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離聽到楚清寒的話立刻看著他，似是難以置信。
“真的？是之前你生祭慎嶺的時候嗎？難道是你將應秋業打進慎嶺了？”
匪夷所思，實在是匪夷所思，那時候楚清寒是什麼境界？
金丹？
元嬰？
不管什麼境界，應秋業都是實打實的羽化境修士。
就算不是劍修，也是個符籙修士，戰鬥力也不是一般人能夠略其鋒芒的。
楚清寒竟然輕描淡寫的說把人殺了？
真的假的？
萬離簡直覺得楚清寒身上的戰鬥力和他們不能用一種方法計算。
“真的，當時我已經和你說過了，應秋業有問題，但是來不及傳訊就被他打斷了，後來因為我身體中的雷電之力才能拼死將他打死。”
“只是我也身受重傷，幾乎死了，後來被人救起來才沒死，那時候你們應該不知道我在慎嶺上發生的事情。”
楚清寒說的非常鎮定，將去蓬萊仙島的事兒隱藏了。
這件事絕對不能和任何人說。
裡面不僅僅有祁修明，還有蓬萊仙島的那些修士，為了他們的規矩也不能隨便亂說。
“原來是這樣，當時我趕到的時候就已經沒人了，還以為你真的生祭慎嶺。”
萬離嘆氣，果然所有的因果迴圈都是有規律的，現在是這樣，以前以後也是。
當時他和柳珏在慎嶺上還在推測楚清寒的去向，沒想到竟是沒死。
楚清寒沉默不語，當時萬離和柳珏在慎嶺上的爭執還歷歷在目，後來呢？
好像記不清楚了，那時候楚清寒聽到柳珏那些話，就什麼都不想說了。
然後一頭扎進了無妄海。
“呵呵，師兄，前塵往事就不用再提了，現在我想問問師兄有沒有重整仙盟的信心？”
楚清寒絕對不想接手這種燙手山芋，他整頓仙盟也不是自己來，而是找一個能自己將上上下下打點好的人來。
“沒有，仙盟現在徹底亂了，這些掌門和長老看見歸冥山現在實力大減，傀儡鳥也沒了，不知道要起什麼哄。”
“之前有嶽掌門和師父他們在的時候，歸冥山倒是能穩住頭把交椅的位置，現在很難。”
“所以這個掌門只有你來當，才能維護歸冥山的榮耀。”
萬離像是一個歷盡滄桑的老人，說話的語氣都帶著嶽笠翁他們的味道。
也許是因為俗務纏身的時間久了，竟然也被同化了。
甚至忘了自己當初是什麼都不用管的意氣風發的少年。
在論道盛會上一把天絕石破天驚，將所有人全都鎮住了。
下一任修仙界的第一人，天之驕子，未來劍道魁首，無數的名聲和聲望全都加在了他身上。
可是現在呢？
楚清寒竟然從他的身上看到了英雄遲暮的感覺。
給人一種馬上就要入土為安的錯覺。
這不是萬離該有的樣子，當年他在論道盛會上一劍就能將同樣為天之驕子的人輕巧擊敗。
現在怎麼不能重回當時的意氣風發？
楚清寒上前一步面對萬離，定定的盯著他的目光。
“師兄，你真的不想成為歸冥山的掌門和仙盟接下來的統治者嗎？“
他問的直白，讓萬離反而有些心虛，自己真的有那麼風光霽月嗎？
之前在無名峰上的自己還能找回來嗎？
他都快忘了那時候的自己是什麼樣。
天絕劍沒了，還能重新鍛造，修為也還在，就算是歸冥山沒了掌門，難道自己就不能支撐起來了嗎？
楚清寒問的直擊心靈，萬離也在心中問自己。
想嗎？
要真的成為歸冥山的掌門嗎？
現在門派中不少長老都對掌門之位虎視眈眈，另外的門派中對仙盟之主的位置也虎視眈眈。
他要去爭嗎？
萬離自己也不確定，可楚清寒的目光似是將一切都洞察了。
“師兄，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我覺得這個位置除了你沒能坐到。”
楚清寒看著萬離，依舊真心實意，就連萬離都能感受到楚清寒說的是真的。
“重振歸冥山，難道師兄不能做到嗎？師父現在已經不在了，但這並不是你的原因，若是歸冥山都沒了，師兄，你覺得師父他們能安心嗎？”
一聲聲的反問讓萬離心中動搖。
不僅僅是自己心底的聲音在告訴自己，這件事能做，還因為楚清寒既往不咎。
一個受害者都能原諒加害人，他為什麼還要在這裡扭扭捏捏？
有那麼一瞬間，他竟然聽到心中有詭異的碎裂聲，好像是瓶頸或者壁壘破開的聲音。
可仔細聽一下，又好像什麼都沒有了。
萬離臉上的表情讓楚清寒看的清清楚楚，就連一丁點的變化都沒有放過，雖然他心中天人交戰，但是最後一秒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
楚清寒覺得這時候正是加碼的好時候！
他想要成為最高的山峰，但並不是要因為一個門派有多麼強悍，而是要他這個人成為真正的最高的山峰。
“師兄，若是還覺得天絕劍已經消失不見，不如試試這一把。”
楚清寒從自己的儲物袋中拿出來一把和祝融劍有七分相似的離火劍。
也是得天獨厚的屬於火靈根修士才能存在的寶劍，這樣的劍是最適合萬離的。
恰好萬離也是獨一無二的火靈根，若說之前的天絕劍對於萬離來說已經是萬中無一的契合度極高的靈劍。
那這把離火劍就可以說是專門為萬離量身定做的。
不僅能貼合萬離現在的靈根，更能讓他的靈力發揮到極致。
但是這把劍的來歷，確實有些不能為外人道也。
是以就在萬離看見這把劍的時候，心中也是一沉。
“你是從什麼地方得到這把劍的？”
萬離的表情非常凝重，這把劍就算是別人沒見過，但是他見過！
“為什麼西出陽關的首席弟子周連清的離火劍會在你手中？你和進入秘境的散修是什麼關係？”
恍惚間萬離想起來之前楚清寒在無名峰上謀劃的那些事兒，現在看見楚清寒手中竟然拿出了離火劍，更是覺得有些詭異。
他不想將這兩件事聯絡起來，但是想到這件事的時候，又不得不將那幾個人的樣子和眼前的楚清寒對上。
那時候楚清寒不正是隱瞞了自己的身份成為散修的時候嗎？
而且對於修仙界所有人都有強烈的恨意。
會不會就是因為這件事，才讓楚清寒將秘境中的人全都殺了的？
“師兄，你的表情告訴我你已經知道了，既然已經知道的事情就不用繼續問了，將最後的面具拆穿，對我們誰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