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雪龍城外被兩個渡劫境追殺的時候。
現在竟是越想越後怕。
若是當時《昊天星辰訣》沒有引動靈氣進入他丹田，沒有引發天雷呢？
那會是什麼樣的場景？
他們兩個怕是要當場喪命。
這一路他走的太快，走的太急，之前還能反思自己，如今很久都沒有聽到自己的聲音了，甚至赫連宸霄也消失很久了。
楚清寒看著酒罈中自己的倒影，將臉上的易容去了，竟是覺得有些陌生。
別人花費十幾年二十幾年能達到的境界，他用了兩年，別人終其一生都未必能獲得的成就，他二十一歲便得到了。
縱觀這一路的歲月，看似他每天苦苦掙扎，可在別人的角度來看，他得到的還是太容易了。
沒有經過時間的磨礪和沉澱，便從凡人輕而易舉的成為了修士，現在還是化神境的修士。
說他見過這些陰暗骯髒，可實際上也不過是仙盟那些手段。
更原始的，更讓人覺得割裂的，他才剛剛看見。
這一刻，楚清寒才知道，原來自己竟是這般稚嫩嗎？
“楚兄，自信是好事，不然如何能驅使軒轅劍？只是你最近似乎心靜不穩，有些著急。”
“或許很多時候，腳步慢一點，才會好一點。”
金玉看著楚清寒，明白他心中在想什麼。
同時也在自己心中感慨，年輕真好，還有狂妄囂張自信的資本，不像他，嘴上說著不服老，實際上心中連點波瀾和活力都沒了。
楚清寒猛然抬頭看著金玉，覺得年長的人還真是沒白活，有些時候一句話就能讓人茅塞頓開。
對啊，他就是太急了，太急了，可他在急什麼？
修煉？
靈寶？
登仙梯？
這些都不應該成為他焦急的枷鎖，順其自然或許會有更好的效果。
“金兄，我明白了，來吧，吃火鍋，今天不醉不歸，要知道我最喜歡吃火鍋了，哈哈哈。”
楚清寒對火鍋有種刻在骨子裡的偏愛。
尤其是下雪天，在落雪繽紛的時候，隔著一層玻璃窗，看外面白雪紛飛，他在屋子裡看著熱氣騰騰的火鍋不停翻滾。
裡面全都是他愛吃的東西，這才是人生最爽的事情！
每次想到吃火鍋，楚清寒都覺得幸福也就是這樣了。
是啊，急什麼，有什麼急的，之前在歸冥山上的那四年，自己還不是一點不急？
現在怎麼開始急了？
又不是葉流嵐。
哈哈哈哈哈！
楚清寒今日開心，滿滿當當的兩大壇醉後清雪被喝的乾乾淨淨。
兩個人倒在桌子上，恍惚間想起來在無名峰上的竹林中那次不醉不歸的場景。
“我說……楚兄，這次喝完了你別消失啊……”
金玉意識都不太清楚了，怪不得賣酒的店家說這東西，就算是渡劫境來了都要醉一醉，果然名不虛傳。
“那是一定……一定！”
楚清寒都快不知道自己再說什麼了，瞬間就失去意識。
“小寒，起床了。”
“嗯？誰阿？”
“該上學了，怎麼還不起床啊，要遲到了。”
“上學？什麼上學？”
“今天開學第一天，你忘了？”
“啊？”
迷迷糊糊間，楚清寒有一搭沒一搭的回應對面人說的話，在聽到上學的時候，意識總算清醒了些。
猛的從床上坐起來，看著屋中天藍色格調的臥室，再看看眼前的人。
楚清寒覺得自己大腦宕機了。
又穿越了？
還是回到現代了？
回溯時間了？
各種各樣的可能性和想法，都沒有楚清寒在看見眼前的人的瞬間來的炸裂。
柳珏。
楚清寒只覺得自己掉進了什麼怪圈之中，明明對柳珏的感情也是一般，怎麼什麼時候都能看見她？
陰魂不散？
還是心魔劫的緣故？
又或者是玉佩？
楚清寒瘋狂的在自己身上翻找，卻發現自己身上只有現代的睡衣。
哪裡還是一身玄色長袍的樣子？
對，他現在是在現代。
“柳珏？”
楚清寒試探性的喊了一聲，就看見對面的人一臉茫然，緊接著有些不高興了。
“柳珏是誰？小寒你腦子裡都在想什麼？今天該上學了，還有其他小朋友等我呢，你自己起來穿衣服。”
楚清寒眼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才發現自己居然變小了！
好像回到了自己七八歲的時候，個子矮矮，手也小小的，整個人看上去太Q版了。
這個世界真是太玄幻了，自己難道又穿越了？
還看見了和柳珏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炸裂，實在是炸裂。
楚清寒一邊不敢相信，一邊認認真真的穿好衣服，推開門，終於知道他在什麼地方了。
福利院。
可屋子裡的裝修不對勁，而且單獨一個人一個臥室難道不會太奢侈了嗎？
更何況這個福利院大的有點離譜了吧？
楚清寒看著城堡一樣的地方，覺得有些眩暈，這還是那個又小又破的地方嗎？
外面的小孩他已經記不清是誰了，但楚清寒絕對不會忘記自己在福利院的日子就是了。
難道一切都重來了？
還是之前是自己的一場夢？
不過現在看來這裡的人生活的好像很好。
可下一秒，周圍一切消失不見，楚清寒發現自己在一片漆黑之中，只有一道光芒打在他身上。
順著光芒看去，孟天星竟是站在道路的盡頭。
“楚清寒，來啊。”
孟天星朝著他招手，楚清寒本能後退，這位女鬼到底是誰？
天知道孟天星那個死顏狗，看見他是個Q版的小孩，只會退避三舍，覺得小孩都是吵鬧無比的傢伙。
絕對不會這樣喊他的名字，還一副柔情似水的樣子。
突然楚清寒就想到了心魔劫！
之前不也是這樣？
不是溫柔的柳珏，就是溫柔的孟天星，難道沒有別的創意了。
“我說你要是做不好心魔劫該做的事情，你就趁早自己毀滅吧，女人只是我成仙道路上的絆腳石，你這招對我沒用的。”
楚清寒坐在地上，朝著虛空中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心魔劫說到。
然後就看見孟天星瞬間不說話了，緊接著連人帶光一起消失，楚清寒一個人坐在黑暗中，覺得有些無聊。
按理說心魔劫應該過去了，怎麼現在還能入夢？
他清晰的意識到這是自己的夢了，也清晰的意識到，剛剛福利院和孟天星都是夢中幻覺的產物。
是以，楚清寒對這樣的手段嗤之以鼻。
一點新意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