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楠輕輕撫摸沈清笳的臉,卻還是將她給吵醒了,趕忙的就抽回了自己的手。

沈清笳朦朦朧朧的睜開眼睛,然後看向周楠,“你醒了啊!感覺怎麼樣?還好嗎?”

周楠點點頭:“我沒事的小姐。”

周楠想要撐起身子坐起開,沈清笳卻暗住他的肩膀,“別起來了,好好歇息,你還沒好呢!”

周楠感受到肩膀的溫度,被子中的手不由摸了摸,才發現異樣,自己竟然沒穿衣裳。

周楠迅速看了眼面前的少女,面上微微的發熱。

沈清笳起來伸了個懶腰,然後對周楠道:“你好好歇息,我得回家報個平安,到時候讓人帶你走,別亂跑也別跟著啊!”

沈清笳怕他不聽話非要跟著自己,抬手警告他。

“好!”周楠這回倒是爽快,垂眉順眼的,看著極其聽話。

沈清笳再看他一眼後,便起身回沈家了。

而後,醫館裡那個年輕的大夫走進來,看著周楠,要給他檢查傷勢,可偏偏被子被他拽得死死的。

大夫脾氣不大好,沒好氣道:“你什麼意思啊?想要傷好的快就放手!”

周楠皺眉,慢慢的將拽著被子的手放開。

“害羞個什麼勁?昨天該看的不該看的都看了,在我們行醫者眼裡,你們這些病人都是一堆器官,大差不差的。”

周楠抬眼,看著衣架上自己的衣服,問道:“大夫,昨夜是您給我脫的衣裳嗎?”

大夫抬眼,道:“是你家娘子給你脫的!”

“不是!是小姐,不是我家娘子!”

周楠面上更熱了。

年輕的大夫有眼力勁,打趣的笑了起來:“你這模樣生得倒是好看,難怪那小姐願意與你私奔!”

“我們不是私奔!你誤會了!”

“就你這樣子,是個人都看出來你喜歡她,還說不是私奔呢!”

心思被挑破,周楠面上有些難看與不知所措。

還好,還好小姐現在不在此處。

“你別告訴我家小姐。”

大夫一挑眉:“感情她不知道你的心思呢?”

周楠面上沉沉的,看著這大夫有些鬱結。

“好好好,我不說了,我也沒這心思關心你們的事,事後給診費即可。”

年輕大夫嘖嘖兩聲,帶著藥箱便離去了。

……

沈清笳騎著昨日的馬,一路回到了沈家。

家僕們瞧見小姐回來,皆是歡喜的趕快跑去告知老爺夫人,沈氏夫婦也是迫不及待的出來迎接,見著沈清笳完好無損的回來,抱著她是又哭又喜的。

“好了好了,爹孃你們別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嘛!”

沈清笳趕快安撫他們。

沈老爺擦了擦眼淚,開口問:“笳兒,你這些天到底去哪兒了?發生了什麼?”

沈夫人拉著沈清笳,心疼女兒的呵斥沈老爺:“笳兒才回來,你讓她歇息片刻啊!她這些天指不定受了多少苦呢!看她臉都瘦了,你身上這血跡是怎麼回事?”

沈夫人拉著沈清笳來回看。

沈清笳趕快道:“爹孃你們放心,這不是我的血,是周楠的,他為了救我受了重傷,你們趕快派人去接一下他回來,他還在城西的何記醫館裡邊。”

“好好好,李管家,你快照著小姐說的去,把周楠給帶回來。”

周楠救了自家女兒,沈老爺自是無比看中與感激周楠的。

“小姐,您快隨我去洗漱一番把!”

沈清笳奔波了一夜,難免看著憔悴又凌亂,身上也盡是髒汙的血跡。

沈清笳對沈老爺沈夫人道:“爹孃,你們別擔心我,看你們都憔悴了不少,快去歇息一會兒,等我洗漱完與你們詳細說這件事。”

看著自家爹孃因著自己而憔悴的面容,沈清笳覺得自己實在是不肖,老是讓他們為自己擔心。

“笳兒,你也好好歇息一會兒。”

告別了沈氏夫婦,沈清笳跟著彩環去自己的院子裡洗漱了。

躺在溫熱的水裡,沈清笳才有了一瞬的鬆懈感。

“小姐,這些日子可把我給嚇壞了?您到底去了哪裡?是不是與楚世子有關?”

彩環已經對楚佑有了懷疑,才將楚世子這些日子接近小姐的事一一告訴了顧大人。

沈清笳點點頭:“是他乾的。”

彩環心中的猜想被印證,難免還是覺得有些震驚,“楚世子怎麼能這般對待小姐,平白玷汙小姐的名聲,小姐,楚世子可有對你……”

女子的貞潔在這個世道來說,還是極其寶貴的,小姐消失了這麼多日,外邊指不定怎麼編排小姐呢!

小姐往後還怎麼出去見人?

就算小姐心裡強大不在乎,可旁人也會對小姐指指點點的啊!

沈清笳道:“彩環,他沒有對我做過什麼,不要擔心了。”

彩環不由的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小姐的清白還在,小姐您別擔心,老爺夫人已經對外想好了說辭,說是您半路與表小姐吵架,胡鬧任性跑到沈家別院去住著了。”

總歸沈清笳任性荒唐的名聲在外,這般說辭也可信,比起清白受損來說,還是很輕的了。

“彩環,這件事我是受害者,如果就這般算了,只會叫加害者更加猖狂。”

沈清笳可不打算就這樣算了。

“那小姐您要怎麼做呢?”

“自然是對簿公堂,去告楚佑綁架我,將我囚禁多日。”

“可是這樣的話,您的清白就很難說清楚了!”

“清白什麼的,有那麼重要嗎?女子為何就要被清白二字捆綁?就算我不清白了,我也還是我,有什麼變化嗎?”

清白受損,從來不是女子的錯,而是這個苛責女子的世道的錯。

這個世道將女子的好壞與清白名譽掛鉤,一步步制定各種條條框框來約束女子,然後好掌控女子拿捏女子。

這樣是對的嗎?

當然是不對的。

她不需要這些條條框框的約束,也不想被人拿捏就此算了。

女子可以賢淑,可以嬌俏,可以嫵媚,也可以肆情玩樂。

女子要怎樣,從來都不是這個世道說了算的,女子可以自己決定自己怎麼活。

彩環看著小姐這般,猶如一顆深埋已久的種子在此刻蓬勃而起一般。

小姐,好像不是從前的小姐了,她此刻與從前似乎半點也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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