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珏氣極，孩子大了，翅膀硬了，不好帶了是不是？一個個的都忤逆她的意思，這麼大的事兒居然不告訴她！
“萬離，為師自認為待你不薄，你居然背叛為師，楚清寒為天下蒼生而死是他的榮耀，你居然為了你們的私交，讓楚清寒跑了！你對得起天下人嗎？”
柳珏渾身發抖，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說的是對是錯，全憑心中自認為所謂的堅定正義喊了出來。
卻沒想到萬離情緒極其穩定，甚至都沒說話，只是靜靜的盯著她，突然輕笑一聲。
這麼多年萬離還是第一次露出這種帶著嘲諷和輕蔑的笑容，絲絲涼意扣人心絃。
“師父，你所說的為天下蒼生而死是他的榮耀，這句話，你信嗎？”
“還是你覺得拯救仙盟那些只會勾心鬥角耍手段的人是他的榮耀？師父，你捫心自問，你現在想的到底是什麼？”
“你師父不能活，別人也不能活，還是真的只求師祖遺願得到滿足？”
萬離現在也看不明白柳珏想幹什麼了，之前柳珏的想法還算能讓人理解，可現在完全理解不了了。
剛想發瘋的柳珏瞬間愣住了，萬離說的，不正是她心中之前所想，可現在呢？
她到底在幹嘛？報復楚清寒？給師父報仇報到殺紅了眼？
到底是為什麼呢？
想不通，此時此刻，就在楚清寒如願生祭慎嶺之後，柳珏才驚覺，她哪裡是執念太深，已然是魔障纏身了！
連番的反問讓柳珏下意識不敢看萬離，雖然她比萬離高了兩個境界，實力也可以隨意拿捏這個徒弟，可她就是被他的那雙眼睛看得心虛。
柳珏立刻離開無名峰，一秒鐘都不敢多呆，生怕自己陰暗的心思被人發現，更怕被萬離發現。
這個從她第一次收徒開始就一直跟著她的首徒，在他眼中看到了清冷的嘲諷。
是她師父做的很失敗嗎？
一切都因為蕭湘死因改變了嗎？還是因為心中的魔障？
柳珏也不能給自己一個答案，索性將自己鎖在玄武大殿中，閉門不出。
除卻處理一些事務，歸冥山上需要掌門決策的事兒，都交給了萬離。
接到掌門委任的萬離並不驚訝，似是這種事他早就料到一般，接過柳珏暫代掌門的委任，萬離開始著手處理歸冥山內大小事務。
仙盟對於歸冥山內掌門之位的實權突然易主的事一無所知，日常都是柳珏和他們對話，所以他們並不知道柳珏只處理仙盟之事。
萬離在歸冥山內混的風生水起，眾人也不叫他大師兄了，一人一句代掌門叫的比誰都起勁。
“我就說萬離師兄遲早成為宗門新掌門，沒想到居然這麼快。”
“是啊，我還震驚了一下，柳掌門現在閉門不出，你們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為什麼？你知道就快說啊！”
“我也不知道，不過萬離師兄將宗門內的事務處理的井井有條，顯然柳掌門早就有心培養了吧？”
“要我說，萬離師兄，哦，不對，現在應該叫代掌門了，絕對比柳掌門更適合歸冥山掌門之位啊！”
“你小點聲，在歸冥山還敢說這話，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
眾人七嘴八舌的窩在角落裡討論，一群內門弟子仗著資源好天賦高，修煉時候摸魚是常有的事兒。
在秘密基地裡討論可安全多了，是以經常聚在一起說這些亂七八糟的八卦。
關於歸冥山悄無聲息就出了個代掌門的事兒，沒人有反對的聲音，都忌憚於柳珏手中的傀儡鳥。
就算沒有傀儡鳥，以萬離劍道魁首的身份，也能將他們輕易鎮壓，只要乖乖聽令就好了。
“誒，要我說楚清寒才是最慘的，同為柳長老門下，一個生祭慎嶺，一個變成代掌門，身份天差地別不說，命都沒了。”
“噓！楚清寒的事兒你還敢提，你不要命了？生祭慎嶺也是因為他體質特殊，要是讓你去，你都去不了。”
“要我說啊，楚清寒估計就是為了生祭慎嶺才出現的，不然一個凡人怎麼會機關術數，還不是為了引起宗門的注意？”
“別說了別說了，楚清寒的事兒整個修仙界都不讓提，蕭湘師祖的前車之鑑你們都忘了？”
“他有什麼本事和蕭湘師祖比？招雷的等級比不過，自己的修為也比不過，可別說他能和蕭湘師祖比了。”
“誒，這個凡人估計就是為了生祭慎嶺的，柳掌門不讓提，可能也是怕以後出現這樣的人，被他聽到了跑了不好抓了。”
“還是蕭湘師祖深明大義，為了修仙界自願生祭慎嶺，真是博愛世人，楚清寒跑了那麼久才抓住，還不甘不願的，要我說你就應該讓他去。”
“……”
各個門派都在瘋狂討論楚清寒生祭慎嶺的事兒，最後得出個結論，他應該的。
誰讓他在修仙界沒什麼身份背景，還是個凡人，就算後期有修為，那也是歸冥山給的，憑什麼享受歸冥山的資源，還不為修仙界做點事？
太自私了吧？
生祭慎嶺也是彌補歸冥山對於他這麼久的培養，這就是他應該做的。
若是讓楚清寒聽到這些話，他大機率連爭辯的心思都沒有，而是會將他們全殺了。
一群不懂感恩的東西，就算留著也和畜生一樣，沒有半點用處。
在他們這些修仙者的眼中，凡人的命不如豬狗，甚至沒有靈獸園中最低階的靈獸來的珍貴。
在他們這些享受宗門資源這麼多年的內門修士眼中，楚清寒修為低微，資質平平，能自己一個山頭就已經是宗門天大的賞賜了。
就算為了宗門死，也得笑著叩謝宗門的大恩大德！
要是楚清寒知道他們被仙盟訓練的比狗還聽話，比豬還沒自己的思想的話，只會覺得可憐，殺了他們反而是便宜他們了。
只可惜楚清寒現在聽不到這些人的議論，天道聖者自然不會傾聽螻蟻的聲音。
被所有人瘋狂議論的楚清寒此時活的好好的，生祭慎嶺？開什麼玩笑！
他早在歸冥山的時候，就知道修仙界從根源上爛透了，這些人噁心醜惡的嘴臉能到什麼程度，他閉著眼睛都知道。
真生祭慎嶺聽到那些噁心的話和議論，估計都會直接從慎嶺爬出來詐屍。
幸好楚清寒沒聽到那些話，他現在站在蓬萊仙島的最外圍，看到眼前一片無妄海。
“還真讓你找到出路了。”眼前大片大片的無妄海，讓楚清寒第一次看到淡紫色海水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