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丹雅向遼王妃行了禮,低眉沉思片刻,“清風拂面荷香來,舟影搖曳水中開。魚躍蓮間嬉戲樂,心隨美景共徘徊。”

遼王妃笑讚道:“汪姑娘才思敏捷,不愧是忠勤伯府精心教養出來的姑娘。”

汪丹雅微微欠身,“多謝王妃娘娘誇獎。”

劉薔薇臉色難看,暗恨汪丹雅搶了她的風頭。

“二妹,這些天你都在背誦詩集,你也來和一首吧。”劉芙蓉故意大聲道。

她是嫡出,劉薔薇是庶出,可她的身份地位卻在劉薔薇之下,只因劉薔薇是國公之女,她是國公的侄女,父親也只是個五品小官。

劉芙蓉時常在想,要是她父親成為國公就好了,這樣即便祖母離世,她也依然是國公府的姑娘。

她聲音將眾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劉薔薇就算恨不能撕了劉芙蓉,也只能咬碎銀牙,往肚裡吞。

“劉姑娘要和一首,那就請吧。”遼王妃笑道。

“那我就獻醜了。”劉薔薇也只能硬著頭皮將背下的詩吟一首出來,“綠柳依依映碧水,輕舟搖曳水中央。蓮葉田田遮不住,荷花綻放滿園香。”

這首詩也算得上不錯,但比起汪丹雅的詩多了幾分匠氣,還走題了,與清字不搭邊。

遼王妃並沒有指出這點,還讚道:“劉姑娘的詩作也很是優美,看來你們兩家都是人才輩出啊。”

接著又有五位姑娘出來和詩,遼王妃都賞了東西,而後就是藺達將手中的荷花送給和他詩的姑娘。

“馮姑娘的詩更為貼切。”藺達選了驃騎大將軍之女馮予琪。

劉薔薇大為失望,雖然她的詩不好,可是她和三皇子是有情意的,三皇子為何不把花給她?

轉念一想,她的詩不好,三皇子要是把花給她,顧了私情,失了大義,有損名聲。

劉薔薇把自己勸好了,笑盈盈看著其他公子抽籤做詩。

凌鎬抽到了“香”字,略沉吟片刻,“綠葉紅妝滿池塘,千般婀娜最堪傷。使君昨夜南樓去,聞道芙蕖正弄香。”

遼王妃聽後,點評道:“好詩!此詩不僅有色有香,還有感有情,凌公子的才情不一般啊。”

“謝王妃誇獎,只是即興而為,不值一提。”凌鎬說道。

“凌公子不必過謙,你的才情和文采都非常出色,有哪位姑娘願意和詩?”遼王妃笑問道。

“小女不才,願意一試。”一個嬌弱的聲音響起。

眾人看了過去,是柔妃的侄女周佩圓。

周佩圓沉思片刻,開口道:“柳岸輕煙籠翠微,芙蓉出水映朝暉。遊人駐足聞香醉,疑是瑤池降人間。”

遼王妃聽後,眼中露出讚賞之色:“好詩!周姑娘的才情也不容小覷啊。”

周佩圓羞澀一笑,“王妃謬讚,小女子愧不敢當。”

“母妃,我也要和詩。”佳和郡主突然出聲。

遼王妃愣了一下,笑道:“你素來不喜歡詩詞,那會和詩,不要胡鬧。”

在求偶這個儀式中,俗例成規,男子賦詩,和詩的姑娘是對他有情意的。

遼王妃阻止佳和郡主和詩,顯然她沒有看中凌鎬。

“母妃非要如此小瞧女兒嗎?”佳和郡主滿眼受傷地看著她。

遼王妃看她這樣,無比心塞,“好吧,既然你想和詩,那就試試看吧。”

佳和郡主絲毫沒在意母親的無奈,笑盈盈地吟道:“江邊珠翠自歡笑,春日思君不見君。願得明哲珠璣筆,長吟佳句與君聽。”

這首詩與蓮花、蓮香一點關係都沒有,純粹是佳和郡主在向凌鎬表達情意。

能得到一位貴女的青睞,按理說,凌鎬該開心才是,可他面色平靜,甚至都沒看佳和郡主。

遼王妃冷著臉道:“你這首詩,可比周姑娘的詩差多了。”

佳和郡主噘嘴,“母妃說的,我不信。”扭頭看向凌鎬,“凌鎬,你說是我的詩好還是周姑娘的詩好?”

凌鎬中肯地道:“小生抽到的是‘香’字,郡主的詩中一字未提香,自是不及周姑娘的詩好。”

眾人皆驚,這人未免也太耿直了!

佳和郡主氣惱地跺腳道:“你就不知道哄哄我嗎?”

凌鎬沉默不語,遼王妃看著女兒如此不矜持,額頭上青筋都冒出來了,“佳和退下。”

佳和郡主噘嘴,扭扭腰,“母妃。”

“退下。”遼王妃沉聲道。

佳和郡主哼哼唧唧地退到遼王妃身後去了,看向凌鎬的目光裡,滿是幽怨。

遼王妃問道:“還有誰願意和凌公子的詩?”

沒有姑娘出來和凌鎬的詩,凌鎬手中的花,也沒有送出去,他丟進了池塘裡。

輪到最後一位公子,也就是工部尚書的長孫嚮明。

嚮明抽到的字是“嬌”字,他想了想,也吟出一首中規中矩的詩,有四位姑娘出來和他的詩。

他的花給了鄂國公府的高彩寧,高彩寧是高植的堂姐,父親是兵部右侍郎。

這一舟的公子都賦完詩了,就要返回對面,另一舟的公子過來了。

照舊是抽籤賦詩,姑娘和詩,公子送花,看得趙望舒都犯困了,側身拿扇子遮住臉,打了個呵欠。

趙赫就在第二條舟上,他抽到的字是“馨”。

馨的釋義是散佈很遠的香氣,與香字有些許的雷同。

和他詩的只有姜厘虹,趙姜兩家有意結親的事,各府皆知,而趙赫也不是特別出眾的人,還是個白身,無人與姜家相爭。

第三條舟過來時,趙望舒又看到了熟人,孫立,刑部右侍郎之子、長興王府二太太的孃家侄子。

孫立抽到的字是“潔”,他吟的詩,意境不高,但表達出了蓮花的出淤泥而不染的潔,到也算是首好詩。

和他詩的也只有一位姑娘,是禮部左侍郎的嫡幼女,姓柳名婉華。

趙望舒看著孫立和柳婉華含情脈脈的對視,默默地翻了個白眼,渣男啊!

此時她不知道是該慶幸劉書清沒來,還是該遺憾她沒來。

這事,她告訴劉書清,只怕劉書清不會信。

趙望舒看了眼趙家華,還是告訴她,讓她去跟劉書清說吧。

孫立的花,也送給了柳婉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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