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這兩句話說完之後居然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們漫無目的的走著，不知道應該做什麼，甚至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氣氛居然變得有些壓抑了。
過了好一會兒萬離才說道：“之前你渡劫的時候不是化神境嗎？怎麼又回到元嬰境了？”
楚清寒無奈，只能稍稍略過了一些重要原因之後，說是因為和人面蜘蛛戰鬥受傷跌落了境界。
“原來是這樣，辛苦了，我想讓你成為歸冥山的新掌門。”
“嗯嗯，啊？”
楚清寒聽到前半句的時候，還點頭，覺得卻是很辛苦，但是是因為赫連宸霄。
結果聽到萬離後半句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這人在說些什麼？
“我當歸冥山的掌門？師兄你不要開玩笑了，之前我剛和師父……不，是人面蜘蛛，爆發大戰，現在成為歸冥山的掌門怕是不太好。”
楚清寒不知道多少人知道這件事的真相，但是他當時確實是要殺柳珏的，現在成為歸冥山的掌門，著實是落人話柄。
更何況他早就和歸冥山沒有任何關係了，若是現在成為掌門，估計下面的人不知道要在背後說什麼。
“師兄你歸冥山的掌門不是已經做得很好了？為什麼不想做了？讓我做這個掌門我真的做不來。”
楚清寒畢生追求的就是自由，就算之前想要將修仙界全都肅清整頓，也是為了自由。
不僅僅是自己的自由，更多的是仙盟這些人的自由。
在有壓迫感的統治下，就算是修士也會受不了，這件事楚清寒非常明白。
看看現在的萬離就知道了，之前都是天之驕子意氣風發，現在被這些凡塵俗事拖累的滄桑了。
“呵呵，師弟，我知道你不喜歡被困在一個地方，但我現在不適合成為歸冥山的掌門了。”
萬離覺得自己因為這些打擊讓他道心不穩，雖然他一直很謙虛，不管是誰說他會成為修仙界以後第一人，還是劍道魁首，他都覺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現在這個人外有人的人真的出現了，而且不僅能將絕剎處理好，還能一步步的將整個修仙界中存在的危險全都清理掉。
這個人無疑是非常適合當現在的歸冥山掌門的，甚至非常適合當現在的仙盟之主的。
仙盟需要一個能夠秉持公正的人來除了這些事情。
“不，師兄，我覺得你最適合成為歸冥山的掌門，之前是因為人面蜘蛛假冒師父，所以才會有那樣的事情發生。”
楚清寒和萬離在無名峰上相處了那麼久，萬離真正的想法和人品還是很瞭解的。
其實萬離現在就是有些迷茫，師父說的東西甚至師父這個人都是假的，肯定是讓萬離心中產生振動。
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萬離肯定會忘記這件事，就不會再鬱鬱寡歡了。
那時候萬離就會真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了。
“但我也有私心。”萬離看著楚清寒，這個人經歷了這麼多事兒之後，眼中竟是還有那種澄澈感。
難道這就是赤子之心？
“什麼私心？”楚清寒心中猛一沉，難道真的是慎嶺殺了沈風的事兒？
之前就聽金玉說了他去絕剎的事情，難道萬離那個時候也希望沈風死了？
不過就算是萬離覺得沈風該死也沒什麼，為了歸冥山和仙盟，這些都能夠原諒。
萬離看著楚清寒似是有什麼話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之前慎嶺的事兒，我雖然據理力爭，但還是沒有辦法，當時師父讓我息事寧人，我沒有和她反抗，就這樣放任沈風死了。”
萬離一直都覺得這件事是自己心中的一塊大石，尤其是知道沈風和楚清寒是一個人之後，更覺得愧疚了。
“原來是這件事，師兄，其實這件事我已經不在乎了。”楚清寒看著萬離，真心實意的將這句話說出來。
可萬離還是覺得他說的不在乎，不是他對於這些人的不在乎，是對於自己的不在乎。
沉默。
依舊是長久的沉默。
兩個人腳下的竹葉正發出簌簌的聲響，但是心中想的什麼誰都不知道。
萬離和楚清寒走在竹林中，兩個人對於以前的事都覺得有些尷尬。
“師父的事怎麼處理了？”楚清寒現在想著，覺得萬離應該給柳珏處理後事了。
這件事也應該告訴全修仙界了。
“告訴所有人都是人面蜘蛛的陰謀，總不能讓師父的名聲被這東西壞了。”
“雖然師父之前在論道盛會上做出來的事情，容易被修仙界詬病，但說到底師父最後還是做了一件好事。”
萬離嘆氣，沒想到柳珏死的這樣突然，讓他們都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這一切。
他們一直都覺得柳珏會永遠成為仙盟魁首，然後成為修仙界現在的第一人，最後圓滿飛昇，才是她的結局。
那樣華麗的一生，讓人仰望的存在，讓全修仙界都記住有這樣一位載入史冊的修仙界修士。
然而沒想到人面蜘蛛那個傢伙竟然趁虛而入了。
“說到底還是師父大意了，最開始她情緒波動，以為只是有心結，加上太信任應秋業了，和他去慎嶺一點防備都沒有。”
“更何況當時整個仙盟還在動盪不安，師父剛剛在論道盛會上將掌門更換一遍，注意不到這些細枝末節。”
“不然人面蜘蛛絕對不會得手，更不會在師父身上附體這麼長時間，最後還生出了真正的身體。”
萬離想到這些事兒的時候，就覺得後悔。
那時候不應該在楚清寒死了之後和柳珏說那些話。
要是不說的話，柳珏會不會就沒有那麼嚴重的心結了？
以至於現在柳珏的心結根本解不開，最後被人面蜘蛛附身，然後利用了。
是以，萬離一直都覺得是自己將師父害死了，他心中有愧疚。
加上之前自己在沈風那裡沒有為沈風爭取一線生機。
雙重的壓迫感之下瞬間就讓他心中充滿了愧疚，以至於現在道心都不穩了。
若是繼續處理歸冥山的事兒的話，怕是再也不能成為一個真正的修士了。
“這些並非師兄你要看到的情況，不過說起應秋業，他已經死了，之前在慎嶺的時候被我殺了，只是沒人知道而已。”
楚清寒覺得這件事還是要說出來，不然因為人面蜘蛛的緣故，修仙界會對應秋業隨時可能出來復仇這件事憂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