是那套舒緩頭風之痛的穴位按揉手法,還是這些簡單的藥材常識,還都是眼前這人所授。明漪將複雜的情緒盡數壓在眸底,起身又是對著陳文源行了個禮,“先生,實不相瞞,我有一位長輩身子嬌弱,常有不暢,所以我想請先生去幫我看一看。”

“方才我已說得很清楚了,我才疏學淺,不敢給貴人看診。姑娘喝完這杯藥茶,就回去吧!”陳文源說著,拍拍袖子,站起身來。

“先生妙手仁心,卻因一個誤會,而偏居一隅,卻不知有多少飽受病痛之人需要先生援手,先生當真忘了自己的醫者之心嗎?”明漪脆聲道。

陳文源眉峰微撩,神色古怪地看向面前形容仍顯稚嫩的姑娘,“妙手仁心?你可知,我曾醫死過人?”

“那人本就已經無救,先生不過就是秉承醫者之道,才盡力一試,卻被扣上了庸醫的帽子,先生這些年避世而居,就沒有想過自證清白,還是先生也認為自己錯了?”明漪一雙清澈的杏眼平平望進陳文源躲閃的眼中。

“我沒錯!”陳文源故作的平靜被驟然打破,促聲道。

明漪彎起唇角,笑了,“既是如此,先生便讓那些人看看,錯的是他們。而且,未能將自己的醫道傳承下去,先生當真不覺得可惜嗎?”

“我可以為先生開一家醫館,先生喜歡研究藥材,我也可以為先生慢慢建起望京城最大的藥庫,還有那些先生覺得有用處的各種工具,我也可以想法子給先生造來……”

明漪語聲曼曼,陳文源卻聽得臉色幾變,盯著明漪,眼底一點驚駭,“你到底是誰?”

“我?”明漪笑顏頓開,“先生就只當我是你的知音吧!”

明漪從藥廬離開後,薛凜也收到了她去藥廬的訊息,彼時許宥也在,一邊嗑著瓜子兒,一邊搖著摺扇,愜意得很,“要我說這小嫂子膽子是真大,上一次被人刺殺啊……她居然還敢孤身去那村子。”

“以為那殺手是某人為了謀奪宅子所以特意安排的,她有什麼好怕的?”薛凜揮手讓回稟的手下退下。

“這個咱們還是得跟小嫂子好好解釋一下吧?敵在暗,得讓她提高警惕心啊,最要緊,我也不是那樣的人啊,這黑鍋我可不背。”許宥哼聲。

薛凜眼尾一撩,目光淡淡瞥向他,“要去你便去,我可沒有攔著你。還有,我提醒你,不要一口一個小嫂子的……”

“這有什麼?你又不是要退婚,這聲嫂子不是遲早要叫的嗎?早點兒習慣了有什麼不好?”捏開一顆花生,許宥往半空中一拋,張開嘴穩穩接住。

“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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